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老道笑呵呵的道:“你得喝符水,或是汲取灵脉晶石中的灵气,灵脉晶石我没有,符水管够,要不要来上一碗,一张符一两银子,便宜的很呢!”
琉生摇头:“我还是等着饿死吧,我现在身无分文,买不起你的符水。”
老道微微蹙眉:“没钱了?那你欠我的三十两银子怎么办?”
琉生一倒身躺下:“只能先欠着了。什么三十两?刚才不是说十八两么?”
“四舍五入么,在意这些没意义的事干嘛?”老道一脸失神的道。
这时一只长满了毛的小手悄悄伸进老道怀中,拽出一把符篆来,老道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夺,十八抓着一把黄符满屋乱窜,老道士急得哇哇乱叫,一人一猴在屋中奔跑起来。
琉生双手垫在头下,仰望着茅草屋顶,琢磨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每一寸肌肉似乎都变得更结实,心脏跳动的更有力,血液加速流淌,体温似乎也有所增加,但没有不适之感,身体似乎全方位的变强了。
琉生早就听说过,修炼者在达到一定境界后,肉体能力也会获得质的提升,但同时,提升后的身体耗费灵力的量也会加大,也就是说他要不断的寻找更多的灵力供身体使用,修炼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琉生感到既开心又紧迫。
老道抓不住跳上房梁的十八,气急败坏的道:“小兄弟,快管管那只死猴子,偷东西该剁手才行……”
琉生也觉得十八有些过分,老道虽然像个大骗子,但东西还是货真价实,严格意义上说,只是个无耻商人。
“十八,将符篆还给人家。”举着符篆,站在房梁上学老道念念有词的十八,立时如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精神。
老道抢回符篆,长出了口气,连忙塞回胸口,却觉得这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又背过身解开黄袍,鼓捣起来,琉生脸色不由一黑,符水什么的以后是不能喝了……
……
一条山间小道上,元灵和奴叔正在并辔而行。天已经黑透,月光被层云掩盖,地面上是浮云游动的阴影,宛若潮汐一样,不停的冲刷着。
“基本可以确认,枯荣和叶女是帝江豢养的。帝江将他们圈禁在血月林中。允许他们满月和新月时去蒲月城狩猎。”
“唯一叫我感到不解的是,这种饲养方
法最麻烦效率最低,帝江为何不把他们送入军中,一边征战,一边吞噬生灵,那只需百年就能炼成枯荣叶女这样的大妖。”奴叔道
元灵沉吟道:“这确实令人费解。”
奴叔道:“不过,后来看到那个道士,我大概明白了帝江的意图。但这件事要以后慢慢说与你。”
元灵看了奴叔一眼,但了解奴叔的性子,并不追问,两人并辔又走了一会儿,她叹道:“帝江越来越强大,也不知豢养了多少枯荣叶女,他的大军所向披靡,好像已经没人能挡住,这个世界真的没救了么?靠我们两个又能做什么?”
奴叔看看她的神色,指着漆黑的夜空道:“你看,当天黑到一定程度,就会有星辰跳出来,你、我还有那琉生就是这样的星辰,即便在最黑的夜中,我们也并不孤单。”
元灵抬头,发现漫天乌云遮蔽了月亮,但黑云之间镶嵌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星子在闪烁。虽然被乌云分割开来,却交相辉映。它们或许不知道远方也有星辰,但从地上望去,这些星辰彼此温暖,互相应和。
“如果没有相遇,我们就看不到彼此,若没有遇到琉生,又哪知他和我们是志同道合的战友?所以你又怎知,在遥远的黑夜没有其他如你我这样的星辰?”奴叔道。
此时一阵长风将漫天流云吹散,展现在天上的是密密麻麻的满天繁星,一条银河横挂天空,从南至北,璀璨耀目,整个夜空都明亮起来。
元灵的脸也重现了光彩,阴霾消散,重新鼓舞起来,低声道:“奴叔,咱们为什么不和琉生结伴而行?他身上有天珠,对天珠气息相当敏感,我们可以通过他找到其他碎片。”
奴叔却道:“我们不再找天珠了。”
“没有天珠百鬼拼图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它是我们战胜帝江的唯一法宝,奴叔你难道放弃了么?”元灵道。
“天珠虽好,但也不是不能代替,天珠这条路就交给琉生吧。他若能走通这条路,倒比百鬼拼图更有价值!”奴叔说。
原来奴叔把琉生当成了一颗棋子。元灵想,又问:“那我们还去不去灵丘镇?婴如还在灵丘镇中。”
奴叔道:“不必了,婴如原本的意志已经被抹去,此刻躯壳中新诞生出来的意志和我曾经打造的婴如没有任何关系。况且,灵丘镇很可能是个陷阱,我们没理由去冒险。”
“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捉妖捉鬼,不管别的,先把你的百鬼拼图炼成是最重要的。这次战斗中数十头妖物被叶女杀死,损失巨大,一年收集的苦功几乎付之一炬。”奴叔道。
“小鬼好抓,大鬼难求,尤其是有器灵资质的妖魔更难找,这样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百鬼拼图祭炼完。”元灵也黯然道。
奴叔道:“不慌,竹溪城就有三头鬼物,叫做鬼一口、古樱和鱼婆,据我所知,每头都有做拼图主灵的资质。咱们这就去那里。”两人说着,快马加鞭,踏着夜色向西北方向纵马而去。
……
琉生在农户家又住了一天,休养生息,第二天清晨,便离开了村子。
老道士跟在琉生身后一副左右为难,恋恋不舍的模样。
“我说,小兄弟你欠我的银子,是不是得先还给我,再上路啊?”
琉生摆弄着从村民那里买来的铁剑,这把剑的品质非常的差,在琉生这个从小打铁、打猎的人看来,简直不堪入目,昨天他磨了一天,这把剑依旧不堪大用。
但这已经是村中能找到的最像样的兵器了,为了这把剑老道付出了一百枚铜钱,老道掏钱时那便秘的表情至今还在琉生脑中不断重现。
琉生露出无奈的神情道:“不是不想还你银子,实在我身无分文!十八告诉我,我睡着时,你已将我身上翻遍了,你一定比我更清楚我的身价。”
老道咬着指甲,满脸肉疼,正如琉生所说,他趁琉生睡着时已经把他摸了个遍,一个连磨刀石都舍不得丢,随身携带的家伙,能指望他有多少身家?
但就这么放弃,老道又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损失,所以他一直苦大仇深的跟在琉生身后 。
“要不你就跟着我,这一路上我要是运气好捡到了钱就能还你了。”
老道沮丧的道:“捡钱?你这面相怎么都不像能捡钱的样子,不行,我得算上一卦。”说着熟练的掏出一把铜钱,丢入竹筒,一阵乱摇后老道大叫道:“啊呀!未济卦!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糟!糟!小狐狸过河湿尾巴,此行无所利,不吉利呀!”
“小兄弟,我就跟你说……唉?小兄弟等等我,我跟你说,我这一卦算下来颇不吉利,我要是你,不管如何都不再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