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不来我就解开了。”
郑老不屑地撇嘴,转眼看秦酒酒时,立马变得一脸慈祥,“丫头来了?来来来,坐吧。”
秦酒酒点头坐下。
郑老抿着茶,端起了世外高人的架子,瞥了眼守成,“说吧,这次来有什么事?”
“小酒儿,你说。”
守成看他那样就不爽,戳戳身旁的秦酒酒。
秦酒酒也只好将白玉瓶掏出来,郑老见到白玉瓶,表情有一瞬愣怔。
旋即马上又恢复平静,喝起了茶。
没想到这老小子,把白玉瓶都传给徒弟了。
倒是大方。
秦酒酒再次将老鬼放出来,郑老看到老鬼的眼忽地一下睁大,眼珠有些颤抖。
这位难道是?!
“祖师爷!”
郑老激动的坐不住了,棋盘都带了起来,哗啦一下,棋子散落一地。
这把对面两人一鬼都惊到了,而老鬼同样是一脸疑问。
很明显,他什么都记不住了。
更别提他还有徒子徒孙这件事。
郑老的激动慢慢褪去,听完秦酒酒的解释后,紧抿着嘴没说话。
转身去库房翻箱倒柜起来。
声音大的,怕是要把库房拆了。
天和闻声赶来,看到这场面,又看到秦酒酒身后一起探头探脑的老鬼……
心中大惊,刚要掏法器,他家师父就灰头土脸地从库房跑出来了!
同时,手里还拿着一古老的卷轴。
上面厚厚的一层灰,单看就知道这估计放了有些年头了。
郑老也不顾身上的灰尘,赶紧把画卷打开。
泛黄的画纸,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但即使过了千年的时间,也能清晰地看到画上的人物。
里面立着一白须老人,气势如同世外高人。
身上有着从骨中散发出的道气,一看便知道行不浅。
同时大家也认出——
这不就是身边飘着的老鬼吗?
老鬼此时也一脸茫然,信息量太庞大!
连秦酒酒都没反应过来。
郑老则是拿着画卷娓娓道来,“我们这一派一直有祖师爷的传闻,传说当时祖师爷为镇压千年前的魔头,牺牲自我,错过了得道成仙的机会……”
郑老说到这就忍不住感慨,一代宗师就此陨落,任谁都觉得可惜。
“这么多年也再没有祖师爷的消息,没想到在这见到您了!”
郑老说着,激动的老泪纵横。
老鬼目光一直盯着画卷,神识中的枷锁似有松动,他好像回忆起什么了……
昔日徒弟的身影在他眼前划过,那青白色的道袍与明快的身影,还有某处的指引!
记忆碎片戛然而止。
老鬼扶着脑袋,明明是鬼,却能感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头疼!
“老前辈,你想起些什么了吗?”秦酒酒见此急忙问。
“祖师爷,您没事吧!”
郑老也是满脸担心,这可是祖师爷本体啊,这要是耽搁了,他这条命都不够赔。
老鬼缓过来后,只是抬手以示安抚,“老朽没事,只是想起一些细碎的往事。”
秦酒酒见有效果,也忍不住为其高兴。
来这一趟,可比他们在城里逛一天有效果。
郑老见这一笑一鬼的话还有些懵,莫非还祖师爷失去了记忆?
他还真估摸对了!
秦酒酒将之前在A大的一系列事,又给郑老讲了一遍。
郑老听完后也是一脸惊奇,没想到自家祖师爷封印处居然如此近。
同时他也讶然于秦酒酒的实力与天资。
千年前的封印,她可不费力地进出,可见得了她这封印一派的所有传承。
听完后,郑老心情颇为复杂。
一方面是祖师爷的遭遇,一方面是秦酒酒的天分。
“前辈,您还有没有什么以前的物件可以给老前辈看看的?”秦酒酒询问。
说不定老鬼再看些以前的东西,还能想起来什么。
郑老回事听到这话,想了会最后摇摇头,“都是千年前的东西了,除了这幅画,其他东西早没了。”
这么久的时间,随着宗门的没落,很多从前的东西要不是卖了,要不就是丢了。
祖师爷这个传说,到他们那辈已经少有人信了。
都以为是老一辈杜撰的。
这幅画还是他念旧情带出来的,但也一直没拿出来过。
就连他都没想到,祖师爷竟还有魂体存于世间。
老鬼听此也没强求,平淡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
同时也看不出对徒孙的惦念,只是淡淡一句,“坚道便好,莫较虚无。”
坚持道心就好,别在意那些无用的。
这是他留给后人唯一的忠告。
郑老当即对老鬼深深一拜。
……
两人一鬼走后,郑老将画卷递给天和,“挂到祠堂去,每日上香参拜。”
“好……”
天和小心收好。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祖师爷的事。
以前师父从未提起过,大概之前他也对这个传闻的真实性抱有怀疑。
另一边。
秦酒酒跟守成刚出来,她正思考离开时郑老说的话。
“祖师爷是被一种诅咒封锁记忆,困于世间,这诅咒我解不了,要你们自己去探索,寻找答案……”
秦酒酒摸着下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修道的就是有这毛病!
老爱当谜语人。
就在她想跟自家师父商量时,守成已经跑远了,给她撂下一句话。
“小酒儿,你自己去找吧,为师还有其他事,就不陪你了。”
“……”
说完就闪身离开,只留下一人一鬼,孤苦无依的。
老鬼从出来后便一直未出声,秦酒酒搓搓手,忍不住说道:“老前辈,这事是值得开心的?”
“什么?”老鬼听不懂她的意思。
秦酒酒正了正神色,“找到徒孙,现在还有人能记得您。”
到时候自会被烧香参拜,记于人心。
这把,这把不亏。
死亡不可怕,被人彻底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老鬼心里动容,抬眸望着天穹,千年来的情绪化成嘴角的一抹苦笑,“是啊,这样挺好的。”
一人一鬼感慨完后,老鬼却忽地说他想起来个地方!
两人商量一番后前往。
列车上。
秦酒酒戴着眼罩睡得正香,胳膊却突然被人推了一下。
本不想管,谁知对方不依不饶起来。
“喂喂喂!”
她烦躁地将眼罩摘下,睁眼一看——
嗯?这人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