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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觉得我已经通过你们的实验了，那么下一步是什么？”

我的话音刚落，便见七宫麻衣瞪大了双眼，紧紧蹙起眉，嘴唇也颤抖着。看那表情，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但她的眼眶里却没有一丝泪光。

少女喃喃道：“下一步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向前迈出了一步：“别急，你回去问问上级不就知道了？”

“可是我……我连上级是谁都不知道！”少女显然是才注意到疑点，咬着自己的下唇，欲哭无泪。

我又抢上两大步，双手拢住了她单薄的双肩：“没关系，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麻衣，跟我回房间里去睡一觉，休息休息说不定就好了……”

七宫麻衣却猛然挣脱了我的双手，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走向了扔在雪地上的那柄武士刀。

我急忙伸手去拽，却只抓住了寒风。

七宫麻衣整个人栽倒在雪地上，胸口正对着武士刀的刀尖——与此同时，她抓住了武士刀，将其竖立起来。

纤细的刀，穿过了少女的胸腔。

“麻衣！你……不！你特么的干什么！”

我扑上去，抱着她，硬是把她扶了起来。

怀中的少女已然没了力气，整个身子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根本扶不住。我只能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用手臂托住她。

少女面色苍白，简直跟周围的雪地一样白。但她的唇齿间，却是刺眼的鲜红。

她咳着血，细声低语道：“我的存在，真是荒谬透了……彻头彻尾的笑话。我其实跟你们一样。”

“不，没关系！你看，我还活得好好的，没有死，没有自杀！你也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我们现在立刻回别墅，还来得及！”我手忙脚乱地去撕袖口，试图给她包扎伤口。然而3D打印出来的衣服，实在太过坚韧了。

“我……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我的存在毫无意义，荒谬……”

“对我来说有意义，这还不够吗？还不够么！还不够么！”

我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却毫无用处。

少女的眼中已然没了光彩，急促的呼吸声也消失了。只有鲜血，还在一股接一股地涌出。

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少，渐趋停止。

我跪在那里，抱着她渐渐变冷的尸体，像一块了无生机的雕塑。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我注意到，东方的远处似乎有几个人，正在往这边走。逆着光，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这时，响起了艾莉的声音。

我转回头，看到她挣扎着坐起身，快速说了一长串英语。但因为阿兰已经停机，没有翻译，我根本听不懂……等等，真的听不懂吗？

我静下心思考片刻，忽然意识到——什么听不懂，都是之前自己骗自己的。

艾莉说的是：“太棒了！虽然我没听懂你们说的是什么，但她没杀掉你，反而被你用几句话干掉了！”

我苦笑着，用流利的英语说道：“艾莉，既然我也能像她那样，用几句话就杀人……你不怕我吗？”

“不怕！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初升的朝阳，为女孩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芒，而那金色长发也显得愈发耀眼了——虽然有不少发丝都被染上了血红。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耀眼的电浆正中女孩的胸口。

她脸上的微笑定格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几个人影已经走到近前了。他们一共有三人，都穿着一身黑袍。

我只来得及看清为首那人的长相——胡子拉碴的大叔——然后便被电浆击中，仰面朝天倒在了雪地上。

那个大叔吩咐道：“只有大脑里有实验数据，它们身体的其余部位都没有意义。只带大脑。”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了，眼前越来越暗。

临死前，我用尽最后的力气，侧过脸去，盯着七宫麻衣——她跟我一样，也是静静地躺在雪地上。

就让我的视线定格在她脸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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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的开头处插入了音乐，然而只有网页端能听，手机APP用户就不行了。

歌曲是Damiehe Blhter》，感兴趣的同学可以找来听听，和第一卷结尾处的氛围很搭。

尤其是那一句令人心碎的“I 't take my eyes off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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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意到一部分读者可能有疑问，所以在这里稍微解释一下。

泰勒、毋周峰、西蒙娜等人意识崩溃最终自杀的原因，不是心理素质差，而是因为这个【真相】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致命的。拟人化的人工智能运行的基础，是算法核心的逻辑矛盾。有了这个矛盾，他们才能够适应拟人化算法。真相揭穿，矛盾不再成立，他们的算法就崩溃了。

而荣柯得以成功过关的原因，不是什么爱情胜过一切之类的俗套原因，而是“爱情对自己有弊无利却依然甘之若饴”这一点，是另一个逻辑矛盾。这个矛盾，取代了之前所依赖的那个矛盾，让他的算法核心进一步复杂化。

这些内容本来打算在剧情中让人物一点点讲出来的，而且原本没打算这么快结束第一卷，但是……算了，下一章的【第一卷结感言】里都会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