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中了厄花之毒以后,身体突然就如同女子一般,手无缚鸡之力不说,且不过中毒一个时辰,便居然因为窗户开着,而受了风寒。
整整好汤好药的,南絮连喝了两日,本来应该大好的身体,却没能见到半点好转,还是咳嗦连连,头昏眼花。
他心中知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厌恶的不行。
“暗门门主,你倒真是好阴毒的手段,如此无能的活着,倒真不如立刻杀了我。”南絮一拳打在桌子上,紧锁了眉心。
手下像是知道南絮的心思,整整寻了两日的神医,正巧,还真的被手下寻到了一个,听说能够妙手回春的杏林圣手。
“柳神医,且帮我家主子看看吧,他如今身体古怪的虚弱,连健康些的女子都不如了,若是神医能够治好我们主子,报酬好说。”
“居然能够让人体质虚弱成这样?这毒倒真是古怪,有意思。”
门口处突然有了动静,是南絮的手下,还有一个鹤发童颜,下巴处满是长白胡须的老头走了进来。
南絮见状,心中不禁浮现起微妙的期待。
可这期待,在那柳神医一直摇头的动作,和无奈的话语中,像是空气中梦幻的气泡,只不过维持了一会功夫,便失落的破灭。
“居然是厄花粉末,还吸入了大量的厄花?那害你之人,可真下本钱啊,这厄花可是十分难得,且十年才开一花,更何况是粉末的珍贵了。”
柳神医叹道,他观察一下南絮的面容,知道对方已经彻底吸收了厄花的毒性,收回把脉的手,直接便站起身,收拾了药箱,抬脚就走。
见南絮未动,手下焦急的拦住他去路:“柳神医,你怎么不治?求你救救主子吧,我们戏别院,不能离了他啊!”
柳神医满脸为难:“这厄花浑身是毒,其中粉末更是剧毒,不仅会让人浑身无力,容易生病,且不过四五日,便会毒发身亡,这毒实在是太过霸道……”
柳神医摇头:“这位小兄弟,老夫也无能为力啊,还是莫要为难老夫,早些去为这位公子好生准备身后事吧。”
这话的意思明显,直接便是说,南絮活不了了。
猛然听见这样的噩耗,即使是南絮这样沉稳的性格,也不免呼吸急促了些,他握紧了拳,努力平稳着声音开口。
“那按照柳神医之说,这厄花无解?”
如果真的无解,那暗门门主的那三日之约,不就没有了作用?
南絮心中暗自疑惑。
柳神医仔细的想了想,迟疑着开口:“有的,那便是与厄花相生相伴的往生花,可这往生花更为难得,十朵厄花边上,也不一定会有一朵往生花。”
说着,柳神医有些愧疚道:“老夫无能,手上并没有这往生花,也从未听过哪里会有,这往生花,一向是有价无市。”
南絮心里早有准备,闻言,也不失落,只是思索着什么,他扭捏了一下太阳穴,突然站起身,朝着那柳神医恭敬行了一礼。
“还请柳神医将那往生花的长相,制成解药时的模样,还有味道和在下一一说出,在下有重用。”
柳神医摸着胡须叹息,他着看南絮,本想提醒对方,南絮的时间根本不够寻到这世间珍宝往生花的,还是抓紧时间找个喜欢的棺材和风水宝地埋了,才是正事。
可对上南絮执着的眼睛,看见对方还是太年轻的,能够算是俊朗的面容,柳神医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唉,罢了罢了,左右老夫今日也不忙,便与你这后生,仔细的说上一说那往生花还有厄花的所有事情吧。”柳神医坐回去。
南絮点头,他一摆手,对着呆愣的下人吩咐道:“且去弄上几壶好茶,还有瓜果点心来招待神医。”
“是,公子。”下人恭敬应声,转身出去。
皇宫。
野利泌听着小夏不停奔波,打听来的消息,她皱起了眉,心里开始暗暗在意起宴凉词这个女子来。
“皇后明明都已经同意了,没想到,陛下居然还要关上门来,再亲自问一遍那麻衣军女子的意见?陛下这是舍不得了。”
野利泌作画兴致瞬间全无,她扔了画笔。
“不是的娘娘,听那大太监说,陛下是不想一不小心赐错了婚,酿成错事,这才想问个究竟的,有娘娘在,陛下怎么会舍不得其他女子?”
小夏摇头,刚才打听消息的时候,被那舌灿莲花的大太监忽悠一番,居然是真的信了,此时讨好的对着野利泌笑道。
“哼!陛下什么时候这么闲了?连个麻衣军女子的婚事都要亲自过问?这不过是推脱之词而已,小夏,本宫希望你以后聪明一点。”
野利泌摇头,精致的眉眼之间满是嘲讽,她说完,像是恢复了情绪,重新拿起了毛笔,又开始作画起来。
栩栩如生的莲花绽放在洁白的画纸上,上面蜻蜓点水,生动活泼,如同活物一般,生机昂然。
野利泌满意的看着那副画,上下打量个不停,很是喜欢的模样,突然,她拿起了那画,直接便用力撕坏,纸屑落在了地上,脚边。
小夏被吓了一跳,以为野利泌是因为自己轻易相信了别人,一时气恼,才会如此,连忙道:“小夏错了,娘娘莫要生气啊,小夏以后不敢再被别人轻易糊弄了。”
“小夏,本宫撕画,并不是因为你,你性情如何,本宫一直都知晓,又怎么会突然发火?”
野利泌淡淡解释道,对上小夏诧异的眼睛,她突然温和的笑了,只是手上,还在用力撕着画,和脸上的态度,反差极大。
小夏呆了,她看着自己的主子撕完画后,抬脚走向窗户边,突然,便伸手打开了那紧闭着的窗户,顿时,有狂风骤雨伴随着雷电声打过来。
房间靠窗的地方,突然便湿了一片。
而野利泌,则不躲不避,只是抬眼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象,眸子之中的野心,几乎要溢出来。
“不过是几月的光景,那宴凉词居然便在妃子们的眼皮子底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陛下在乎至极,当真是好本事,原来,这敌人不只有明面上的那几个。”
野利泌声音急促,她紧盯着窗户外面的狂风骤雨,像是兴奋,又像是在发誓一般,十分严肃且认真。
“本宫只是想提醒自己,这后宫中永远都只有表面的平静而已,小夏,本宫不能再安逸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