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和周津明见面后,绾绾对宝儿的看护就更严实了,大家虽然没有说,到都猜测应该是周家想要回孩子。大家都对周家更是厌恶,夏雨就差点扎小人诅咒周津明了。
天气越来越冷,天上的雪终于下了下来,飘飘洒洒,不过一夜的时间到处都在白茫茫中。雪下的实在太大,绾绾他们的马匹虽然都是好马,也不敢在下雪的时候出去。害怕大雪封山后更加难行,只要雪一停,绾绾他们一行人就日夜兼程,希望能够早点回去正阳。其中的辛苦自然不用说,但大家都坚持这。
卫家并不在正阳县,其实进了钦州不久卫烁就应该和绾绾他们分道扬镳。可惜今年的雪太大,让卫烁那个宅男只带着两三个护卫穿过没膝盖的白雪回卫家,卫家不放心,绾绾他们也不放心。卫家送了信过来,说请谢家照顾一下卫烁,让卫烁过完年,化雪了才回去。不用离开大部队一个人回去,卫烁很是高兴,和宝儿又玩到了一起,连信上说的让他回家相亲也没有在意。
辽州风越铭的信也终于送了过来。在信中,风越铭并没有说那件事具体的细节,只说他们用了一些粮食秘密地和草原的一些部落暂时达成了和解。草原外族的骑兵依旧是不是的骚扰边城,但却不会是那种置之死地、破釜沉舟般地不要命进攻,反倒是小打小闹更多。边城守将们轻松应对的同时,也对今年雷声大雨点小的边城之困困惑不已。
本以为今年外族摆出那么大的阵仗,边城会损失惨重,可是除了最开始的疯狂,后面就像是走过场。边城的守军都是身经百战之辈,他们不会认为草原外族放弃了,只觉得这些外族肯定在酝酿更大的阴谋,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生怕中了外族的圈套。可惜,就是到了开春,草原外族也没有什么大的攻击,因为贵族们都忙着呢。
草原外族虽然等级分明,牧民的性命也一文不值,但牧民们如果都死完了,贵族哪里还能存在?所以,有了风越铭秘密提供的粮食,贵族们的心思更多的是救助安抚自己治下的牧民,或者趁机吞并那些牧民受灾眼中的贵族领地,至于其他反而放在后面。毕竟打仗的付出和收入不一定成正比,可这吞并多少草场就收获多少,这才是真正划算的买卖。
草原贵族们之间勾心斗角让边城暂时解除了危机,但真正的危机依旧存在,这些大家都很清楚,中原一天不强大得让草原外族臣服,甚至成为中原的一部分,草原外族就一天是中原的一个肉中刺,迟早都会犯病。
不过,经过这一次,风越铭和金柞台也算是连上了线。金柞台有心对图狼可汗的王位伸手,而风越铭也有心看到草原各部混乱,无心对中原构成威胁。现在的赵国马上就要乱了,如果草原外族团结起来攻打中原,中原肯定损失惨重。风越铭和那些世家们没有办法阻止中原的乱局,但是派些人去草原各部玩心思,让草原各部忙于内部斗争没办法觊觎中原,这样的小事对这些心眼玩的溜溜转的人来说太简单了。
风越铭和金柞台合作就是看准了图狼族迟早自顾不暇的乱局,等图狼族王位之争开始,派去草原各部的那些人再借机煽风点火,让其他部落参与图狼族内斗,争夺草原第一部落的称号。那时的草原才是真的乱了,每个好些年根本安定不下来。即使安定下来也是力量削弱,到时候中原不论是统一还是没有统一,大家都不怕拔了牙的草原狼。
风越铭的是阳谋,金柞台知道其中的厉害,可是他根本不关心这些。一是他对草原各部都没有感情,那些人倒霉就倒霉吧,图狼族那些贵族倒霉就更加好了;二是金柞台有信心,等他成为草原王后,草原迟早要把富裕的中原变为自己的后花园。两人各怀心思,签订了暂时合作的计划,都以为自己是最终的赢家,可是结果,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知道。
风越铭和金柞台的秘密合作除了几个参与这个计划的大世家,其他人都不知道,甚至对提供粮食帮助的绾绾,风越铭也没有提半个字。至于天元帝,那就更加不清楚边城的事情了。风越铭他们根本不敢上报天元帝,要不然凭天元帝猜忌的性格,这些参与计划的人肯定落不了好下场。
“哎呀,你说,老大,我们这是为了谁,守地也是谁的天下!”司徒邵阳憋屈地不行,“明明就是做的功德无量的大事,可是却如此偷偷摸摸的,像干了什么坏事一般,想想就觉得很不爽!我看我们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没事找事做,自讨苦吃!”
