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中,侍妾院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然而在主殿之中,却是灯火通明的一片。
“太傅大人,咱们俩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倒了,难不成你以为野利华就会放过你不成?”野利傲狠狠的将案台上的东西扫落,目光阴鸷的看着面前和自己打太极的太子太傅。
墙倒众人推,就连他的老师太子太傅也是这个样子。
“您可要知道,别人若是这个时候偏向野利华,指不定野利华那个孬种还会收留那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可是你……”野利傲将砚台摆回原位,神色似笑非笑,面容因此而狰狞扭曲,“太傅莫不是忘了这么多年对我的栽培?还是忘了从小对野利华的打压?”
野利华是大皇子,如果他以前没有这么废,那么他老子是绝对不会轻易的这么立自己为太子的。
而野利华之所以会是这个孬种样儿,和太子太傅的捧杀脱不了干系。
野利华蠢是蠢了点儿,可是这么多年了,不至于这么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若是他野利华登基为皇,若是拿我当第一个开刀的,那么太傅你,就是第二个。”他将骨瓷做杆的毛笔放回了笔架上,啪的一声,很轻,却让太傅的心狠狠的跳了跳。
野利傲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这一点太傅心知肚明。
太傅虽然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可却是老当益壮,自然数不想死的,然而却是像野利傲说的那样,野利华一登台,难保不会拿他开刀。
这个险,他实在是冒不起。
“太子殿下说笑了,老臣对太子殿下可谓是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偏向大皇子。”太傅笑了笑,向野利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向来是会审时度势的。
野利傲满意的眯起了眼睛:“既然太傅对我忠心耿耿,那可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
总算是将这老家伙的心给拉了回来了。
野利傲眼中溢出些许戾气,一想到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他心中便生出无法抑制的狂躁。
那个李家三小姐居然敢这样不要命的诬陷自己,也不知道野利华那个孬种许诺了他什么好处。
他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名声,竟是就被这么一个贱人的片面之词毁于一旦。
“太子殿下放心,这件事,老臣定会办得妥妥当当,脸那女子,说出实情。”太傅拱手行礼道。
深夜之时,太子府的侧门开了一道小缝隙,太傅大人从其中悄悄的离开了。
太傅离开没有多久,萧重烨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心腹垂手立于他的身后,担忧道:“皇上,若是那野利傲真的杀了野利华该怎么办?”
看野利傲那样子,非凡没有被打倒,倒是让他更狠辣了一些。
若是狗急跳墙,指不定,对方真的会直接造反。
到时候他们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可不就功亏一篑了?
“无碍。”萧重烨摆手,“野利华一直拖拖拉拉,如果野利傲能够把他逼到绝路,倒是不失为一件好事,你们看着点儿,不要让野利华死了就成。”
这么一段时间的消磨,萧重烨对野利华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了。
“是。”
“皇上,还有一件事……”黑衣侍卫欲言又止。
他想起自己无意间在太子府看到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来。
“有事便直说。”
萧重烨把玩着戒指,望着天上繁星,心中的思念之情越发的浓厚。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大夏国内已经安稳,他们身处大夏,他倒也安心。
谁料到下一刻,黑衣侍卫就纠结的说道:“属下也不知是否看错,在太子府的时候。似乎看到了娘娘的身影。”
只是那身影一闪而过,他刚想追上去看个清楚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你说什么?”萧重烨豁然站起,双手撑着栏杆俯瞰着整个辽国的都城。
此时万家灯火已灭,整个都城都笼罩在一片朦胧月色之中。
然而在不远处,有一点星火,明明灭灭。
那是太子府!
他们的目标。
然而,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萧重烨脑袋里面一声巨雷响,炸得他脑袋发晕。
他的皇后,居然跑到太子府去了?
“这,属下只是看到一个身影,并不敢确定……”
“你的感觉,何时出错过?”萧重烨忽然问道。
他的身边带着的几个心腹,都是能力佼佼者,这一点上,他是非常肯定的。
更何况,若是依照凉词那个性子,真的是有极大的可能跟着自己来了。
萧重烨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最后只得咬牙切齿的道:“狡猾的小狐狸。”
竟是连他也瞒了过去。
宴凉词还不知道自己就这么漏了馅儿,睡了一个安稳的觉,第二日却被一阵尖叫惊醒。
院子里面的女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在商讨着什么事情。
宴凉词推开窗户,目光瞥见那口井,就知道昨晚上被黄怜怜扔下去的那个女人,已经被人发现了。
然而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些女人的面上非但没有什么悲伤之情,反倒是以兴奋居多。
狂喜到扭曲的表情。
对于她们来说,少了一个人,就如同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她们以后登上后位的机会又大了几分。
“嗤!”
宴凉词撇撇嘴,由衷的对这些女人的坐井观天感到可悲。
“天啊,咱们院子里面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谁知道那人又会不会对我们下杀手。”
说话的女子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裙,眉眼精致,颇有弱柳扶风之姿。
这人宴凉词也认得,据说是野利傲较为宠爱的侍妾之一,似乎是叫青荇。
“你想做什么?”人群之中有女子问道。
青荇柔柔一笑:“自然是将人找出来,免得姐姐们也不小心着了这人的道。”
她一口姐姐让大部分侍妾都黑了脸。
宴凉词却差点儿笑喷了。
这青荇年轻,叫院子里的这些人一声姐姐也无可厚非,可是瞧她那小白花的样子,两相对比之下,可不就显得这些女人更老了?
吱呀——
另一扇窗户被推开。
黄怜怜捏着帕子咳嗽了几声,目光正好和宴凉词碰上。
宴凉词勾勾唇角,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