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中,众位太医们全部都被庞茗月以关心的理由,喊到了碧苑。
“嫔妃娘娘,你脸上的伤的确好治,那猫儿也并没有什么病,是很健康的家猫,并不会让人生病,可是……”
太医面露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把伤人的事实说出。
“那太医,本宫脸上可会留下疤痕?这很重要,必须得如实回答本宫,如果有隐瞒,你们的下场可不会好到哪里。”
慕容嫣皱着眉心,紧张询问,一下便看出了太医想要隐瞒的关键,手指抓紧被子,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声音颤抖,失魂落魄。
“这,唉。”
太医叹气,摇摇头:“猫儿在娘娘脸上留下的伤痕实在是太重,老夫和其他太医,也并不能够保证伤疤可以完全消除啊。”
后宫的女子,美貌何其重要?
就算当今陛下圣明,并不是一个沉迷于美色的昏庸君王,可是慕容嫣没有了一张好看的脸,登上凤位的野心,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实现。
就像是身有残疾的皇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当上皇帝的机会一样。
母仪天下的皇后应该是完美的,若是她的脸上有了疤痕,那便连一争之力也无,直接便没了机会。
庞茗月!
恨毒了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慕容嫣想不到,自己的一切算盘居然就这样被轻易的毁于一旦,眼睛布满了像是想要吃人的红。
“嫔妃娘娘,你也别太过担忧了,吉人自有天相,想来依照太医们的医术,一定能够为你处理好这伤口的。”
野利泌从出事后,就一直不离慕容嫣身旁,见状,声音柔和的安抚,眼中满是担忧,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呵。”
慕容嫣回以一个冷笑,眸子危险的眯起。
“其实我们的确是有法子的,不过,那味药材实在是太过罕见,所以……”所以有了这法子,其实和没有也一样。
太医解释着,心里有点虚。
慕容嫣失去和他们继续交流的想法,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想出解决的方法来,不愿意再和眼前这些没用的废物浪费一点时间。
“等会,先别走,太医,你说的那味药材是什么?若是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寻得到呢。”
野利泌却是出声询问,很是关切的模样。
慕容嫣眯着眼睛看她一眼,眼神之中并没有什么信任,带了些许的凉薄,她摸着自己受伤的脸,心中对庞茗月的恨意更甚。
“是灵月草,这草外表和普通的杂草很像,就算是大夫也不一定能够分辨出来,所以很是稀缺,就连我们手上也没……不对,像是之前有一株的!”
太医迟疑着道,说着说着,像是想起来什么,他突然一拍脑袋,惊叫一声。
慕容嫣期待的看他,急切追问:“快说,那灵月草被你们用到哪里去了?”
太医摸着脑袋,皱着眉头仔细想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在慕容嫣越来越冷的目光下,他像是有了思绪。
“啊,对了,嫔妃娘娘,因为灵月草有活血生肌,令女子容颜更加秀美的功效,上个月我亲自将它……”
“本宫也想起来了,本宫新得到的白玉霜,里面就有这药材。”
野利泌神色复杂的打断太医的话,对上慕容嫣瞬间便警惕看过来的视线,她心中暗叹嫔妃的不好对付,面上做出不舍的神情。
“这药材既然已经被用了,想来也没有多大的效果的,对吧,太医?”野利泌急促道。
“这……”太医迟疑,暗暗和野利泌交换一个眼神,而后会意的低头。
慕容嫣瞧出她的不舍,心里的警惕倒是松了些,摸着脸上刚被处理好的伤口:“你且只管说实话便是,是与不是这几个字,很难说吗?”
太医闻言叹气,哀求的看野利泌一眼,这才道:“我给婕妤亲自做的白玉霜,能够让女子容颜更美,这主药便是灵月草,并未破坏其药效,因此若是嫔妃娘娘用了,想来事半功倍。”
野利泌听见这话,心中暗笑,她低下头去,阴影笼罩在她温婉的面容上,不让慕容嫣等人看出破绽。
“你们都出去吧。”
似乎很是后悔刚才多问了一句,野利泌失落的吩咐道,声音之中带上沉郁。
太医们互相看看,恭身退下。
慕容嫣身在庐山,又因为脸上伤口的事情着急,如今再不犹豫,扬声道:“请妹妹将白玉霜赠与本宫,本宫欠妹妹一个人情。”
“这……”
野利泌叹息出声,并不回答。
“婕妤,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本宫破相吗?此事若是传到陛下耳中,只怕陛下会对婕妤的性子,有了另外的看法,”
慕容嫣语气冷了下来,情急之下,明晃晃的威胁。
她若是出了事,这后宫里面的其余女人们,也别想讨得到好处!
“你!亏本宫刚才还如此担心你。”野利泌做出气恼的模样,知道火候差不多够了,这才慢吞吞的将怀里的瓷瓶拿出来。
慕容嫣连忙去接,一扯,没能扯到手上,她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野利泌:“婕妤不想自己的宫殿之中,吃不饱穿不暖吧?”
“这白玉霜可是用了本宫不少好东西制成的,嫔妃,你别忘记,这次,你欠本宫一个人情,一个天大的人情。”
野利泌脚一跺,这才恋恋不舍的松了手,见慕容嫣收起了瓷瓶,她再没有留在碧苑的打算,丢下一句冷淡的话语,径直离开。
慕容嫣抓紧手上的瓷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对野利泌的提醒,慕容嫣嘲讽一笑,不置可否。
大不了她母仪天下后,给野利泌一些生存的空间,如果野利泌够聪明,识时务,她便再大方一些,让野利泌能够安然享受晚年便是。
不过,她如今受了对女子来说,算是致命的伤口,却立马就出现了解决之法,果然,她才是天命之女。
慕容嫣嘴角微扬,正处于得意中的她没有看见,不远处,正背对着她离开的野利泌,嘴角也挂着和她相差无几的笑容。
一个狭小的房间之中,二人各怀心思,气氛倒也意外的很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