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熊被猛然射中了眼睛,疯狂的大吼一声,响彻整个森林,刚才还和梁已颤抖,现在却用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宴凉词这边。
它是这个地域的王者,可如今却接连受到了挑衅,现在居然还瞎了一只眼。
它要这些人都付出代价!
棕熊暴怒起来,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这种动物的智商本来就不高,此时如同未开灵智的婴儿一样蠢笨。
它此时早已经忘记了近在咫尺的敌人,大跨步的过来,因为身形过于巨大,导致地面都震动晃荡。
而蓄势待发的梁已则抓紧了这个机会,握住了手中唯一剩下的箭,朝着棕熊的身上,猛然一个跳跃,狠狠的刺过去。
正刺在棕熊脆弱的勃颈处。
棕熊再次暴躁的狂吼一声,却因为勃颈处鲜血狂流,而逐渐衰弱了气势。
一爪子下去,见梁已轻松的躲过,它居然还不忘记宴凉词对自己的伤害,继续朝着宴凉词这个方向大跨步跑过来。
侍卫们纷纷举起了手里的刀剑,严阵以待,但到底因为面对的是猛兽,而忍不住颤抖了身体。
刘嬷嬷惊慌不已,见那该死的棕熊居然跑了过来,拉着宴凉词就朝着反方向跑过去,眼中带了些后怕,还有惊叹和佩服。
她家娘娘果然不是什么弱女子,刚才那局势,分明是梁统领吃亏,而她家娘娘居然只是一箭,就扭转了乾坤。
宴凉词因为剧烈的跑动,肚子猛然疼了起来,她的脸色霎时间苍白,却没有丝毫后悔的情绪。
就算是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她也会选择救出梁已和红絮。
紧紧的捂住了肚子,宴凉词的动作加快,没有吭一声,只是不停的朝着有障碍物的地方跑去。
棕熊此时瞎了,身形又巨大,那些障碍物会阻止它的脚步,给她和刘嬷嬷延缓一线生机。
饶是情况如此危急,宴凉词也仍旧是冷静的。
梁已见棕熊居然跑过去追宴凉词,嘴里着急的大叫:“阿姐。”话音刚落,已经夺走了身边侍卫手里的长枪,朝着棕熊追去。
红絮面无血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男人追逐而去的背影,深深的映刻在了她的眼中。
知道自家娘娘现在情况十分危急,红絮忍不住想动,和脚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却让她倒吸一口冷气,重新跌坐在了地上。
红絮眼眶赤红,望着那些傻站着不动,故意延缓时间的侍卫们大叫。
“现在贤妃娘娘有难,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得通通陪葬,还不快去救人!”
见侍卫们这才被提醒了一般,连忙追去,红絮暗恨自己的无用,忍不住捶打了一下自己还没有止血的腿脚。
“嗯。”
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红絮脱力的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只能等待两个结果,一是棕熊死亡,她被梁府的人带走养伤,二是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她也不能够例外。
似乎是能够感受到红絮的情绪,银狐忍不住蹭了蹭红絮的胸膛,柔软的皮毛带来一丝安抚,银狐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只是安静的趴着。
身后能够致命的危险紧紧追逐,宴凉词面色惨白,实在是再也没有力气去奔跑,她跌倒在地上,手却紧紧的护住了肚子。
而刘嬷嬷更是见机不妙,七八十岁的一个老人家,居然用自己的肉身作为护盾,垫在了宴凉词的身下。
二人的面色都不是很好,脸上爬满了痛苦。
她们显然已经没有力气再逃跑,而此时,棕熊却紧跟到了身后。
闻着那刺鼻的酸臭味,宴凉词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却并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棕熊眼中划过嗜血的光芒,月色下,那不知道沾染的是谁的鲜血的利爪,格外狰狞恐怖。
宴凉词和刘嬷嬷本能的紧闭上了双眼。
下一秒,确实有庞然大物轰然倒地的声响,震耳欲聋。
宴凉词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喜的抬眼看去,见到棕熊倒地后,露出的梁已的身形。
他此刻显然不太好,浑身都是血迹,呼吸粗重无比,在棕熊倒地后,亦是晕倒过去,身后,侍卫们这才着急忙慌的赶来。
宴凉词看着那些并没有忠心的仆人,眯起了眼睛,一向温柔如水的眸中,此时染上了冰冷的寒霜。
侍卫和奴婢们着急的扶起自家主子,又连忙过来伺候宴凉词,惊叫的有之,害怕的有之,趁机讨好的也有之。
整个场地,都乱成了一团。
皇宫。
“哎,你们听说了吗?陛下今天又给贵妃宫中送去了东西,像是因为贵妃弄出了什么轮椅,所以奖励的呢,听说是好几盒子夜明珠,天啊!陛下真是大手笔!”
“大手笔又有什么用?又不是送往我们宫中的,婕妤之前还像是得宠的模样,可如今你看,陛下却是来也不来了。”
听见外面悉悉嗦嗦的响动,野利泌再也忍受不住,用力的将笔墨扔在了地上,她的眼眶通红,里面满是没有休息好的血红血丝。
“小夏,小夏你在吗?宫殿外面是哪个贱人在那乱嚼舌根?都给我通通拔了舌头!让她们再胡乱说话。”
野利泌气急攻心,再也装不出平常温婉和善的表情,狰狞了一张脸,大声的吩咐。
宫殿外面,小夏闻言,连忙低声的对自己几个好姐妹吩咐:“快走,婕妤现在已经生气了,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听见了没有?”
说完,用从口袋中掏出几锭银子,飞快的塞进了她们的手中,这才急急忙忙的进了宫殿。
脸上做出为难的表情,小夏支支吾吾的回答:“娘娘,奴婢赶过来的时候,那群碎嘴的贱人已经不见了。”
野利泌大恼:“那就去给本宫查,一定把那些胆大妄为的贱婢,给查的清清楚楚!”
小夏低眉顺眼的答应:“是,娘娘,奴婢一定会去做的,只不过……娘娘,如今宫中人心惶煌,娘娘还是得早点想出一个应对之策来才行。”
野利泌呼吸更加粗重几分,随手抓起一个杯子,朝着小夏扔去:“本宫自然知道,还用不着你这个贱婢来指手画脚,吩咐本宫该如何做事。”
小夏额头被磕出血来,心下却是突然一松,像是做错了事情,受到了惩罚一般,可以减轻一点罪恶感。
又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宫殿。
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小夏心中微叹口气。
娘娘,奴婢不是有心要算计你的,实在是……不得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