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尊、鼋霸、羽凰、鲲冥各自调配着自己的族群,族群移动,万灵沸腾,天地震动,山海撼旋,苍穹晃涤。
这一场盛势排场,集结了成千上万的天地之灵,在队伍纵横移动的瞬间,看似错乱复杂,但在各首领的调度之下,实是甚为有序。
整体群族的移动,以凌天绝为中心形成一个圈布围,总共分为上、中、下三个层次,上为高空之上,中为中空之间,下为地上和滨水。
以羽凰为首领上层,以精羽族全族为主,配合有鲲灵族部分人群,振翮飞腾盘环于高天之上,以凌天绝上峰为中心形成一个圈包围着,形成上围的攻击圈。
以鲲冥为首领中层,中层主要以混灵族族群为核心,飘浮飞跃于中空之间,依然以凌天绝为中心点形成围合式攻击圈。
以獬尊和鼋霸为首领下层,鼋霸领神水族踞于水域一面排开,獬尊领万兽族簇围于陆土一面,相依相接形成一个围合圈,把整个凌天绝的峰麓全然圈包合拢。
三层梯队依次到位,这气势是新天以来举尽元灵之浩大,铺天盖地,生灵聚合,磅礴气晕,把凌天绝重叠笼罩。
千千万万的族群世界,在此千年一役;万万千千的生命之气,在此百世聚攻!
凌天绝已然很高耸庞大,但依然被万千族灵如铁桶般围箍成矢。凌天绝之上有灵气已被如此强大的聚合力所激活,山体开始升腾灵韵之气,金光开始无尽散发扩大,把整个山体光化成一柱擎天金杵,金晕还在不断膨胀,而且在金光晕之间似乎有无数的元灵形态在隐若若隐似有若无地蹿动。
鲲冥虽然对凌天绝做过很久的窥度,但眼前之象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想不到这凌天绝暗藏的可怕虽然未经激发就已超乎自己的想象。
鲲冥心中开始有些惊慌,凌天绝的金光晕若如再增大扩散,势必然会对攻击不利,事不宜迟,必须马上发动攻击。
鲲冥举尽全力,惊天动地高啸出:“聚群灵之力,攻击!攻击!攻击!”
这震天之喊,万万四族族群轰然并击,万道灵光从各自个族灵发出,从身上、从嘴里、从手心、从法器、从翅膀、从多目、从多头、从多肢……各个能量以不同形式迸发,形成一张密密绵绵的能量网,瞬间全击向凌天绝的周身。
凌天绝的金色光晕被亿万光能所击,被即刻间绽出密密麻麻的光坑和光泡,但每一个光坑光泡被击中在自动破裂和凹凸之间,形成无数金色体的元灵迸出,金体元灵嘶叫狂舞,进而迎着亿万能量光波飞扑向各群,有的刚跃起就在各族群的能量光波中被击得散体消失,有的借着微小的光缝猛扑而袭,一瞬间无数族灵被反攻击,顿时形成混战厮杀惨景。
攻击连绵不绝,凌天绝的护峰金体不在攻击中不断跃出,越来越多,越来越猛,一时间身处前端的各族群被反扑攻击,混战越演越烈,上层攻击圈和中层攻击圈的族群在厮杀中不断受伤或致命跌落,由于群族聚合,本来空间已被各就各位地占据,这一跌落之势起了波及反应,一旦有族群成员被攻击跌落,在往下坠的过程中必然如天降之重物,砸向下层的族群,形成一连串的纷纷掉落,死伤惨重不己。
这场恶战一直在持续,伤亡甚是参重,凌天绝的金光元灵体在如此毁天灭地的攻击中竟然依然坚挺如固,丝毫看不出有势弱的样子,而各族群的生命体却被攻击损失极为惨重。
鲲冥见此情景,双手推出的力量击毁几个金元体,心中一直感觉不妙,若如再这样耗下去,必然以失败告终,因为在举万灵之力的如此持续长时攻击之下,凌天绝的护体金元竟然丝毫看不出有被击垮的迹象。
在这样长时间的持续攻击之下,鲲冥眼见各族群皆有些体力不济,而见金光体蹦出的数量越来越多,攻击力度越来越大,而群族的死伤越来越多,一大批一大批地往下跌落消失死亡,可谓惨不忍睹,但如今却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再这样耗下去我们都得死!”鼋霸吃力地边以权杖释放能量攻,边对着鲲冥大喊。
“我们的力量损失太大,而对方似乎越来越强大,再这样持续下去,我们都得填进去!”羽凰也开始慌了。
獬尊竟然冲在最前面,在施展神能奋力拼杀,它撕掉三个反扑的金光灵体,大吼一声,有一种势不可挡的杀气,似乎也杀红了眼,但见源源不断的金光灵体狂扑而来,它既愤怒,又骁勇,但见一拨拨的生命从眼前消失死亡,心中不免有些吃紧,也大骂道:“就算是拼命也动不了这邪东西!”
