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走了?”青荇坐在船上,目瞪口呆的指着门外。
被遗忘的宴凉词无奈摊手,瞥了眼门外笑道:“既然她走了,咱们就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她现在倒是觉得,和青荇合作,可能会比黄怜怜合作更靠谱。
见她没了下文,青荇也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吟道:“我想要野利傲的杀人的证据。”宴凉词换了个姿势,仍旧没有说话。
“说起来也不怕姑娘笑话,我本是一六品小官的女儿,出去游玩的时候,正巧碰到咱们的储君殿下,那时他并未表露身份,我家只当他是商户人家,我又年少不知事,只觉得这人便是我的好郎君,不顾父母反对也要和他在一起。”说到这里,青荇眼底便涌出浓浓的悲哀。
到底年少不知事,然而往事已难追。
“后来我家中出了变故,父母被山匪所杀,便跟着他一同回到了太子府,做了妾。”
若只是这样,她也不过是抱怨上一句痴心付错人,然而她却未曾料到,在一次野利傲想要对付大皇子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了那群山匪,听到了他们究竟是为何对自己的父母下毒手。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野利傲不满于自己的父母,所以便狠下杀手。
青荇恨野利傲,更恨自己认错了人,多年来寻找机会无果,直到看到宴凉词和黄怜怜二人合作之后。
或许这是她最后的一个机会。暗中观察了许久,她才最终下定决心,找上门来。
“若是姑娘不信,大可以去将我的身世查个明明白白,到时候我们再来谈合作的事宜。”
见宴凉词久久不言,青荇心中也不由得忐忑,她如今也算是将自个儿最大的秘密都暴露出来了,背水一战,能否成功就看这般了。
“青荇姑娘说笑了。”宴凉词噗嗤笑出了声,随后伸出一只手,“咱们合作愉快。”
青荇松了一口气,也跟着伸出手:“合作愉快。”好歹是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青荇紧绷的面容逐渐露出些许的疲惫之色。
“你想怎么对付媚娘?”宴凉词指了指她肩膀处的伤口,神色玩味。
那伤口看起来有些骇人,但她却清楚,对方并无大碍。
野利傲若是真的那般在意媚娘,肯定不会在她的肩膀上也捅出一个窟窿。“我犹记得,书房重地,最可怕的不是人,而是……一条蛇。”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之事,青荇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眼中也露出几分惊惧。
“蛇?”宴凉词眼睛瞪大了几分,她连忙询问:“你说的,可是一条巨蟒?”
巨蟒吞人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那个被吞掉的女人也是侍妾,然而在这全是眼睛的院子里一点儿水花也没有激起,甚至根本没有人在意。
细思极恐,宴凉词不由想到,这整个院子里的女人,都是那一条巨蟒的食物。
野利傲这哪里是在圈养侍妾,这根本就是在圈养巨蟒的食物。
“你也见过?”青荇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没等宴凉词回答,就继续说:“那条巨蟒镇守在书房之中,我也不过无意之间看到了一次,随后就再不敢走丝毫动作,若是我们要进去拿到东西,就必须引开那一条巨蟒。”
想起那惊魂一次,青荇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
那是她第一次得知野利傲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冲动之下,便想着去书房中寻找证据,谁料到看到了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她藏在暗处不敢动弹。
正巧那时侍妾院儿内明争暗斗,一名想要争宠的侍妾炖了汤水来讨好野利傲,却被那巨蟒缠住,连人带汤水一起落入了蛇腹之中。
惊惶之下,青荇便趁机溜走了,但是蟒蛇吞人的一幕却让她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从此以后再也不敢靠近书房。
“你是想用她?”宴凉词抱手不由得皱眉。
商场上的规矩,祸不及家人,虽然媚娘这人是讨厌了些,但是还没有让她能够下杀手的地步。
“姑娘心软了?”青荇捏着被子冷笑,“那蛇就是这女人的宠物,说起来,野利傲也不过是替她养罢了,姑娘有什么可心软的?”
“说实话,你真让我诧异。”宴凉词感叹,“这府中的一切都像是逃不过你的眼睛似的。”
“我……”青荇无话可说的捏着被子。
“罢了,既然你说的,我们做一做也无妨,只是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其中有一个环节不像是你说的那样……这后果,你一定不想看见。”宴凉词对她笑了笑,诡谲的笑容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会的。”
悠悠声音消散在房间中。
宴凉词出去的时候,就听到柴房里面的人在大吼大叫。
“放我出去,你们快放我出去,你们这样对我,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媚娘砰砰砰的拍着门,声音都已经嘶哑。
外面几个摇着扇子的侍妾施施然笑:“哟,这人啊,还真以为自己是府里面的老人就无法无天了,现在可好了,还不是……”话没说完,女人便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女人见着宴凉词来了,连忙拉了拉身边说话的女人,几人忌惮的看了宴凉词一眼,最终还是推搡着离开了。这个女人最近虽然不甚得宠,但是和她作对的人
宴凉词抱着手臂,觉得这些女人躲着自己的样子就像是在躲瘟疫一样,不由得摸了摸脸,没什么疙瘩,她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轻轻敲了敲门,掐着嗓子学那宫中的小太监声音。
“我可告诉你啊,你这是差点儿杀了人,若是那剑在锋利一点儿,可就要你的项上人头了,也幸亏咱们侧妃娘娘心善,才饶了你一命。”
啊,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啊,啊——”媚娘仿佛被刺激到了,木门几乎摇摇欲坠。
宴凉词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你要我们不得好死就不得好死啊,你以为你是谁?”
里面的人显然受不了这个刺激,一扇木门几乎都要撞碎,用嘶哑的声音咒骂着宴凉词,嗓子都快喊破了。
周围的侍妾们探出头来看了两眼,都忍不住摇头。
从那神色中可以看出,大抵就是觉得媚娘异想天开。
然而就只有宴凉词相信,对方话语中的那些话大概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