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奴婢几人下次不会了,就饶我们这这次吧?”
几名仆人哀求的看向宴凉词,见对方不为所动,心下懊恼,不由得暗地里恶狠狠的扫视红絮一眼。
仿佛这整件事情,都是红絮的错一般。
宴凉词察觉到仆人们背地里的情绪,面色更冷,很是自然的挡在了红絮面前,纤细的身子并不高大,却给人带来十足的安全感。
“既然红絮到了我的房里,那么就是我的人,下次你们动手之前先记清楚了这一点,若是再让我发现你们欺负她,就多尝尝板子的味道。”
几个仆人脸色愁苦,知道宴凉词护红絮之心坚定,她们动摇不了,不敢再多留,只得哀怨的拖动脚步,去主动领罚。
等她们走后,宴凉词皱起的眉心这才松了些,恢复平静,她扭头,看着身下仿佛要缩成一团的红絮,像只受惊的兔子。
想了想,对她伸出纤细的手。
“站起来。”宴凉词温和着声音。
“少夫人,奴婢身上脏,不敢污了少夫人的手,奴婢自己可以起来的。”红絮怯怯的抬头看宴凉词一眼,她刚才被那几个奴婢推倒在地,此时身上满是泥土。
这样的她,哪里能和尊贵的少夫人握手?
“无事,我并没有洁癖。”宴凉词微笑,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并未缩回去。
红絮犹豫半天,终于敢把自己脏兮兮的手搭在了宴凉词的手上,感受到宴凉词手心的温暖,她借力站起身,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走吧,等会我让大夫给你上药,以后若是再有人敢欺负你,只管和我说便是,最起码,我这个少夫人,护一个你还是可以的。”
宴凉词见事情已经解决,对着红絮温和道,再不停留,朝着房间方向走去。
突然,她的衣袍被一只脏手抓住,紧紧的力道。
宴凉词脚步一顿,诧异的回头看去,瞧见红絮因为情绪激动,而涨红的面容。
“那个,少夫人,您先别回房,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您说……”
……
幽幽的檀木香萦绕满了整个房间,虔诚的礼佛声音被女子的窃窃私语给打断,原本肃穆的场景之中,染上了世故的狡猾。
“啪”的一声,是手上茶杯碎裂的声响。
柳氏严肃了面容,盯着旁边的燕柳,眸光幽幽,里面情绪复杂:“你说,少夫人行巫蛊之术?这次的土匪就是她招惹来的?”
燕柳见她像是信了,连忙点头,言辞恳切。
“的确如此,要不然我们本来好好的去寺庙,怎么就招惹上了土匪?且少夫人被十几名土匪追杀您也瞧见了,可她却活了下来,这太过巧合了不是吗?”
柳氏蹙眉,犹豫片刻后点头:“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不过……”她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盯着燕柳的眼神冷然。
“若是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个府里将不会再有姓宴的少夫人,可若被本夫人发现是假的,燕柳,你不会想知道欺骗我的下场的。”
燕柳额头上有冷汗冒出,后背一阵的发凉,突然有点后悔用这招,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这情形,却也容不得她反悔。
而且,柳氏那句“这个府里不会再有姓宴的少夫人”对于燕柳来说,实在是诱惑太大。
她可是看宴凉词的长相还有脾性不舒服很久了。
今天,一定要除掉对方才是。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在柳氏探究的目光中,燕柳双膝跪地,声音之中满是坚定。
“夫人,若是想知道此事真假,去少夫人房中一搜便是,到时候是黑是白,夫人一看便知。”
……
庞定章回府后,便直接熟门熟路的去了宴凉词的房间,房门是熟悉的紧闭,没有一点想要接待他这个夫君的打算。
和别院之中的那些小妾们,那不论什么时候去,都能够看见装扮得体的美人,还有大开房门的态度截然相反。
面色黑了黑,却也习惯了宴凉词如此模样,庞定章纡尊降贵的亲自敲门,打算让宴凉词放自己进去。
这几天忙着和父亲联络朝廷之中的官员,还有围剿那群胆大包天的土匪之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宴凉词好好说过话了。
想到要让宴凉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打算,庞定章面色特意柔和了些,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他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一道刺眼的火光却突然传来。
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会功夫,整个院落之中布满了带刀的侍卫还有婢女,为首的那位贵妇人,赫然便是他的生母,柳氏。
“娘,这么晚了,你这是干什么?”
看见自己正房夫人的院落,被这样一大群侍卫们包围着,仿佛是对待贼人的感觉,让庞定章不喜的皱起了眉。
柳氏不答,只是默默的看一眼燕柳。
燕柳察觉到示意,上前几步:“少爷,夫人怀疑少夫人在行巫蛊之术,诅咒庞家,是以才出现了土匪抢劫的事情。”
“真是荒谬,凉词肯定已经睡了,出事才没两天,她肯定还未平静下来,而你们就因为这胡乱的猜忌而大动干戈,再吓她一次?”
庞定章冷了面容。
“定章,是非黑白只要查过,自然就清楚了,若是凉词并未做,那自然也不怕查,若是到时候真没有,左右我亲自给她赔罪便是。”
柳氏并未在意庞定章的情绪,到底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难道还会因为宴凉词一个女人,而对她这个生母翻脸不成?
对着身后的侍卫们一招手,柳氏声音冷冷:“给我搜,仔仔细细的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娘,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庞定章恼火,本来幻想和宴凉词二人温馨相处的画面荡然无存,看着那些侍卫们已经到了门前,他的眼神冰冷,带上杀意。
“天色这样晚,少夫人此时肯定已经歇下了,你们这样进去,是什么意思?怎么,你们还想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不成?”
此话一出,那些侍卫们饶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了,互相看看,面色尴尬,沉默不语。
见侍卫停了动作,庞定章心里恼怒并未消散,走向柳氏,还想再劝,却听见吱呀一声,是房门打开的声响。
回头一看,是神情平静的宴凉词站在了门口处,月光下,女子清丽的面容上,浮现出疲惫。
“我刚才已经听见你们要干什么了,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