陆府。
和曹菡谈完后,陆垚回到正厅,没过多久,韩韫玉倒是来到了正厅当中。
“刚才,我哥哥是不是来过了。”韩韫玉看向还没有坐下的陆垚,说道“听我的陪嫁丫头说,我哥哥刚才来过了。”
到底是大家闺秀,知道陆垚会问她是怎么知道韩文远来过的,所以直接将原因给说了出来。
陆垚也不想瞒着韩韫玉,说道:“嗯,他是有些误会,和我一样,觉得你跟曹菡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然后就过来了,你的哥哥是很关心你的。”
韩韫玉微微一笑,说道:“就只为了这件事么?我之前还真没有觉得他有多关心我。”
陆垚说道:“那你真是看错你哥哥了,据我观察,他应该是非常疼爱你的才对。他今天来,除了询问你的情况,也是问我殿试准备的怎么样。”
陆垚知道,像韩韫玉这种非常崇拜文人墨客的女子,自然是知道科举考试的事情的,就是不知道她和陆垚的婚事当中,韩永合与韩文远跟没跟她说关于陆垚科举考试的事情。
韩韫玉说道:“原来是这样,是为了你的考试来的,而不是为了我啊。你省试通过了,马上就要到殿试,我想我爹和我哥也是为了他们的脸面着想吧。”
陆垚心说,这韩韫玉也是个明白人,怎么说都是大家闺秀,理解能力自然是要比曹菡高出一些。
于是陆垚说道:“当然,这其中自然是要考虑到韩家人的脸面问题,但是更多的,也是为了咱们着想。如果我殿试能够通过,到时候真正的入朝为官,也算是没有对韩永合大人食言。毕竟当初一开始说好的,是在殿试之后才成婚,现在殿试没有开始你就嫁到陆府来了,你爹关心一下也是可以的。”
“嗯,我对你有信心。”韩韫玉说了一句。
陆垚倒是有些意外,他是真没想到,韩韫玉对自己的考试如此有信心。听到陆垚的疑惑,韩韫玉说道:“你文采出众,而且口才也很好,殿试应该更多的是回答问题吧,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陆垚思索起了关于殿试考试的一些历史来。
殿试的雏形可以追溯到唐武后时期的“殿前试士”,但当时的“殿前试士”只是一种形式,并非省试之后再举行一次考试;玄宗开元以降,省试之后间或举行一次考试,但其性质只是覆试,多因取士不公而举行,并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一级考试,更没有形成制度。事实上,进士科的殿试是从宋代开始的。
在宋初的十余年里,科举考试与唐五代一样,尚无殿试,直至开宝六年(973),由一件意外事件引发,殿试制度渐渐建立起来。据此可知,开宝六年李昉知贡举,他枉徇私情,取士不公,引起了众多下第举子的不满。以徐士廉为首的下第举子直接击打登闻鼓,向太祖状告李昉。太祖于是下令覆试,给下第举子主持了公道。
这次下第举子的申诉取得了胜利,但其意义远远不止是讨回了公道,它更为深远的意义是引发了制度层面的变革。历代史家大多认为殿试始于开宝六年,当然,也有人持不同意见,清代学者赵翼开宝六年的殿试里夹杂着省试不合格的举人,其实只是一次覆试,与标准的殿试仍有差别。
完全意义上的殿试是省试之后的一级考试,它的考试对象是礼部奏名的合格举人,所以赵翼认为殿试成为常制应从开宝八年算起。从宋代律赋研究的角度来说,纠结于殿试始于哪一年似无多大意义。由于《宋会要辑稿选举七》详细载录了北宋历届殿试试赋的题目,且从开宝六年起就有试赋的记载,我们便遵从此例,认为宋代殿试试赋始于太祖开宝六年。
太祖朝殿试试赋2次,太宗朝殿试试赋9次,真宗朝殿试试赋12次,仁宗朝殿试试赋也是12次,总计35次。然而,这35次殿试试赋却对应着32个殿试年份,之所以出现这种状况,是因为其中的3个殿试年份(雍熙二年、咸平三年、景德二年)较为特殊,不只一次试赋。
以真宗咸平三年(1000)为例,当时正值河朔用兵,朝廷为了照顾河北举人,就专门殿试礼部奏名河北进士,赋以《以贤为宝》为题,所以该年有两个试赋题目。正常情况下,每次殿试只针对礼部奏名进士进行试赋,一年一题。由上面罗列的题目还可以看到,宋代殿试试赋止于仁宗嘉祐八年(1063)。在开宝六年到嘉祐八年这段时间里,还有一个“谅暗”的问题需要说明。