鲲冥心想不能再如此耗下去,边发动能量攻击边观察,这护体的金光在攻击越强越激烈的时候,它被激发的弹性就越大,其弹性越大,发迸发扭曲成的金体元灵就越繁多,可谓遇强则更强。
鲲冥看着凌天绝的金光护体,在各族元灵的能量攻击之下,会产生激活性的元灵诞生,这不仅让攻击没有用,反而增强了护体的能量,金光体能量被激强,而反扑过来伤害到各族群的力量越大,眼看见一批批的群灵毁灭,若再持续下必然全军覆没。
鲲冥向上望上羽凰,大叫道:“羽凰,你们上层停止攻击!”
羽凰在大战之中时刻观察着鲲冥的举动,此刻鲲冥突然喊停止攻击,觉得有些太突然,但还是相信有他的理由,由于自己在空中腾空一个空翻转,扇动着自己的七彩巨翅,大声叫道:“上层的暂时停止攻击!”
听羽凰一声令下,上层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族群队伍都全然收起了进攻,说来奇怪,当所有的攻击能量源停止以后,处上层的金元护体区域也趋于平和,更奇怪的本来已扑上来的无数金体元灵也突然被收了回去,都好像被吸附一样的回到金体里。
鲲冥看到这一点,眼中突然闪出了亮光,他希望找到了一丝希望,于是大呼命令中层的攻击圈也停止了攻击,当中层攻击点一罢手,也是像上层一样,所有反扑而来的金元灵体竟然主动回到凌天绝的金元护体中去了。
当上中层攻击圈罢住,凌天绝的金元之气突然往山麓转移,所有金晕重点开始下移,而顿时鼋霸和獬尊所在的持续攻击点,却涌出了更多的金元灵体的出现,导致地下攻击的族群伤亡更大。
羽凰看着下面的惨状,眼中泛着愤恨,更带着无奈,事已至此,只有观其变,虽然他现在也不明白鲲冥的在想什么,为什么处于上面的他们停止攻击,而造成下面的攻击的倍增的压力,殊不知鲲冥也是在试探着变动,心中根本没有解决之道。
羽凰不忍直视下面的厮杀惨景,她把头抬起来,当眼光无意中看到眼前的金色光晕,突然叫道:“鲲冥,你看!”
其实鲲冥也已看上层金元体的变化,上层的金元体不断往下簇移,而致使上面的气晕越来越薄弱,而且此时在金体之下黑白峰面之中,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气息也在往外冲,而当上面金元越弱的时候,而黑白峰面里的力量冲得越强,峰面都被冲成巨形波浪之状,上下起伏,有一种呼之欲出的迸发感。
鲲冥见此状,业已无暇考虑太多,对着上面的羽凰道:“把所有队伍拉向地面,快!”
