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桐干也。”
讲师拿着点名册例行的点名,久久没有回应后,然后拿起笔来在后面画了一个叉。
学人扫视着课堂上的人,试图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只可惜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他走出了教室的门,拨打黑桐干也的电话,等待了许久以后也没有人接听。
“这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然后挂断了电话,黑桐干也已经俩天没有来上课了,而且居然没有任何消息,这种情况明显很不正常。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午的课程结束,学人来到了黑桐干也的单人公寓,这里距离大学并不是很远,坐电车的话大约四站地就到了。
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单人公寓的门前,他摁下了上面的门铃。
叮冬,叮冬——
单调的铃声回荡在走廊里,等待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并没有人走过来开门。
学人的心里似乎被笼罩上了一层阴霾,因为喜欢侦探小说的缘故,他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些小说中的情节,心情愈发地沉重了。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自己这个不靠谱的想法,相比较于一般的前辈与后辈的关系,他和黑桐干也的关系更倾向于多年的老友。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了解黑桐干也的本性,那个家伙就是人畜无害、和和气气的老好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去伤害那个家伙?简直没有任何道理嘛。
再次拨打黑桐干也的电话,他趴在门上,耳朵紧紧贴在了门上,能隐约听到熟悉的铃声。
【看来黑桐干也的移动电话放到了家里,那么是不是他独自一人在家里发生了意外事故什么的?】
学人大脑转的飞快,虽然他很是擅长体育运动,也是学校棒球队的主力,拥有着一身令人羡慕的肌肉,但他对自己的定位是智将,发达的肌肉只能更加衬托出他的智慧。
短暂的思考了一阵子后,他摇了摇头,无论想些什么都是白费力气,当前首要的目标就是进入到公寓里面。
至于怎么打开眼前这扇结实的防盗门……
他随手从兜里摸出来一把小巧的钥匙,这是黑桐干也上次拜托自己帮忙配的备用钥匙,自己弄好后还没有来得及给他,这刚好就派上了用场。
将钥匙插入到了锁孔之中,然后轻轻地拧动着,感受着略显生涩的锁芯缩了回去,伴随着“卡哒”的细微声响,防盗门就这样被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布置,黑桐干也的搬到这所单人公寓的时候,自己也过来帮了很多的忙,移动电话的声音在卧室的位置,刚刚进入到卧室中,他就看到那个安静的躺在床上的黑桐干也。
“干也!干也——!”
他下意识的提高了声音,但是黑桐干也似乎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学人的心里有些发慌,他快步走到了黑桐干也的床边,把手指放在了他的鼻下。
手指尖能感受到细微的气流,脖子上的动脉也在沉稳有力的跳动着,额头的温度也很正常,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还能听到细微的鼾声,仿佛整个人就像是单纯的睡着了一样。
但他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唤醒沉睡的黑桐干也。
学人下意识的挠了挠头,他的专业并不是医学,所以也无法专业的判断眼前的情况,不过就算用常理也知道,黑桐干也这样的一直沉睡着,肯定不正常。
【希望干也人没事。】
他心里想着,打开了窗户,保持良好的通风后,然后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毕竟专业的问题就要让专业的人去解决。
………
………
【陌生的天花板。】
两仪式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毫无疑问这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家里,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落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温暖的阳光似乎驱散了灵魂深处的寒意,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在梦里漂浮她在没有光线、没有声音的海中,赤裸着身子,只有一个名叫两仪式的人正往下沉沦,应该说在这个什么都不存在的空间,坠落这个词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也许那就是真正的【】吧,或者说在这里就连【】的概念也不存在,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是单纯着观测着这个一片死寂的空间,就像观测死亡的本身。
这里就是万事万物的终点,就连死亡也会死去,也许她就是这片莫名的空间中唯一活着的生物了,在这漫长的梦中,她只能忍受着蚀骨的孤独。
式坐了起来,看着纱质的窗帘在微风中轻微的晃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风中夹杂着太阳的暖意,昭示着夏天即将来到最高潮。
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喧哗,却又迸发出生命的活力,这时她忽然注意到一个问题。
自己的视野中不仅仅有着整个鲜活的世界,更多的还是涂着线状的涂鸦一样的线条,它们散布在自己能看到的任何地方,到处都是这些漆黑的线条,所有的物品都破破烂烂的,看起来随时都会坏掉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这些漆黑的线条是什么东西,但是它们本能的让式感觉到难受与排斥感。
她扫视着周围,最后把目光放到了床头柜上摆放的鲜花上。
就像其他的物品一样,娇嫩的花朵上也布满了这些歪歪扭扭的漆黑线条。她犹豫了一下,伸出了手去,纤细的手指尖部轻轻地碰到了其中的一根黑色线条。
没有任何的实体触感,仿佛在触碰空气一样,手指尖就这样轻松地陷了进去,然后顺着线条的方向移动。
一瞬间,娇嫩的花瓣就这样凋零了,鲜活的生命力流失殆尽,仿佛一瞬间度过了极长的时间,直接来到了生命的尽头。
式怔怔地看着凋零枯死的花朵,心中升腾起了莫大的恐慌,她看着视野之中的其余漆黑线条,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想。
虽然没有试着去切开其他的线条,但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存在吧,自己不经意间的动作,都能把哪里破坏掉,原来世界居然是这样一个充满缝隙的拼拼凑凑的非常容易坏掉的地方。
她忽然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