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话落的时候,混沌气息从阴影处迸发出来,随之,虚空扭曲,风浪呼啸,甚至,这股巨大的能量扭曲了石天构建的壁垒。
石天的长衫也被巨大的能量掀起,在风浪中飘曳。
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波动出来,在石天刀下,阴影甚至没有发出声音的机会,便彻底的,被混沌气息撕碎,消失在这片天天地间。
良久,足足半炷香的时间,等能量掀起的波动平息,石天才挥手,散去由自己构建的壁垒,随后,轻轻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陆节。
向陆节轻轻点头,再浅笑一下后,石天复又看向大胡子,以及大胡子身边,此刻互相扶持着,一身伤痕累累,甚至满脸血泪的属下。
嘴角微抿下,石天抬脚,举步,先走到陆节身边。
“没事儿吧?”陆节看着他,问道。
石天闻言,嘴角微翘,随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才轻声道:“没事儿。”
陆节目光落在他脸上,发现他额头上有一抹血迹,不过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在战斗的时候,旁人的鲜血溅射上去的。
见状,陆节犹豫了一下,便伸出手来,在石天有些茫然的目光中手指轻轻的落在上面,以柔软的指肚帮石天擦拭掉额头上的血迹。
随后,微微抿起嘴角,绝美的脸上有些掩饰中的不自然。
石天也看着她,眼睛眨巴一下,目光闪动一下,随后,低声道:“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陆节低下头,轻声道。
石天在陆节的手臂上,轻轻拍打了一下,随后,一笑道:“我先过去一趟。”
陆节不用他解释,便知道他口中的过去一趟,是去哪里。
于是,也不多说什么,便轻轻点头。
石天在陆节平静的目光中转身,复又举步,看向大胡子一行人后,朝他们走过去。几个呼吸的时间,到近前,与大胡子一行人对视。
大胡子的目光中没有太多的情绪,他手下的目光中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短暂的沉默后,还是石天先开口,轻声道:“我理解你们的悲伤,并报以同情。”
大胡子闻声,没有立刻回应石天,而是先扭头,看向自己的属下,然后,轻轻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来休息。
随后,又看向石天,大胡子才声音暗哑着道:“先生不用为我们感到悲伤,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也是我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其实,从理论上说,我可以早一点出手,也应该早一点出手的,这样的话,至少有两个人,是不用牺牲的。”石天眨巴下眼睛,接着道。
说话的时候,石天的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不安,也没有歉意,就像一个旁观者,在陈述事实。
在石天的话语声中,大胡子脸上也十分平静。
闻言,短暂的沉默后,大胡子开口,轻声道:“先生,我们没有这样想,这也不是您的责任,一切,不过是应该发生的事情,我们选择承受而已。而且,您救了我们,。这是是实实在在的,如果没有您,我,包括我剩下的朋友,都已经死了。”
大胡子的语气很恳切,也很坦荡,目光中除了难以掩饰的悲伤外,是清风明月般的朗然。
石天在与他对视的过程中感受到他的情绪,于是,嘴角微抿,目光微涩,随后,才以沉缓的声音道:“从某个方面来说,我是这个世界的翻书人,你们才是书中的人,所以,在一开始,我只是看着事情发展,发生。所以,我要说声抱歉。”
大胡子闻言,一时,并不能完全理解石天的话。
踌躇一下,大胡子才沉声道:“所以,你现在也是书中,也是这个故事中的人了?”
“是的,我是这个故事的人,但是,这个故事的结局需要我自己来写。”石天一笑道。
“先生有大本事,也有大气魄。”大胡子微微眯起眼睛,一记马屁。
“我喜欢你这句话。”石天嘴角微翘,轻轻一笑。
随后,伸出入怀中,从须弥芥子中取出一个绿色的瓷瓶,在手中掂量一下后,石天往前一扔,等大胡子接住,石天便接着道:“这是治疗伤势的丹药,你们服下,伤应该很快会好!”
“多谢!”大胡子手握瓷瓶,没有太多犹疑,便拱手道谢。
石天在大胡子清朗的声音中复又一笑,随后,转身,举步,往回走去。
……
正门的城墙,包括城门已经是残垣断壁,没法儿住人,所以,等大胡子一行人服下丹药,再简单的包扎下伤口后,所有人便从一片狼藉的城墙上下来。
来到另一个方向的城墙,将上面的几十头尸鬼斩杀之后,所有人便在驻扎下来,准备等天亮的时候再出发。
石天与陆节选择一个角落,把一条软垫给陆节,让卢杰先坐在软垫上休息后,石天便掠上城墙,坐在城墙上看远天的月亮。
如此,以闲散的状态遥望了漫长的时间,石天才扭头,看向一个方向。
是大胡子,他在几十丈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城墙上,在石天看向他的时候,他也看向石天。
对视一眼,随后,短暂的犹豫后,大胡子举步,便在城墙上,往他这边走来。
半炷香的时间,大胡子走近这边,在他浅淡的微笑中,隔着一丈的距离站定。
“你的属下……?”想了一下,石天先开口,问道。
“托您的福,服下您送来的丹药后,伤势好转的很快,都没有大碍了!”大胡子闻言咧嘴,一笑后,冲石天抱拳拱手,带着几分感激的情绪道。
“举手之劳,没事儿了就好。”石天点头后摆手。
“嗯!”大胡子也点头。
点头之后,双方便沉默下来,在有些冷冽的风中,空气平静,气氛凝滞。
半晌,大胡子又开口,才打破凝滞的气氛。
“对了,这位……是您的道侣吧?”像是没话找话,大胡子看了眼陆节后,问道。
石天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才咧嘴,笑道:“不是,我与她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