“谅暗”又称“谅阴”,是指皇帝服丧。宋代从真宗朝起,若皇帝在“谅暗”中,则免殿试,以省元为状元。其实,真宗咸平元年、二年皆是贡举年,但由于真宗要为太宗服丧,没有举行殿试,所以《宋会要辑稿选举七》中也便没有关于这两个年份殿试试赋的记载。
对宋史有所了解的人皆知道,神宗熙宁变法时期曾罢黜诗赋取士,但熙宁贡举新制的颁布是在熙宁四年(1071),何以《宋会要辑稿选举七》对宋代殿试试赋的记录在嘉祐八年就终止了呢?这还得提到“谅暗”。仁宗于嘉祐八年殿试后不久过世,新皇帝登基,是为英宗。英宗在位时间不长,只使用了一个年号一一治平。
在治平年间(1064-1067),曾开贡举的年份是治平二年和治平四年。很明显,治平二年英宗在“谅暗”中,是没有举行殿试的。从表面上看,治平四年似与“谅暗”无关,应该举行过殿试才对。有人便认为该年曾殿试《刚中履帝位赋》。
由许安世为英宗治平四年状元及“赋题以《刚中正履帝位》”来推断本年曾殿试《刚中正履帝位赋》,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毕竟治平四年时英宗为仁宗服丧的三年之期已过。但是,治平四年正月初八丁巳日英宗便已过世,该年贡举时,神宗巳即位,只不过尚未改元。
此时,是神宗要为英宗服丧,仍然在“谅暗”中,没有举行殿试。《山堂肆考》与《宋历科状元录》中对于状元的记载是按照“谅暗罢殿试”的惯例,“以省元为榜首”,而该年未曾殿试,实不知“赋题以《刚中正履帝位》”的记载从何而来,在没有发现其他证据之前,关于“赋题以《刚中正履帝位》”的记载是不足取信的。
在宋初一百多年的时间里,科举考试的间隔时间不固定,有时候连年开科,有时候隔一二年,还有时候连年“权停贡举”。英宗在位时间虽短,却使科考形成了三年一贡举的定制。治平四年贡举后,下一次开科便是神宗熙宁三年。这时候,贡举新制尚未正式颁布,但该年殿试却已拉开了改革的序幕。在太祖朝,殿试只试诗、赋二题,从太宗太平兴国三年起,“加论一首,自是常以三题为准”。
熙宁三年,神宗显然没有提前通知该年殿试要改试策问。《礼部韵》即《礼部韵略》,是供举子作诗赋时检核用的。“有司犹给《礼部韵》”,殿试官尚且不知道这年殿试要改试策,说明此次殿试试策是神宗的临时决定,有点像“突然袭击”,很是鲁莽。熙宁四年贡举新制颁布,诗赋取士被废除,此后的殿试就更不可能试赋了。
哲宗即位之初,高太后主持朝政,旧党人物重回权力中枢,恢复祖宗旧制成为元祐时期政治生活的主旋律。在这一时期,诗赋取士在解试、省试中得到了有限度地恢复,殿试的变革却较为迟后。
绍圣元年的殿试本要试赋的,但元祐八年九月高太后去世,哲宗终于得以亲政。久被压抑的哲宗对元祐学术异常厌恶,绍续熙丰新法成为他亲政后的主导方针。就在绍圣元年三月,哲宗“诏今次御试举人依旧试策。”元祐八年的诏书成为一纸空文。哲宗绍圣之后以及整个徽宗朝,新党在权力斗争中取得了压倒性优势,诗赋取士被完全取缔,律赋被驱逐到了考场之外。南宋科举大致是以经义、诗赋分科取士,但“殿试策如之”,不再试赋。
概括地说,《宋会要辑稿选举七》对宋代殿试试赋的记载是十分精确、完备的。宋代殿试试赋就是始于太祖开宝六年,终于仁宗嘉祐八年,这中间每一次的试赋题目都可以用“编年体”的形式罗列出来。
“不管如何,我一定会尽力的,最起码是不会落选就是了。”陆垚最后朝着韩韫玉说了这样的一句。
与此同时,鸟巢体育场正式的关门了。在第一届新蹴鞠大赛结束后,可以说鸟巢体育场就暂时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
不过,今天的退场倒是进行了很长时间。毕竟皇帝赵祯亲自到场,他自然是要第一个离开的。同时,他还带走了潘文,让他一同进宫去。潘文心中也知道,一定是为了商量关于足彩经营和下一届比赛的事情,同时跟着一起离开的还有折克行,对于足彩的事情要问潘文,但是比赛的事情自然是要问折克行了。不过,陆垚之前猜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提前跟折克行也已经知会过了,如果赵祯问起下一届比赛的事情要怎么回答。
至于陈晨和苏轼这里,苏轼不用多说,自然是要回去看书了,虽说他和苏辙对于殿试都十分有信心,但是这临近考试,还是要复习一下。陈晨这边呢,他则是去美食街找了自己的父亲,老陈。