急着说罢,于是便带领中层的攻击圈的族群们往下直冲,冲至地面尚未落定便传令让群族全力攻击,此时迎面扑面数个金元灵体,狂啸肆虐般猛蹿而来,鲲冥双掌并出,劲道直喷而出,迎面数个金元体瞬间被击灭消失。
羽凰见鲲冥已落地作战,便号令上层族群也飞落而下,加入混战的大队伍,顿时整个凌天绝麓,族群聚合,好一片气势恢宏的场景,各自的力量迸出形成的能量光网覆盖了整个凌天绝,而冲在前面的与护体跃出的金元体混战之中,还在一批批的倒下死亡,膝着的惨烈之况,令人不忍直视。
如此庞大的族群的聚合在山麓攻击,而凌天绝的上围的金元之气逐渐往下涌来,而至上围的力量非常之薄弱。
羽凰看似明白了鲲冥的用意,它盘旋凌天绝四周,环山而战,展翅扑闪腾挪,来回斗杀金体元灵,姿态优美,威力却难抵,很好地为前沿混战的族群在一定程度上解了围。便由于受到的攻击力越大,蹦出的金元灵体越多,这样长时间的耗着,伤亡越来越重。
由于下面的攻击把所有的金元之气吸引了过来,以致凌天绝的上金元护体的力量已极为空虚羸弱,此时的黑白质面开始剧烈膨胀,波状的峰值已达到最高点。
突然听得轰然两声,震天动地,一黑一白两团巨大的所焰破山体而出。
终于迸发出来,在这惊天地之响的之时,让整个鏖战场面顿时停止下来,都把目光聚焦在一黑一白两团巨大的气焰之上。
山体被冲破,破出两个巨形大洞,而下围停止攻击,金元护体气息迅速往上涌,但已经是于事无补。
一黑一白两团气焰突然抖动舒张,顿时形成黑白两道巨型光晕直泻而扩开,光晕如闪电般疾散而开,力道之强,前所未见,光晕所到之处,触山山崩,染木木摧,拥有如此强大的光波,这是何等的神化之物。
黑白两团气焰不断地幻化,慢慢形成了人形,形成了两个看着超首想象的人形。
黑气团化成了一个一身漆黑劲裹的白面玉女,黑色气焰所形成的黑色锦衣,黑得发光发亮,而其玉面白如雪,一张秀美的脸庞娇花照水,但由于太白了,尽管美不可方物,但冷得瘆人,相较羽凰之美不相上下,但相对冷傲之容,却更甚三分。
白气团化成一个白衣金面的高大俊郎,白色气焰神幻织就的白缎天衣,在空中飘动的衣袂显得格外耀眼伟岸,映衬着他的金色脸庞,显得尤为神化之气,虽然而如漆金,但其鲜明的轮廓也足以算上大成俊男,相较鲲冥的俊却多了七分的阳刚。
二人相对视良久,忽尔俯瞰天地,再来一番自我打量,也许他们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的存在。
白衣金面郎泛上竟然泛起了笑,由开始的微笑,慢慢笑出声,进而变成了放声开怀大笑。那黑衣白面女也是一样,一男一女的笑声相融,一个阴柔至冷,一个阳气至刚,阴阳大笑相衬,似乎整个天地为之颤抖。
在就一时间,鼋霸和獬尊来到了鲲冥和羽凰旁边,但几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天上悬漂的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
鲲冥悄声说道:“大家要提高警觉,此二人不知是敌是友,看他们的神化之力,必在我们之上。”
鼋霸好似有些抱怨,道:“我们死伤那么多族灵,却把这两个东西弄了出来,这就是你鲲冥的计划!”
羽凰轻声道:“当时所有一切未料之事,鲲冥已先言在前,还理论这些,如今静观其变吧!”
二人还在笑,这笑也够久了,可能是他们被压制得太久了,今日得以解脱,心中自然敞怀无比,如此酣畅淋漓的释放,也算是一种对自由的歌颂。
白衣金面郎突然收起笑声,开言了。
“千年了,被压制了千年,今日得以出戒,开心,开心啦!”他说完又大笑起来。
黑衣白面女道:“今时得以自由,确是欢悦,我们是不是得感谢下面这帮朋友之助?”她虽然娇面冷如霜,但兴起之时还不忘感谢这么一回事。
白衣金面郎敛笑俯视了下面正在仰望自己的黑压压的族群,不禁点头,道:“一时高兴,却忘了这事,知恩当谢,甚好!甚好!”
黑衣白面女道冷笑一声道:“不过,他们并非是刻意为解脱我们而来的,他们有他们的目的,我们破凌天绝的护体金元而出,纯属是巧合,不谢也罢!”
这黑衣白面女的转变真是快,明明当谢是自己提出来的,而此时却又瞬间换了主意,真是多怪莫测。
“黑玉嫦,这千年来你的个性一点都没有变,喜怒无常,脸说翻就翻,如今我们自由了,你阴郁的个性要改改了!”白衣金面郎反而更持重一些,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听得很真切,原来这女的叫黑玉嫦,果然名副其身。
黑玉嫦道:“白鎏金,你什么意思?他们在此说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见吗?他们是想要在凌天绝上找到神物,并非是为了营救我们!”
原来这白衣金面郎唤作白鎏金,果然也是人如其名,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