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
“他像那个……像那个谁……”
“就是卿丫头的那个侍女……叫什么来着?”
“叫……”
太兴帝死活想不起来了,十分纠结!
许卿假意掩面,装作难受道:“父皇想说什么?”
“是青青吗?”
“青青她……也是死在这王府里的。”
“我想她了……”
赵玉郎十分有眼力劲的过去扶着许卿,小声哄道:“都是我的错,你别伤心了!”
许卿不满,拍着赵玉郎道:“都是你的错,你赔我青青!”
“当初要不是因为我怀了六六,我才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你。今天又发生这种事情,我嫁给你到现在没过个一天安生日子!”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回娘家去!”
赵玉郎连忙拦着许卿,各种卑微的祈求:“卿儿,你别走啊!”
“我错了,要不我给你跪一个!”
“卿儿,我求你了!”
许卿:“哼,当着父皇面前你还想用苦肉计?”
“在这里只有父皇会上你的当,我才不会!”
许卿说完,推拒着赵玉郎,就是要走!
太兴帝一阵头大,连忙道:“够了!”
“一个侍女死了就死了,值得你们夫妻闹成这样?”
“季礼是吧?以后好好待在楚王府,有时间多多钻研医术,别乱跑!”
季礼连忙跪下行礼,太兴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觉得心好累!
赵玉郎扶着许卿,两个人要来行礼!
太兴帝道:“真是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罢了,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朕这双眼睛看不清又怎么样呢?”
太兴帝说完,又对赵玉宸道:“从今天开始,批阅奏折的事你全揽了,朕插不上手了。”
赵玉宸知道他父皇心里憋着一口气,当即笑道:“儿臣遵旨!”
太兴帝闻言,心里还是不爽,幽怨的撇了一眼赵玉郎。
赵玉郎立即上前搀扶着他,压低声音道:“我们想去宫里住几天,不知道您答应不答应。”
太兴帝心里一喜,面上却拉长着脸道:“朕不答应你就不去了?”
赵玉郎道:“您若是不答应,那这楚王府里又见了血,我们只能回洛阳了。”
太兴帝蹙着眉,心里又不爽了。
“宫里死的人还少?”
“更何况,死的都是该死之人,你怕什么?”
赵玉郎道:“那我们还是住在楚王府,哪里都不去了!”
太兴帝:“……”
“这地方刚见了血,避几天,让人来做场法事驱驱邪气。”
赵玉郎笑道:“那我们今晚收拾一下,带着六六一起住到宫里去。”
太兴帝“嗯”了一声,表示满意了。
不过他转而道:“叫什么六六,朕不是已经赐名了?”
“以后叫临安,安安也好。”
赵玉郎没有反驳,便道:“带着安安一起进宫去!”
太兴帝被赵玉郎哄下假山了,出楚王府的时候还笑呵呵的。
许卿和赵玉宸还留在假山上,一直看着他们父子俩慢慢走远。
赵玉宸打趣道:“比起玉郎,父皇现在怕的人是你!”
许卿笑道:“这都是玉郎的功劳,没有他的配合,父皇才懒得理我呢!”
赵玉宸道:“想想你们针锋相对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可现在你们已经可以心照不宣的一起演戏,还像模像样的。”
“噗。”
“四哥别说了。”
“当年我们年纪小,承蒙四哥多担待。段子航和魏吉他们做的那些,都是四哥授意的吧?”
“倘若不是四哥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我和玉郎之间的感情,没有让我们行差踏错,各结连理。那么今时今日,也不会有夫唱妇随的我们了。”
赵玉宸缓缓笑道:“如今你们懂得珍惜彼此,这便是对我最大的谢意了。”
“往后,好好过吧!”
赵玉宸说完,看了一眼季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玉宸走了,顾青云才试探着开口道:“季礼不用出京了吧?”
许卿点了点头,看向季礼道:“不用了。”
“不过……季礼想做什么都可以,想离开王府也可以。”
“我和玉郎争取来的机会,是让季礼光明正大的活着,而不是囚禁他的枷锁。”
“季礼,往后的路你自己想。等你想好了,是走是留我们都随你!”
怎么会走呢?季礼想着,深深呼吸着,却说不出话来。
还是顾青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不想走就留下来,我也留下来。”
“大理寺我都混熟了,其实走了到挺可惜的。”
魏立安白了顾青云一眼,没好气道:“你知道就好!”
顾青云憨憨的笑了起来,看样子是真的开心。
严焕道:“在王府里挺好的,不担心受人欺负。最重要的,你想专研医术的话,缺不了御药房和寿药房的那些珍惜药材,而那些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许卿适时的笑道:“你还记得我给你囤了大笔嫁妆吗?”
“你若想离开的话,那些都会是你的盘缠。”
“亦或者……是你娶媳妇的聘礼!”
季礼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连眼眸都开始闪烁!
他紧张极了,结结巴巴的道:“没……没有媳妇……”
许卿调侃道:“现在没有,将来说不定会有呢?”
“总之,是走是留,你自己要想清楚!”
“旁人说的那些,你都不必理会。问问你的心,你可愿意留下来?”
许卿说完,笑了笑,与顾青云等人颔首后,走下假山。
她那身姿轻盈,步伐不紧不慢,像是在逛花园一样。
哪怕这里刚刚见了血,有人因此丧命,可她却显得无所畏惧。
魏立安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心中向阳”这样的词,然后觉得心窝暖暖的。
他往前走了两步,想再看看许卿!
结果狭窄的小道蜿蜒,又有怪石遮挡,他只能看到一抹倩影转入幽径之处,随后便只见一片幽幽翠竹。
魏立安立即施然了,他对顾青云离开京城这件事有些执着,但对于季礼,他其实是无所谓的。
于是他道:“季礼,抛开我们对你说的话,像王妃说的那样,问问你的心,你可愿意留下来?”
“如果你愿意,我们都是你的朋友,这一生都是!”
严焕也道:“当年在伤兵营见你,我便想跟你说,就算那两个人是你杀的,那也没有关系!”
“因为他们都该死,而你要活着,要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