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你先出的主意,没有你的主意,我又哪来的地点可以想?”
萧楚騰立马就抓紧了机会嘲讽。
“可我是为了你啊。”
萧炎然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见自己的弟弟愣住,瓷娃娃一般的脸上不免浮出几分得意。
“因为红絮姑姑上次不小心踩死了你的蝈蝈,你哭的伤心,我才有的这个念头,所以,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你。”
萧楚騰一噎,总觉得哥哥说的话虽然挺有道理,却哪里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
“可……可……”
他可了半天,转而坏水一冒,脸上露出了个委屈的表情,脚一跺,十分自然的就转移了话题。
“那这事算我的,我这就去给红絮姑姑道歉,顺便,再和姑姑说说,她那最喜欢的暖玉茶具,是怎么坏的。”
萧炎然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会这么卑鄙,睁大了双眼,伸手就去拖他。
“那我也和姑姑说,她园子里那大丛的虞美人是怎么死掉的,对了,好像还有她亲手种的兰花?听说价值千金呐。”
“你……”
萧楚騰震惊脸,他可没说这件事,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眼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的吵起来。
宴凉词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头疼。
所以,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把红絮给祸害成了什么样子?
怪不得红絮刚才会……
罢了,等过几日瞧瞧,还有什么活轻松,并且油水多的差事给梁已安排上吧。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并不喜欢贪污,但人在其位,身不由己,那肥肉过了手,就算是不愿意,也还是会有油水粘上的。
总归,是能够补偿些。
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宴凉词勉强稳住心神,对着两从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熊孩子直截了当道。
“既然你们这么有时间在外面说话,那就一直说着,娘亲先走了。”
说完,再也不想看这两糟心玩意儿一眼,宴凉词甩甩手里的帕子,转身就走。
抬脚,挺沉?
换一只再抬,嗯,怎么还是沉?
宴凉词低头看去,在自己的两只大腿上,看见两双圆溜溜的大圆眼睛。
“娘亲,旅途枯燥,还是带上儿子们为您解乐。”萧炎然卖萌。
“是啊,我和哥哥一向最是听话懂事的,既然娘亲着急,那我们虽然不能够因为说话耽误了时间,快走吧。”
萧楚騰在厚着脸皮给自己和萧炎然贴上“听话懂事”这种,从他们出生以后,就从来没有给人留下的印象标签后,一锤定音,直接便说了启程。
当然,是带上他们的启程。
宴凉词低头,看了看那个精的,见萧炎然冲着自己灿烂的笑,精致的容貌优势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怪不得,宫中奴婢都喜欢他。
就连一向对人略有些刻板的刘嬷嬷,在瞧见萧炎然闹事时,也只会摇头,温柔的说上两句,其余更多的,就没有了。
又看了看那个更精的,萧楚騰倒没有笑,只是催促:“我们总归是偷溜出来的,呆在这里总归有被发现的危险,都已经到了这里,如果再被人发现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嗯,这个一向喜欢晓之以理,当然,是萧楚騰自己秉持的,对本人更加有利的理。
宴凉词吐出了一口气,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柔软的肚子,那里,因为产后的保养得当,妊娠纹和肥胖仿佛从未光临,柔软纤细,如同少女。
环绕在脑子里面好几年的念头再次出现。
宴凉词抬头看天,秀气的眉蹙起,凝神思索,在这样一个堪称是逃跑时机最为关键的时候,居然一副正在认真思考人生的模样。
所以说,她的肚子到底是有多么争气,才能够爬出这样两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
集市热闹。
落入久居深宫的人眼中,更是如此。
街道上面川流不息,各色人等的对话透露出其不同的家庭境遇,里面不乏有一些有趣的内容,比如:
“听说李小公子家里养了只大将军,战无不胜,为他赢了不少的银子呢,不过是孩子就会赚银子了,小公子真是厉害。”
“大将军?李家不是做生意的吗?虽然生意很大,但怎么又和将军扯上了关系。”
“哎,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就是蝈蝈啊,听说那蝈蝈生的极大,是李家的仆人搭了三条性命,这才在山谷里面捉住的。”
“这……这法子也太……”
不只是那对话的两名女子觉得这件事情丧尽天良,就连路过的宴凉词几人,也是皱起了眉头。
萧楚騰沉稳,萧炎然却是口中毫无遮掩的骂:“那李小公子算是什么东西?还真是好大的派头,为了个蝈蝈,居然连人命都不顾了。”
萧楚騰沉默片刻,点点头:“嗯。”
古代生活着实是乏味了一些,娱乐活动不过是斗鸡走狗而已,这蝈蝈,萧楚騰之前也养过,在被红絮不小心踩死前,甚至是当家人养的。
只不过,得到的方法,却是完全不同。
他们身为皇子尚且亲手去捉,如今那李家的谁谁谁,居然用人命来添自己的娱乐本钱,两个孩子自然不满。
“李家?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宴凉词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只是略有些好奇的询问。
这几年来,辽国和大夏的贸易往来几乎是通过她,指挥林不平和魏贺炜等人一手促成。
辽国的生意愈发红火,大夏的商业霸权自然更是理所应当的揽于囊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不平因为首先搭上皇族这个康庄大道,如今,其余商家再不敢与之争夺,街道上放眼看去,几乎都写着林字,当然,这幕后,自然有宴凉词的一杯羹。
因为已经关乎到了自己的利益,宴凉词对于京城中商家都查过大概底细。
那路人口中的李家既然是做生意的商家,又能够做出让三个奴仆送命,只为一个玩意儿的豪奢举动,必然应该是富裕人家才对。
可她,却是对于这个姓氏毫无印象。
红絮摇头,也是一脸茫然的模样:“这……我也不知啊。”
因为出身不好的缘故,红絮原本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婢女,婚后却成了梁府的唯一女主人,她需要收纳学习的知识太多,完全成为了一个宅女。
这时局的变化,自然是不敏感的。
“也许只是我多心了。”
宴凉词摇摇头。
不同人看不同事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答案自然也会南辕北辙。
说不定她不在乎的家族,在别人的眼中,其实也能够算得上一句“豪富”的称呼?
心思正飘着,不远处的动静,却让宴凉词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