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孕傻三年。
可宴凉词总觉得自己的智商问题,并不是因为怀孕,而是后宫里实在是太过安逸,以至于她总认为自己到了老年阶段的生活。
现如今麻烦找到跟前。
宴凉词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终于有乐子了。
眉眼弯弯,她随手拿过纸张,在上面刷刷的写了三大排,递给护卫:“把这个交给魏贺炜。”
护卫一愣,宴凉词像是根本就没有保密的打算,因此纸张只是随意的叠了一下,此时在手心里面摊开。
忍不住低头看去,只见上面龙飞凤舞,一团乱糟糟的字迹如同小孩的泼墨画一般,根本就让人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这……”别人能认出来这是什么吗?
护卫有点傻眼。
宴凉词看出他的心思,豪爽的在对方的肩头上拍了拍,抿唇一笑:“放心,魏贺炜能看得懂。”
早就在商业化日渐做大的时候,她便用了暗语的形式,自己真正信任的人那里会有一个小本子,上面都标注了各种普通的词汇所应该代表的真正意思。
字迹写的草只不过是一种掩饰,就算是别人得到了这纸张,看出了上面所写的全部字,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要传达的东西。
护卫不知道其中内情,盯着手里那凌乱的纸张,对此深表怀疑,长长的哦了一声。
宴凉词见他仍旧不信,眨眨眼睛,也没打算和对方继续科普,腾的一下站起身,大步朝着牢房走去。
身后,护卫反应过来,焦急的喊:“娘娘,大牢实在是太过阴暗污秽,您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只管让奴才过去问便是,何必脏了自己的凤体?”
只见女子随意的摆了摆手,没有一点担忧的模样,反而带着满满的笑意。
“没事,有的事情总是需要自己亲自去办的,要不然,什么事都让别人做了,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护卫一噎。
人家的皇后都是尊贵异常,半点污秽也见不到,他们的倒好,自己主动往牢房这样的地方钻。
这真是……
想来应该是古往今来,从未有过。
他擦汗。
不过,对方这样的举动,让她看起来并不高不可攀,反而让人心生好感是怎么回事?
觉得自己脑中似乎钻进了奇怪的念头,护卫忍不住拍了自己一巴掌,将手里的纸张小心翼翼的塞进怀中,转身去找信鸽。
他还是赶紧去做事才对。
阴暗的地牢中,似乎连光明都照射不进来,只有一片浓郁的黑。
也不知道昏迷的时候受到了什么样的刑罚,醒来后,剧烈的疼痛便已经缠绕其身,似乎跟着呼吸一起起伏,只要存活,便会一直疼下去。
感受到经脉之中那钻心的疼,李家娘子忍不住痛呼出声,她从来不是个心机城府深的,如今受苦,随心叫骂起来。
“你们该问的都已经问了,我该说的也都已经说了!要杀要刮,随你们处置,这样一直折磨,算是怎么回事?奶奶的!”
宴凉词不过刚进来,便听见了这样粗鲁的叫骂声,条件反射的皱眉。
“辽国的探子进了大夏,不是应该俯首做小,行事谨慎小心,不惹任何一个人怀疑的吗?怎么我瞧你,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随便找了个凳子,宴凉词一屁股坐下,似笑非笑的询问。
李家娘子不理她,嘴里仍旧叫骂着,仿佛身体里面住着一座火山,愤怒喷涌而出,没有停歇的时候。
宴凉词静静的听着,时不时因为学到了某些新奇的词汇而惊讶的挑眉。
没想到古代人骂人的方式,也是涉及到敌人的家属啊,这样说起来,古往今来,这个优良的传统倒是没有变过。
听见李家娘子越说越难听,最后似乎要把讨厌的所有人家中,那死去的存在,也给扒出来说上一说。
宴凉词这才有些受不住的扶额,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太阳穴,她笑。
“既然这么中气十足,那应该便是刑罚太轻了些,不如这样,再给你来半个时辰的鞭刑,我再来与你说话,如何?”
李家娘子一惊,如同看见青天白日下,出现一条毒蛇一般惊恐,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宴凉词,努力想要从对方那温和无害的笑容上看出一点破绽。
而后,她略有些绝望的发现,对方并不是说笑,而是认真的。
“我……”
紧张的吞咽一口口水,李家娘子眼珠转动,本来想扯谎敷衍过去,却听见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
“听说,李天傲是你的亲生孩子,也不知道,那样小的一个孩子,能不能……”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那幽暗的语调,留下来的空白,让人忍不住跟着联想到的内容,却比直接威胁还要更加惹人恐惧。
“你!他只是个孩子而已!”
李家娘子睁大眼睛。
宴凉词没有耐心和她继续耗着,直接了当道。
“说吧,你来大夏的计划,和来大夏前,接触到的人,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当然,如果撒谎被发现的话……”
宴凉词轻笑,手里那一直把玩着的蔷薇花被瞬间揉烂,而后,在女子的眼前落下。
李家娘子眼中划过挣扎。
另一头。
李二丫顺利用着自己天生柔弱的外表,让自己哄得了所有长辈开心后,悄悄的,拉着正在吃糕点的萧楚騰,到了角落。
萧炎然偶然间瞥见她们的小动作,狐疑的眯起眼睛,脸上仍旧是纯真的笑,却放下手里的点心,跟了过去。
“你的事情,我不会揭穿的,放心吧。”
想起那个在柴房里面落泪的老人,萧楚騰皱眉:“当然,前提是你能够知恩图报,而不是一直算计不该算计的人,我会一直看着你,不让你有出格的事的。”
李二丫闻言,急切的表情僵住,片刻后,她拢了拢耳边落下的发,“嗯”了一声。
对上萧楚騰看过来的眼睛,她沉默一会,突然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某个念头却更加坚定。
“其实,我无意间听见了件事情,应该对你们挺重要的,原本我想打算拿这件事情当筹码,换你不多事,现在看着,应该不需要了。”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