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谁都没有先提出这个洞口和隧道的事情,大家都是在按照车夫兄弟的指引方向来试图翻过这座凶险的高山,来到另一面去寻找所谓的宝藏。
但走了这一路,除了惊险就是惊险,先被熊罴差点惊破胆,后来发现被人跟踪了,不得不临时改变路线,如今更是步步惊心,简直一步一个*地往前走。
你瞧瞧现在大家的身上,看着脏,闻着臭,整批人马疲于奔命,好在幸运的是迄今也只有人受伤而无人丧命,所以,现在个个以保命为主,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之前听说过的可以翻山过去的捷径。
当然有捷径意味着危险少了许多,所以听到史婕妤说起所谓的捷径,梅霜顿时来了兴趣,但关键史婕妤的说法是疑问句,带着不小的不确定性。
安日彦点点头说道,“据说那批宝藏在祁山失踪后,有人曾经误闯过这里,而且还走过一条长长的隧道,那条隧道据说是从山这侧到另外一侧的最近距离,并且就通往宝藏之地......当然,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只有另辟蹊径......”
安日彦的话在梅霜听来,还不如不说,不说不去想,说了尽破火泄气。
那条隧道是真存在还是根本子虚乌有,仅仅存在于传说中,传说有时候相当于空穴来风,根本不足采信。
所以,一听说话的开头又是“据说”,梅霜沉不住气了。
说话还能再靠谱点吗?尼玛这是来游玩的还是咋的?这可是脑袋别裤腰上来寻找的买卖,计划了那么久收集了那么多信息的事情到跟前了居然又整出个“据说”的洞口和隧道。
先不说有没有,即便有的话,那条隧道是天然的还是后来挖掘的,谁都不清楚,而且,如果隧道存在,来过这里的人是如何一路避过各种惊险怪兽来的?他们又是如何离开的?既然传出去说有,那么意味着那些来过的人是安全的。他们来发现宝藏难道就没有动心?而且,若是第一次来了他们发现了这里,肯定还有第二次。如此一来,那批宝藏还会在吗?更何况,那么绝密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以密折的方式流传在外?显然能流传出来就不会是秘密......
梅霜内心狂发表着自己的观点,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如今,这队伍里未必如一开始想象的那般纯洁,在找出真正的内奸之前,她还说少说为妙。
几个人吃了那绿色块茎后算是简单充饥,不觉有了困意,于是,先前休息的开始第二班守夜,其他人则开始休息。
梅霜也觉得困得慌,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她虽然闭着眼睛,但了无睡意,一直在琢磨着这一路避开后面的人到底是吉还是凶。
若说后面的人是真正的对手在跟踪他们,如今变换路线无疑是甩了他们,也切断了内奸和他们的联系,但弊处却是将自己这些人置于另外的险境;
反过来讲,若是后面的是自己人,为的是支援他们,那若变换路线则是大为愚蠢,如今这步田地反而是自作自受;毕竟没有支援,在这样的险境里,他们的力量弱小的如同蚂蚁,结局必死无疑。
无论哪种假设,他们现在已经是走上了险境,或者是一条不归路。
关键到底是什么促使他们不得不选择这条路的呢?
是熊罴的一路追踪?还是安日彦所谓史婕妤身上掉的标记?为什么史婕妤如此淡定?到底是谁最先提出要改变路线的呢?
隐隐约约中,梅霜脑海里有几条线交织在一起,可就是串联不起来,她忽然间眼前一亮,我去!莫非不管这一路发生了什么,目的就是想让他们这些人偏离原先的路线?所以,熊罴的追逐也好,安日彦所谓的捡到的标记也罢,都只是个表象?
对!剿杀!全部剿杀!
这么一想,梅霜身上忽得起了一层白毛汗。
她偷偷睁开眼睛,借着天上的月光瞄了瞄坐在近处的安日彦,只见这厮正出神地眺望远方,清冷的月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表情肃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梅霜假装梦中翻了个身,微眯着眼睛看向四周,只见车夫兄弟和史婕妤不在,想必在附近守夜。
她睡不着了,大梦初醒般揉揉眼睛起身,打了个呵欠问安日彦,“什么时辰了?”
