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见女儿说不通便果断闭嘴了!
她现在精神不太好,也不想睡觉!
陶映蓉去了庄子上,第一顿就是大鱼大肉的。
王氏闻到那味道就想吐!
可碍于女儿是有过身孕的人,她便只能强忍着。
后来实在是忍不过去,便吐了一顿!
陶映蓉端着一碗酸梅汤,等她吐完漱了口便道:“娘,您是不是脾胃虚弱啊?”
王氏虚弱的点头,心想若是瞒不住就不瞒了。
谁料陶映蓉递了一碗酸梅汤给她,轻拍着她的脊背道:“快喝点酸梅汤压一压。”
“这酸梅汤解渴,我还让让她们在里面放了些桂花,香香的。”
王氏早就吐晕了,嗅到桂花香还有酸梅汤的味道,当即咽了咽口水。
等她接过酸梅汤,先是浅尝一口。
觉得味道还不错,王氏又接连喝了极大口。
还剩下一点,陶映蓉道:“都喝完了吧,你刚刚吐得都脱力了。”
王氏不疑有他,把剩下一点酸梅汤都喝完了。
只是碗底似乎有些杂质,细细的,像沙又不是沙。
陶映蓉道:“那是落底的桂花吧?”
王氏狐疑,可女儿已经把碗接过去了,还把她扶起来。
“娘,我扶您去软塌上靠一靠!”
王氏才走了两步,突然就觉得肚子疼了起来!
她是躬着腰走到软塌边的,刚躺下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盯着女儿看,目光里满是厉色。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陶映蓉冷哼道:“知道?”
“我何止是知道啊!”
“娘想**我管不着,可娘不能害我啊!”
“您那件事众人捕风捉影的,只当是我爹为了造反编造的借口,有老夫人在,我们母女好歹还是有条活路的。”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怀有身孕!”
“您这么大个人了,做事只顾跟前,都没有脑子的吗?”
王氏又痛又怒,可却不敢动气!
因为此时她一动气,肚子越发疼得厉害!
她低喘道:“你是不是给我吃了堕胎药了?”
陶映蓉冷哼道:“是!”
“你……”
“可是温和的药?”
“你莫要给我吃虎狼之药!”
王氏说着,脸色煞白,眼里惊惧难安!
就在她四处搜寻,想找人来救她的时候,却听见陶映蓉冷哼道:“娘别找,你那几个心腹担不住事,早就跑出去避祸去了。”
王氏闻言,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昏死过去!
陶映蓉见她半死不活的,也不知是不是疼得厉害,便冷笑道:“这个时候我哪里敢去抓药?我给你吃的,是我爹之前让我放在寿礼带入宫中,给许卿下的药!”
“你……”
王氏险些想死了!
她怒声道:“你爹寻的药怎么可能不是虎狼之药?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你还不快去给我请大夫?”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
陶映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娘,铁石心肠道:“您担心什么?”
“之前映秋不是吃过,她吃了那么大剂量都没事,更何况是您呢?“
“你……”
王氏几欲昏死,可又不敢真的昏过去,只好一直掐着自己,然后煎熬着。
温热的血顺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她感觉到生机在逐渐消失!
太可怕了!
王氏想去揪女儿的衣服,想争取最后一线生机!
然而陶映蓉往后退去,嫌弃的看着她,目光里满是冷恶!
“都是因为你!”
“当年要不是你说对许锦下手,让我去做靖王妃,我就不会嫁给王峥旭!”
“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既然有本事弄死许锦,怎么没有本事让我爹改变主意呢?”
“家里看起来事事都是你在做主,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你哪次能赢过我爹?”
“现在好了,他要去造反,你**还怀孕了!哼!真好啊!”
“你们不愧是夫妻,简直如出一辙!”
王氏害怕的揪住自己的裙子,然后她的手很快染满了血!
“不……”
“我不想死!”
“救我!”
“救我!”
王氏在低低的哀求,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鲜血还在汩汩的流着!
后宅阴私做多了,一桩桩,一件件!
此时都像恶鬼一样来索命来了!
王氏仰着头,唇色尽失,脸色如雪的望着女儿!
她那眼中满是求生之意,她真的不想死!
“求你……”
“娘求求你……”
鲜血湿透了王氏的裙面,榻上都沾染上了。
陶映蓉的眼睛也红了,不知是想哭还是惊惧!
她盯着她娘,勾着嘴角,眼里却满是嘲讽道:“没事的!”
“我等王峥旭身体垮了就吊着他过,反正我的私房都存在了外地了,他根本够不着,定国公府的人更是够不着。”
“等老夫人一死,府里肯定闹着分家,到时候我趁机带着王峥旭出府,还能分一份家产!”
“定国公府是不如从前显贵了,不过好东西还有很多的。即便只要老夫人存的那一份,也够咱们过一辈子了。”
“娘,您别怨我!”
“这事是您做得不对,您也不想一想,您不要脸,女儿还要呢?”
王氏真的撑不住了,卷缩着,额头上满是密汗!
她那眼珠子转了转,里面的光逐渐涣散!
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没有人救!
而是有人可以救她,却选择漠视旁观!
身下的血流得很多,王氏也逐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心里像是破了一个大洞,无数的恐惧像尖叫的恶鬼,疯狂的想将她往大洞里面拽,恨不得扒皮拆骨,夺去她最后一点生机!
王氏神思恍惚,她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是定国公府的贵女,提亲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她却想着自己是皇后的命格!
结果在她骄傲的目光中,赐婚的圣旨来了。
她像个笑料一样嫁进了平阳侯府,成为了平阳侯夫人!
她很不甘,一直都不甘!
所以她故意挑刺,怒怼婆母,对陶世良也爱理不理!
时间长了,好像那府里就没有人敢惹她,而她也开始横着走了!
那几年,她也是过了些舒坦日子的!
直到后来,皇后省亲!
她忙得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人笑,背对着人捶腰!
一直忙到深夜里,那挂在府外迎接皇后的凤凰灯却还不能灭的时候,她看见自己佝偻的身影!
那么狼狈,连腰都直不起来!
然后她哭了,陶世良安慰她说,以后他们的女儿一定能当皇后的!
因为那句话,后来她把两个女儿的礼仪看得比什么都重!
谁知道,十几年后,那不过又是一场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