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个人正说着话,房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红絮了然的退后,缩在角落里,下一秒,门打开,萧重烨迈着修长的长腿走进来。
还未说话,帝王俊朗的面容上便先带了三分笑意。
“凉词,这几日朝堂大臣都十分安分,朕心甚慰啊,再不会有庞家顶撞朕了。”萧重烨走过来,坐在宴凉词身边,握紧了她的手。
宴凉词点头,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说一些恭维好听的话,伸手摸向萧重烨的眉眼之间,她嘴角抿起一个笑。
“忙了一天累了吧?先去吃饭吧,今日臣妾特意去御膳房学习了几道小菜,倒是忙活了好一会,陛下且尝尝,好不好吃。”
萧重烨闻言,龙心大悦,拍拍宴凉词的手:“没想到爱妃居然会亲自下厨,朕倒是要好好尝尝,不过……小心油烟烫伤了手。”
宴凉词闻言,有心想让萧重烨瞧瞧她也是会对他付出的。
故意伸出自己白皙修长,如玉一般肌肤上,却有着几个水泡的手,宴凉词对着萧重烨眨眨眼,淡定的调笑:“陛下说晚了。”
萧重烨愣住,而后蹙眉,猛然扭头,声音严肃了几分:“去喊太医来,快!”
大太监听见这明显动了怒的语气,也不敢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耽误时间,连忙答应一声,扭头就去喊太医。
“哎!不用。”
宴凉词见玩脱了,想要阻止,却见大太监脚底下和踩了两个风火轮一样,跑的飞快,一会功夫,就没了影子。
她无奈低笑:“陛下,几个水泡而已,怎么就喊上太医了?臣妾哪里有这么娇气?”
萧重烨不语,只是捧着宴凉词的手,视线锁定在那几个水泡上,他蹙眉,神情严肃之中,透露出的肃杀之意,居然比起瞧见庞美堂,还要浓郁几分。
“你是朕的人,这若是哪里伤着了,岂不是朕的损失?怎么,爱妃想让朕亏了不成?”萧重烨一脸认真。
宴凉词更加无奈,却被逗笑。
太医被大太监火急火燎的催着,很快就赶了过来,一张皱纹如同菊花一般的老脸上面,满是细密的汗水。
“娘娘伤在哪了?莫要担心,老夫这里有上好的膏药,那可是雪域的金蝉,还有南方的一味草药所制的,一定能医好娘娘身上的伤口。”
太医匆匆忙忙地进了门,大声的喊着。
大太监因为着急,根本就没有告诉他贤妃的具体伤势,一时间,这情形,倒像是要救治什么快要不治身亡的人。
嘴里这样念叨着,太医一眼就瞧见了萧重烨正在宴凉词身旁,知道这是自己刚研制出的新药的一个绝佳表现机会,他欣喜。
连忙凑了过来,十分关心的询问:“娘娘这是伤到了哪里?赶紧让老臣为娘娘瞧瞧吧。”
“太医,贤妃身上的伤一定得治好。”萧重烨皱着眉头加了一句,他到底是个明君,没有说出如果太医没有治好,就要杀头的话。
太医听见这语气,心中更加确定是什么大病,看着宴凉词的眼神带上一丝同情,还有跃跃欲试。
这样美的妃子,如果身上真的留下了什么疤痕,那可是要抱憾终身的。
“请娘娘将伤口展示出来,老臣为娘娘医治。”摸了摸胡须,太医十分严肃道,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疑难杂症。
宴凉词伸出手,如玉一般的肌肤,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显柔和,如同丝绸一般顺滑。
见太医愣住,她把手背往高处抬了抬,示意自己上面的几个小水泡,就是自己受到的最大的伤。
太医:“……”
激动的心情突然就化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嗯,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很复杂,十分复杂。
他不禁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萧重烨,见到帝王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担忧,他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取出自己价值千金的宝贝新药。
“好,臣这就为娘娘您医治。”
太医面上仍旧严肃,小心翼翼的为宴凉词涂抹伤药,心里却在疯狂叹息。
几个水泡而已,怎的那大太监就和贤妃娘娘要命不久矣一样,拼命的拉他,恨不得把他背起来跑到宫殿之中,好为贤妃娘娘及时医治?
大太监自然是不会因为担心贤妃而做出这样的事的,事情的源头……
忍不住又抬眼看一眼年轻俊美的帝王,太医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一抽。
他对他刚出生的宝贝孙女,可都没有这样小心紧张过。
宴凉词见太医面上神色有异,哪里看不出对方的所思所想?她尴尬不已,只得暗暗用眼神偷瞪萧重烨,却见到凤眸之中毫不掩饰的关心。
她一愣,心突然暖了些,再没心思去埋怨对方小题大做的行为。
一切都处理完毕,宴凉词的手背上再没有一点灼热感觉,等太医留下了药膏,心思复杂的离开。
宴凉词收敛情绪,眨眨眼,索性把刚才的尴尬事情通通都忘在了脑后,她拉着萧重烨,二人坐在饭桌边。
天气逐渐的有些冷了,刚才重新热过的饭菜又被宫女们给端了上来,在饭桌上面散发出惹人垂涎的香味,色泽倒也鲜艳。
按理说,这已经不新鲜劲了的食物本应该倒掉的,可谁让萧重烨乐意吃呢?
夹上一筷子宫保鸡丁,放在口中,食物的鲜香在口腔之中迸发出让人惊艳的味道,萧重烨眸子微微一亮。
宴凉词做的食物很符合他的胃口,比起那些经过层层选拔的所谓名厨还要适合。
本能的就想要夸奖,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下去,萧重烨继续吃着饭,动作不知不觉间,快了几分,像是很珍惜一般。
宴凉词见他吃的挺香,不由得暗暗点头,眉眼间染出笑意来。
“怎么样?好吃吗?”
她可是特意的偷偷学了好一段时间的,直到今天觉得味道不错了,这才献宝一般的,把手艺露了出来。
萧重烨凤眸微眯,吃饭的动作不停,嘴里却是冷笑:“一点味道也没有,下次别做了,挺难吃的。”
挺刻薄地评价,他难得这样说一个人。
宴凉词挑眉,说实话,她有点失落,复而瞥见萧重烨吃饭的动作,立马察觉到对方心口不一的事情来,她眯起眼睛。
“哦?原来是这样吗?其实臣妾学了好一阵子的,没想到陛下不喜欢啊。”
“嗯,不喜欢。”微有点心虚的回答,萧重烨又夹一筷子菜,眉眼之间却是遮掩不住的满意。
宴凉词看着他,也不揭穿对方的小心思,只是嘴角却是止不住的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