老陈今天的美食街也是经营的不错,而且因为总决赛的原因,虽说是一票难求,但是来到场早早排队想要进到体育场内的人也是非常多。所以,在比赛中场休息的时候,所有美食街的东西其实都已经卖光了。
同时,出现在老陈面前的,还有其他所有美食街的经营者们,他们找老陈其实目的很简单。这新蹴鞠大赛正式结束了,但是接下来这个美食街要怎么经营下去也是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毕竟,虽说这美食街是依托体育场搞起来的,但是,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的项目在发展。
老陈对此倒是丝毫不表示担忧,他觉得,即便是鸟巢体育场关门了,他们的美食街也可以照常营业,而且, 基本也不用担心销路。别说是外城区的百姓可以消化掉他们每天弄出来的美食,现在每天都有从内城区到美食街来寻找美食的人。所以,销量和利润这里应该是不用担心的。
而此时有几个经营者表示,既然现在这新蹴鞠大赛已经不办了,那是不是接下来美食街的收益就可以不用上交,完全留给自己了。
老陈一听这话就十分生气,立刻表示,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自由,但是老陈自己这里,一定是会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比例上交皇室钱财的。“这个美食街是陆垚大人弄出来的,他一分钱没要,就算现在咱们赚了不少他,他也没有说要钱的意思。再者说,和你们自己赚的钱相比,交上去的那些根本就没有多少,为了这一点的小钱,跟陆垚大人还有陛下那边伤了和气,犯得上么?按照现在这个架势,新蹴鞠大赛还是要继续办下去。你们这个时候如果触怒了天子,到时候一道旨意下来,我们都得停业!”
众人都是老陈的朋友,从来没有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在老陈的劝诫下,也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最后纷纷表示,之后即便是这鸟巢体育场不开放,自己的美食街还是要如数交钱。
在陈晨找到老陈的时候,基本上美食街的其他商户也都走的差不多了。老陈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今天比赛的解说员,所以特意在这外面等着他。
“比赛结束了,接下来陆垚大人安排你去做什么?”老陈率先开口问道。
陈晨说道:“我打算回家收拾收拾东西,明天的时候就去陆府找公子,他之前跟我说过,在这个比赛结束之后,就让我去找他,然后做他的管家,和棠溪一起打理一些事情。我想,这个职位,应该住在陆府比较合适一些。”
“嗯,你说得对。”老陈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现在陆垚大人也不是独身一人了,刚刚娶妻纳妾,家中事务正是繁杂的时候,你早点去帮他也是对的。我跟你娘这里你不用担心,现在怎么说都是在内城区,你在陆府去哪里也都方便。陆垚大人对咱们全家有恩,你一定要好好帮助他才是。”
陈晨狠狠地点了点头。
皇宫之中。赵祯回到宫内,其实脑海中还在回味着刚刚结束的那场比赛。其实赵祯自己,看了这场总决赛之后,总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他是很想让下一届比赛快点召开的。但是,他也清楚,这第一届比赛虽说基本上所有事情都是陆垚负责,但是还是有一些没有能够考虑全面的地方。而下一届比赛,按照现在新蹴鞠的热度,参赛队伍,还有百姓当中的地位一定是会提升很多,所以,这就是赵祯将潘文和折克行叫到宫中的原因。陆垚今天去处理家事了,不过这潘文是足彩的经营者,而折克行是所有队伍的教官,而且对新蹴鞠了解程度不亚于陆垚,所以,赵祯也就和他们两个针对接下来的足彩还有下一届的比赛作了一番讨论。
