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回到家中,见到前厅那黑瘦的少年颇为诧异,许久才反应过来。
“姐夫。”周永昌笑呵呵的叫了一声。
陈霄忍不住再看他一眼,揶揄道:“永昌去了海外一趟,变化不小啊!”
周永昌挠了挠后脑勺,耳尖微微泛起了绯红,有些尴尬。
饭厅里,周玉柔很快备好了晚饭,众人围坐在一起,给周永昌来了一场接风宴。
饭后,周永昌去了书房同陈霄说了一会海外的情况,陈霄闻言后,面色沉重了许久。
“姐夫,此次归期比原定的时间晚了不少,我娘还在豫州老家等我过年,我也不便再此逗留。”周永昌看着陈霄缓缓说出心中所想。
周玉柔同李氏的关系不好,饭桌上,周永昌是万万不敢说出此话的。
陈霄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姐姐那里我会去说,离着过年没几天,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
见陈霄没有异议,语气还这般关怀,周永昌心中实打实的高兴,咧嘴点头,“我知道了。”
话落,他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陈霄。
陈霄端起茶杯的手愣了愣,疑惑的看着他。
半晌问道:“怎么呢?”
周永昌脸色瞬间有些羞涩起来,低着头小声道:“姐夫,我这次回来,还带了两个朋友一起回来。”
陈霄闻言放下茶杯,“朋友,是洋人吧?”
周永昌点了点头。
见他这副样子,陈霄随即来了兴趣,问道:“不会是姑娘吧!”
周永昌闻言,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见他这般,陈霄只觉得这个便宜小舅子当真是动了春心了。
陈霄低低一笑,问道:“你这两个朋友是什么来历,同我说说。”
洋人来大周,陈霄可不认为是为了爱情。
周永昌轻声道:“克丽丝是我在佛郎机认识的,她是伯爵的女儿,她和她的哥哥对大周很有兴趣,此次便跟我们一起回来了。”
陈霄垂眸笑了笑,“来了就是朋友,你放心,我会多照顾他们的。”
听到此话,周永昌面色大喜,“多谢姐夫。”
洋人到这里做生意,也需要当地官员的庇护,好在定州管辖分明,倒是少了这些规矩,但是内陆可就不一样了。
次日清晨,周永昌告别了陈霄一家踏上了回豫州的船。
无为跟着商船奔波了快一年,再次见到陈霄,立即行了跪拜大礼。
陈霄扶着他起身道:“你已经不是奴籍了,不可如此。”
无为笑道:“老爷是官身,草民是应该的。”
“无为,你变了不少。”陈霄同他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以前的无为还带着少年的青涩,不过这么短的时间,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
如今看着倒是成熟稳重了不少。
无为道:“许是海上的海风吹得我比以前沧桑了。”
陈霄闻言哈哈大笑。
他同陈霄说了一些海上见闻,随后又道:“我想着年后在岛上开个铺子,将从佛郎机等过买的货物放到这里销售。”
陈霄点头,“佛郎机那里的东西比较新奇,在这卖的确不错,你年纪不小了,也该给自己挣一些家业了。”
无为垂下眸,继续道:“老爷,我...”
见他欲言又止,陈霄叹了口气道:“翩翩今年变了不少,你想见她便见吧!”
无为有些踟蹰,许久点了点头。
屋中寂静了许久,无为没有忘记陈霄让他出海的目的,缓过了情绪,继续道:“老爷让我打听的事情我确实听到了一些风声。”
“佛郎机那里的确如老爷所说,火器方面的造诣实在是精湛,我私下去他们的港口处探查过,守卫极其森严,随后我花了银子从一名官员口中套出了话,他们那里好像研究出来一种名叫火铳的东西,威力及其的巨大。”
佛郎机人作为第一批踏入大周做生意的洋人,他们的航海技术足以证明有多厉害,尤其这几年,这里的洋人越发的多,他们的海船自然也越来越精湛。
未曾想他们的火器继续竟然发展的这般快。
“此事我知晓了,辛苦你了。”陈霄抚慰道。
无为起身行了一礼,“这些都是草民应该做的。”
“永昌从佛郎机带回来的那两个人没什么问题吧!”陈霄继续问。
无为道:“老爷放心,这二人只是来大周做生意,他们的父亲,那位伯爵在佛郎机的权势也一般,家族早已经是颓废之势。”他又看了看陈霄,又道:“永昌少爷此人,虽然看着纯良,其实最是小心谨慎。”
陈霄唇角微勾,笑了笑,这个小舅子当然不是一般人,年纪轻轻,将家业经营的这般好,岂会是心思单纯之辈。
“无为,你比以前精进了不少。”
“你奔波了那么久,也累了,回去早些休息吧!”
无为点头,缓缓退出了房间。
无为从陈家出去后,便在岛上买了宅子铺子,他出海之行,其中自是少不了陈霄的私下支持。
京城,陈霄的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
此次战役,高丽,吕宋两地皆是损失惨重,陈霄虽然拿下了倭国,然而倭国天皇同将军渡边仍在逃。
皇上看着折子,怒火难掩,暹罗同文郎两个小国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同倭国联合。
书桌上的折子被他猛地甩开散落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御书房里格外的刺耳,一旁的付公公吓得大气不敢出。
“弹丸小国,竟敢这般胆大包天!”皇上怒道。
外面的太子听到动静,赶紧走了进来,恭敬的行了礼宽慰皇帝。
“父皇息怒。”太子上前缓缓捡起地上的折子。
皇上见到太子火气收了不少。
“当初是陈霄做主打的高丽和吕宋,如今两地受到如此大的损失,他难辞其咎。”
太子拱手道:“父皇息怒。”
“此次两地之事,皆是倭国同暹罗两小国密谋所致。”
“暹罗文郎两国表面上安分多年,此次联合想必是早有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