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登天,说的便是黄怜怜。
鸡犬升天,说的便是宴凉词。
得了野利傲的宠幸,黄怜怜搬出了侍妾所在的院子,单独住进了清歌院儿里,离以前的月蓉住的院子就差几步路程,是个惹人羡慕的好地方。
宴凉词也跟着搬了进去,美名其曰,姐妹情深。
其实对于这一点,宴凉词本是有点儿不太愿意的。
毕竟野利傲现在宠幸了黄怜怜,若是对方经常过来,那么自己要在那人眼皮子底下晃悠了。
只是原先的院子人多眼杂,两相对比之下,她还是跟了过来。
期间媚娘倒是又去野利傲那里告了一状,不过到头来除了她自己得了一顿训斥,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诶,你们说,那位苏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让殿下这么护着她?”
“听闻还是成了亲的,抛夫弃子也要跟着咱们殿下,真不知道这样的货色,怎么殿下就能够看得上她了。”
“还不是因为那一张脸,真的是个狐媚子。”
丫鬟们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嘀嘀咕咕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的嗤笑,刺耳得很。
“有那张脸又有什么用,早就是个不干净的身子,听闻殿下虽然收了她,却也碰都不碰她。”
“嘻嘻,原来是这样。”
她们躲在假山后面,你推搡我我推搡你,一边恶意揣测,一边不屑嘲讽,好似这样,便能够让自己的心中好受一些。
野利星就在一旁冷漠的看着,却发现这些人越说越难听,终于是忍不住站了出去。
“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婢女一个激灵,顿时后退几步。
“参见小公子!”
她们惶恐的埋着脑袋,一个个顿时没了刚才在背后议论他人的趾高气扬的气焰,反倒是缩成了鹌鹑。
“你们刚才,在说谁?”
野利星的神情严肃,拧着眉头的样子相当的不悦。
几个丫鬟吓得瑟瑟发抖,猛然跪下,不要命的磕着脑袋,片刻的功夫,地上就晕出了一团团的血渍。
“小公子,奴婢们错了,求小公子绕过我们吧。”
“三个月俸禄,十鞭,自己去找管家领罚吧。”野利星淡漠道。
几个丫鬟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连忙道:“多谢小公子,多谢小公子。”
她们心中并没有任何的不满,甚至从她们的表情上看来,还有些惊喜。
事实上,在辽国,在显贵家族之中,野利星的处罚已经算得上极为仁慈,随意在背后说三道四,轻一点的就是拔了舌根,再丢去做苦力,重一点的直接就被主人活活打死了。
如今野利星不过稍稍惩罚了一下,对她们来说,真的只是极为仁慈的了。
等到野利星离开了,几个婢女才感恩戴德的去找管家领罚,丝毫不敢有作伪。
站在暗处的白发将军将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不由得感叹:“你这个儿子,倒是极为会拉拢人心。”
野利傲笑道:“他性子就是软了点儿,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花招。”
然而在心中,野利傲却是对也野利星的做法有些不屑。
真看不出来,是自己的种。
当初月蓉做的那些事情,野利傲不是不知道,但是他还是放任自流,原因就是对这个继承人实在是有些看不上眼。
更何况,他还年轻,可不想自己当上了皇帝之后,定是还有个几十年的时间要活的,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也来一个逼自己退位。
如今野利星这个性子,倒是正合他的意。
“听闻李家二小姐失踪了,你可知道?”肖月尘似恍然之间不经意的询问。
然而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野利傲的身上。
只见着野利傲浑身一顿,像是愣住了一般,随后眼中又露出几分似解恨,又似厌恶的神情。
野利傲连忙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咬牙恨恨道:“尘月刚刚回朝,有所不知,那一日我于街上散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父皇就将我宣诏了回去。”
“可这刚一会去,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那李二小姐满身的痕迹,竟是硬生生的说我,轻薄于她……实在,实在可笑至极。”野利傲愤恨的捏紧了拳头,说道气处,忍不住袖袍一甩,差点狠狠斥责。
所幸他还有几分理智在,没有说出什么有失礼仪的话来。
肖月尘见他神情不似作伪,眉间的严肃缓和了几分。
“这就是你找我回来的理由?”
他肖家一直支持的是这位储君殿下,认为他有能力,也有仁爱之心,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站队。
两人虽不深交,却也算得上是友人,此次回来,其一是这位储君殿下的书信,其二,便是为了看看他是否真的会如同传言那般仁爱。
“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件事。”野利傲无奈苦笑,手心之中已经冒出了一片冷汗。
幸好他反应极快,否则,只怕是要在肖月尘的面前暴露了。
这肖家,在军队之中的名声极盛,他们比得上是半块虎符,如今那老不死的恐怕已经将虎符交给了野利华,如此一来,他必须得同肖家交好。
“月尘有所不知,这几日以来,我琢磨着这前思后想的也不对劲,先是那诬蔑不说,后来又是李二小姐消失,还有父皇的斥责,恐怕是有人诚心想要和我作对啊。”野利傲脸上涌出一股失望。
到底是他小看了野利华,那个孬种,竟然也有着对皇位争一争的心思。
肖月尘皱眉:“您是说,有人要……”
“父皇如今身体不好,恐怕是我那好大哥,忍耐不住那份心思了。”野利傲无奈摇头,似是对兄弟阋墙有几分悲哀。
“也不知道他去父皇的面前撺掇了些什么,这几日以来,父皇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野利傲掩盖住眼眸之中的几分阴骘。
老不死的,临死之际还要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
若是他那孬种大哥没有老不死的支持就敢和自己对上,野利傲是绝对不信的。
“皇上倒是糊涂了。”肖月尘直言不讳的道,“殿下放心,我们这辽国,需要的是一位有能力,而非手足相残的新皇。”
肖月尘代表的就是整个肖家,他的话,就代表了肖家的话,极为有分量。
说了这么多,终于是达到了目的了。
野利傲松了一口气,对着肖月尘道:“孤,定不负卿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