“我们守地是天下人的天下,是大汉民族的天下。”风越铭心平气和地说道,“做事不求闻达天下,但求问心无愧!”
“你!”司徒邵阳被风越铭的话说的无言以对,翻了一个白眼道,“哼,就你大公无私,就你为国为民,反正你是大英雄!喂,大英雄,我们借了谢先生那么多粮食,你说我们用什么来还呢?哼,先给你说好,风家筹备的风家军粮饷你可不能打主意,那都是兄弟们的血汗钱。不要说什么粮草已经先借了之类的,那雍城可不是风家军管的地方。
我们去那边支持地方工作,一没有朝廷的增援和嘉奖,二也没有地方的补贴和兵丁收入,我们死一个兄弟就少一个兄弟。反正,我怎么算怎么觉得我们这一趟亏大了,所以,别想用风家军的粮饷还谢先生的粮食,我可不准你又这样做人情。”
“那难道不还?”叶青有些尴尬,“那可是十万粮食啊,还有后面用来贿赂草原外族的。虽然说是用东西换粮食,但我可不认为草原人送上门的那些破烂货能够抵得了谢先生的粮食。而且我听粮铺的掌柜说,后面这些粮食大部分都是从南边运来的,听说丰收粮铺的粮食都快空了。唉,如果我们一点粮食都不还给谢先生,这真的有些不厚道啊!”叶青看着司徒邵阳,就差说你这个不厚道的小人了。
司徒邵阳没好气地瞪了回去,“看我干嘛!又不是我不想还谢先生的粮食,只是我们也没有粮食还谢先生啊!叶青,你就只知道在前面打仗,根本不知道准备粮草的艰难,光是给你们准备的十万粮草都要堆多大的地方,而且这次要不是谢先生的十万粮草,我们绝对挨不过这一个月。”
“还!怎么还!”司徒邵阳气急败坏将一张纸排在叶青的脸上,“你给老子好好看看现在的粮价。自从这大雪过后,这粮价是成天的上涨,现在的糙米都赶得上平日里最好的精米的价钱了,虽然谢先生送来的不是传统意义的粮食,但我们就是按照糙米的价钱都没有办法付账。如果还粮食,那就更加没有办法了,哪家粮铺能在这个缺粮的时候拿出那么多粮食。这还是你那些兵吃了的十万粮草,还没有算我们用来安抚草原外族雪灾的粮食。你说,我们怎么还吧,反正我是没有办法还的。”
看了纸上司徒邵阳罗列出来的债务,叶青就是不同庶务也知道他们风家军欠了谢先生多少东西,这些钱财粮食就是把他们风家军的人都卖了也没有办法还。可是要不还,叶青这个正直的人绝对过不了心中这一关。
“难道我们不还?”叶青一阵心虚,“谢先生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这不还……”叶青觉得很丢人,他们真的太穷了,欠的债务太多,多的都没有办法还了。
“肯定要还,我风家还没有赖账的人!”风越铭立即黑脸说道。
“我又没有说不还,你们都这样鄙视地看着我干嘛,弄得我就是那个想赖账的混蛋似的!哼,本少爷可也是有身份有品德的人,不要怀疑我的品德!”司徒邵阳不高兴地瞪了风越铭和叶青一眼,说道,“这债务是一定要还的,我风家军还没有赖人账的先例。不过这还的时间,还的方式嘛,我们就要改改,不能像叶青说的那样。”
“改改?怎么改?”
“先说好,我们只归还那在雍城借用的十万粮草,而且用糙米还。至于后面草原大雪那时候用去的粮食,那可不是我风家军的债务,那些粮食谢先生可是用来换回了不少草原的特产,我想以谢先生的本事,这些东西肯定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卖出一个大价钱。至于我们就是为谢先生的商业活动做了一下帮工,大家都是你情我愿的,可说不得谁占了便宜,谁吃了亏!”
风越铭和叶青鄙视地看着司徒邵阳,对他的不要脸也是佩服!
司徒邵阳假装没有看到两人鄙视的眼神,接着说:“因为这些日子天下缺粮,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再大肆购置粮草,只会让粮价更加上涨,对百姓对天下都不利。我想漂亮的谢先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所以,这粮食我准备夏粮收割后再还给谢先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