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呢,虚无才是你的混沌冲动,同时也是起源。”
荒耶宗莲摇了摇头,发出了沉重的叹息声,只见身旁的墙壁蠕动着,就像是某种活着的生命一样,吐出来一柄修长的武器。
他伸出手将其抽了出来,随意的挥舞了一下,空气被抽爆发出了沉闷的巨响,尖锐修长的枪尖遥遥地指向了式,枪刃两边的小枝微微弯曲,形如新月。
这赫然是一把十文字枪,作为曾经的僧侣,他对于这种武器不仅不陌生,相反是相当的熟悉。
在见识了式的武力以后,这位一流的结界师不得不谨慎相对,单靠他引以为傲的结界似乎并不能捕捉已经达到了古代英雄领域的式。
作为魔术师的他只能选择将场地安排在有利于自己的地方,而且如果这一次失败的话,恐怕他就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原本苦闷的脸愈发沉闷了。
皎洁的月光穿透了厚重的乌云,泼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一直蔓延到阴影的尽头,手持短刀的式与手持十文字枪的荒耶宗莲就这样遥遥对视着,两个人的气势都在不断地攀升。
在气势攀升到极点的那一刻,式率先行动了,就犹如拉到紧绷再射出的箭一般地快速,带有野兽般的速度和杀意,仅仅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她就来到了荒耶宗莲的面前。
对于对峙在细窄走廊的式和魔术师而言,彼此都没有可以退路可逃,后退这个念头,根本不存在脑海里的任何一角。
十文字枪在荒耶宗莲的指尖旋转着,好似轻盈的飞鸟,枪身回防,分岔的小枝将短刀的刀刃格挡了下来,发出了“锵”的金属碰撞声响。
理论上在这种环境下使用十文字枪的荒耶宗莲是没有办法发挥出长武器距离的优势的,但好在他也从来没指望依靠单纯的武技打倒式。
【不俱】
他沉声吟诵着咒文,只见十文字枪的枪刃散发着魔力的光芒,一条金色的线飞速蔓延开来,将短刀笼罩在其中,同时向着式本来袭来。
而他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伸向天空,继续吟诵着咒文。
【金刚】
【蛇蝎】
一瞬间空气停止了流动,荒耶宗莲周围的空间发生了改变,只见这三道相错开的圆环闪耀着光芒,将躲闪不及的式笼罩在其中,
式顿时感觉轻盈的身体变得沉重了不少,手中的短刀简直就像某种超巨型的武器一样,几乎要折断自己的手腕,她只能被迫放弃了短刀,向外面努力跃了出去。
“这三道结界也无法将你固定起来吗?”
荒耶宗莲看着式逃出了自己结界的范围,忍不住再次发生了叹息,他没有想到式居然拥有如此程度的对魔力,就连以自己的起源打造出的【六道境界】也无法将其静止。
“啧——”
在结界之外的式咂了咂嘴,本以为荒耶宗莲倚靠他的十文字枪,没想到居然趁机使用魔术,自己险些着了他的道。
在那三道结界所覆盖的地方与那个家伙战斗,结果可想而知,但其中的两个环将荒耶宗莲保护在其中,是刻画出星形轨道的图形,另外的一个环依附在武器上,三个环就像彼此重叠般,让地面和空气浮了起来。
而自己的短刀还被迫放弃掉了,空手赤拳的自己即便有着直死之魔眼,也无法发挥其力量,怎么看都是自己处于不利的下风。
只不过事实真的如此吗?
式的眼睛微眯着,露出了猫一般狡黠的笑容,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向着半空中虚握。
湛蓝的魔力粒子升腾,在她的掌心凝聚出剑柄的模样,她紧紧地握住了剑柄,然后将其拔了出来。
修长的剑刃如同最柔美的弧线,然而却散发着凌厉的寒意,它所接触的地方,无论是大气亦或者是声音,还是其他的什么,全部都被悄无声息间切断了。
“还真是一柄凶恶的武器呢。”
荒耶宗莲“注视”着式的方向,在他的感知只能够出现了某种锋锐至极的东西,仅仅只是依靠精神触手去感知,就被切碎成七零八落。
“他有自己的名字吗?”
“当然。“
式再一次摆出了架势,只不过这一次的她整个人沉静了下来,不过与其说是沉静,还不如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荒耶宗莲能感受到那份平静下的暗流涌动。
与苍崎橙子相同,式也有着类似于切换人格的模式,当手持长刀的时候,就是全力以赴的她,即便对方是活着的神灵,也会被斩杀掉。
“剑名【非攻】。”
“还真是讽刺呢,这样凶恶的武器却有着这样一个美好的名字。”
“米凯尔说把所有的坏人都干掉,这个世界上就剩下好人了,世界就会变得和平,再也不会有斗争。”
式顿了下,然后继续说道,
“而做到这一切,首先需要一把足够锋利,可以干掉所有坏人的刀。”
“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人类是不分善恶的,争斗的基因流淌在他们的血脉之中,即便地球上只剩下了最后两个人,他们也会因为各种事情而争斗不休,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我当然知道这样的事情是错误的,世界上的争斗与恶行怎么是一把刀可能斩杀殆尽的呢。”
式的目光从刀刃的末端缓缓移动,最后停留在了荒耶宗莲的身上。
“但我明白,这把刀能干掉眼前的家伙就足够了。”
“是嘛……?还真是有自信呢。”
荒耶宗莲轻声说道,失去了视觉的双眼看着式的方向。
“但无论如何我也要得到你的身体。”
“那么有力量的话你就来拿吧!”
话音未落,式手持非攻,身着白色和服的她远远地看起来就像贴着湖面飞行的白鸟,在刀刃触及到那三道结界的时候,根本没有阻碍它分毫,而是直接就被干脆利落的切断了。
她贴近到了荒耶宗莲的身前,手中的长刀狠狠地刺向了他的胸膛,那里是死线环绕成漩涡的地方。
伴随着绚丽盛开的赤色花卉,锋利的长刀贯穿了他的胸膛,切断了内脏与骨骼,然后毫无阻碍的从后面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