折克行这边要说对答如流倒是谈不上,不过陆垚之前也是将自己的打算和大方向告诉了折克行,所以面对赵祯的提问,折克行也是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至于足彩方面,潘文要说的就更多了,作为每一场比赛都没有落下购买足彩的人,潘文最知道的就是站在彩民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怎么样能够将足彩经营好,在彩民情绪与收益,和经营者利益这方面做好平衡,潘文也是说了许多想法。
赵祯这边自然也是参与其中,他十分清楚,这马上时间就要到殿试了,那之后就应该是给这些殿试通过的人分配职务,宋夏战争可以说是迫在眉睫,到时候自己应该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这方面的事情,所以,趁着这几天殿试还没开始,于是赵祯便打算让潘文和折克行多多进宫来,尽快搞定这个下一届比赛的事情还有足彩接下来的事情。当然,要说短期内足彩恢复运营,第二届比赛开始也不太可能,不过还是要提前做好打算。本想着今天叫陆垚一起过来的, 不过他那边出了一些情况,而且赵祯知道,陆垚最近压力也不小,一定是要忙殿试考试的事情,所以这新蹴鞠相关的事情,就交给他的两个好朋友去办吧。
当天晚上,折克行在晚饭时间后去到陆府找到了陆垚。陆垚自然知道他是为了新蹴鞠大赛的事情来的,于是就将自己一下午整理出来的关于接下来新蹴鞠大赛的发展计划的文稿交给了折克行。陆垚特意嘱咐折克行,要让他跟皇上说,这个文稿虽然是陆垚写的,但是折克行也参与进去了,而且让折克行回去就研究一下,可不可以从这些建议里面找到一些改善的地方,总之目的只有一个,要让赵祯清楚,这个新蹴鞠大赛下一届的举办方案,不是陆垚一个人想出来的,这样才可以为折克行之后的仕途铺路。
当然,陆垚也知道,自己府上一定有赵祯身边的人,不过他倒是不介意赵祯知道这个真相。折克行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做好了这件事情,等到殿试之后,我应该就回军营去了。”折克行说道。
陆垚拍拍折克行的肩膀,说道:“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你很可能就会回到前线去了。”
一夜过后……
第二天一早,陆垚还没有起来,陆府就来了访客,不是别人,而是再熟悉不过的陈晨了。
陈晨今天来自然是来报道的,福伯叫来了棠溪,棠溪直接将陈晨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去。当时陆垚就交代过,等到陈晨过来,让他和棠溪住在一起,两个管家在一块的话方便交流和办事。
等到棠溪将陈晨安顿好之后,就带着他准备去见陆垚。
陈晨本能的朝着陆垚原来的房间走去,却被棠溪给拦了下来。
“之前,都是直接去到公子房间叫他,现在不一样了,咱们最好还是在正厅等着比较好。”
听棠溪说话意有所指,陈晨忽然明白了过来,一拍脑门,说道:“看我这脑袋,公子已经成婚了,我还以为他自己住在那房间里呢。”
棠溪笑着说道:“别说你了,我之前也是,习惯了。从前都是我去叫公子起床,现在基本上都要等公子自己出来才可以,不过该说不说,这公子自从成婚了之后,起床的时间倒是十分准时,比以往每天起来的都要早。”
“哦?这是为何啊。”陈晨问道。
棠溪正要说话,却看到陆垚已经进入到了正厅当中。
陈晨一看陆垚来了,自然是站起身来,鞠躬行礼。
陆垚看向陈晨,说道:“你爹的美食街那边,怎么样了。”
陈晨于是和陆垚说了一下美食街的事情,当然,老陈让陈晨着重提了一下,关于继续缴费的问题。陆垚十分满意,他知道老陈是个靠谱的人。
“嗯,看来美食街不需要我担心了,剩下的就是你的问题了。”陆垚看向陈晨,说道“之前我跟你说过,等到新蹴鞠大赛结束之后,你就和棠溪一样,成为我的管家。棠溪主外,你主内,这陆府上下,我这边的花销,包括钱庄的资金管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陈晨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力。
“有你们两个在,我接下来就安心准备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