安日彦扭头看看梅霜,唇角一翘,“再有一个时辰天该亮了。”
梅霜顺势起身,“哦,好,我去方便方便。勿跟啊,我去去就来。”
安日彦道声小心便见梅霜向前面的方向走去。
果然,向前走了不久,就见车夫兄弟和史婕妤面对面或倚或靠,正警惕地看着周围。
见梅霜弓身过来,史婕妤问道,“你怎么不休息?”
梅霜看看身后,确定安日彦没有跟来,便低声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邪马台佬有些不对劲?”
果然,史婕妤瞪眼,神情愕然,“怎么了?”
车夫兄弟听了也觉得梅霜突然说这话事出有因,更何况之前的标记让兄弟二人心中疑惑重重,遂靠近前来。
“我们,上当了!”梅霜低低道。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改变路线是不得已为之,为的是隐蔽他们的行踪,甩掉后面的追兵。所以,他们宁可就此和大部队失去联系,也绝对不能被不相干的人追上。
可是,梅霜却说上当了。
“熊罴的追踪只是个*而已,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们相信我们被追踪了,所以,我们必须改变路线!而对方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要我们改变路线!”
史婕妤面色苍白,盯着梅霜疑惑道,“若是不改变路线,我们岂不是还是要被追踪到?”
梅霜唇角浮起一丝冷笑,“那不一样,按原计划走,我们遇到的危险最小,根本达不到他们的目的。”
丛飞扭起眉头,“什么目的?”
“让我们——死!”
梅霜的声音极低,却如*般将几个人震在原地,忽然间皆不做声了。
“我猜,他们这样做,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早就找到宝藏,但却不会让任何人靠近,更不愿意暴露他们的行踪,所以才不会直接动手,而是借助大自然的危险消灭我们。”
顿顿,梅霜接着道,“第二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也无法找到宝藏,跟踪我们就是为了借助我们的力量来寻找宝藏。而之所以让我们现在改变路线误入歧途,说明他们可能找到了宝藏的入口......”
几个人脸上遽然变色。
史婕妤嘴唇哆嗦着,目光明显发直,“那我们岂不是——”
一阵冷风吹来,明显感到一股股凉意在体内升起,就连车夫兄弟听了梅霜的分析,也陷入了沉默。
丛飞摇摇头,“林小姐,我承认你分析的有道理,但是,我不认为他们有那个神力。”
丛跃则是怒火熊熊,白牙一咬,“原来是这个特使狗贼!待我宰了他!”
梅霜止住他,“稍安勿躁!我们现在也不是没有出路!当然,我们也得感谢他让我们及时想明白,否则最后我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比起他,如今我们的敌人更为强大,丛林里的猛兽才是我们最该提防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宝藏的入口才会有活路。”
——
月色下,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靠近到一棵树前,在树上摸了一阵,但是,摸了许久都没有摸到想要的东西。
他大为意外,又打着火折子仔细寻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
他不敢逗留,随即返身而去。
银色面具下的男子站在悬崖峭壁俯看下面。
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远处峥嵘峭壁只见轮廓,雄浑险峻,数百尺宽的瀑布飞流直下,如银河落入山涧,声如万马争鸣,滚滚向东而去。
山风猎猎,吹起他衣衫飞扬,他脚踏在凸出的一角岩石上,如苍鹰俯瞰大地,瞬间心底升腾起雄心万丈的豪迈苍。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他默默念完,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想必很快,这片山河将由他的话语权了!
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匆忙带着些许的杂乱,他最烦的就是这种没有底气的步子,更何况思绪被打断,他异常不快,“何事如此匆忙?”
“他们已然失去了联系......”来人躬身答道,额头却是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没有拿到如期的标记,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失败了,主人的意思是要留住那个该死的女人,可是,如今没有了标记,就等于失去了内应,没有内应,如何找到那个女人?
“你怎么看这件事?”银色面具下的男子闲闲道。
就算泰山崩于面前,他也从来都是这样,不急不缓,但来人很敏感地察觉到空气里传来的令人恐怖的气息,他这么说等于是心情不好的征兆。
来人没敢接话,只道愿受惩罚。
“是不是内线提前败露了?对方出乎你的意料在你下手之前提前改变了路线?”银色面具下传来淡淡的声音,“你那招叫乘人之危,对付器量小的人可以,对付头脑聪明的人,就未必好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