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山下常胜镇,镇中百姓正在收拾着前一夜的残局。
虽然一夜辛苦,但是这几日赚取的银两,足足抵得上半年用度。镇民们在忙碌之中,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
突然之间,天空之中“轰隆隆”地炸开一声巨响。
镇中百姓不由地停下了手中活计,抬头望天。
只见那常胜山上风云汇聚,隐有雷光在那云层之中闪烁。
不少村民面面相觑,“这,是要下雨了吗?”
常胜山中,大佛广场。
山下还是一副风雨欲来之感,此地已是飞沙走石。
以许淳元身周为核心,狂风大作。飞沙在他的真元牵引之下,在他身前汇聚成一柄利剑。许淳元单手一握,无形气浪便从他身周激射而出。
贾铜板顿时脸色一遍,赶忙抬起双臂,护住自己的头脸。
气浪与他双臂相撞,撞得他向后飞退,脚下犁开两道深沟。
就算是已经离开很远的其余人等,也在这等狂风之中立足不稳。阎三更双足发光,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将双腿踏入地砖之中,这才顶住了风势,将小木头护在身后。
即便是在这等狂风之中,还有不少人竭力去看广场之中对战。他们眼中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丝激动。
看那天上雷云滚滚,见到飞尘捏掌为剑。
许淳元此刻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不只是天位。
“这是!天人境界?”贾铜板脸上也是露出了慎重神色,他的双眼透过双臂之间的缝隙,打量着狂风之中的许淳元。
许淳元衣袍飘飘欲飞,身子在风云的鼓动之下,缓缓飘离地面。
贾铜板瞥了一眼天上雷云,愣了愣神,随后咧嘴狂笑,“不对!这不对!”他索性放开了防备用得双臂,指着许淳元狂吼,“你不是天人!你还做不到天人合一,天雷尚未落下,你仍旧只是天位!”
“没错,贫道还达不到天人合一,不过……”许淳元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用一次天人一击,倒还不算太难。”
贾铜板听闻此言,面皮顿时紧绷。
“该死!”贾铜板猛得扭过头去,瞪了阎三更一眼,又或者说他看的是阎三更身后的小木头,“十万两黄金,十万两黄金。十万两黄金!啊啊啊……”
贾铜板双拳一敲,浑身上下暗金光芒忽明忽暗,他身上迅速变出一身暗金色的豹纹铠甲来,就连他面上也幻化出了一副暗金的猎豹头盔。
“轰!”贾铜板以拳捶地,对着许淳元发出一声怒吼,“赏金!全都是我的!”
阎三更听到这话,居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家伙事要钱,当真是到了命也不要的地步。”
许淳元只是微微摇头,“既然你不愿退,那贫道便只能得罪了。”
话音落,许淳元飞天而起。
天上雷云滚滚,银蛇在乌云之中翻涌。
许淳元举起扬尘利剑,朝天一指。
那乌云之中雷光陡然一缩,随后猛得炸响而下。
刹那之间,众人双眼之中,只见那天地一白。
雷电击中扬尘利剑,扬尘利剑在这轰炸一下瞬间消融。雷光便汇聚在许淳元头顶一丈之地。许淳元面露慎重,另一只手握着普通长剑,在身前画了个圆。
许淳元那画圆的动作非常迅速,可是在众人眼中又是如此缓慢。哪怕隔开了百余步的距离,围观者也能感受那剑围的圆润之意。
随后,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画面出现了。
漫天雷光竟然顺着许淳元画出的圆圈,扭转了开来,那雷光也变成了一个大圆。而许淳元一手高举,一手需垂,两只手掌的位置,真像是太极之中的阴阳双鱼。
天地之威,神技剑招,震得这广场之上的所有人难以动弹。
唯有贾铜板,额头上青筋鼓胀,扛着天地威压,靠近着许淳元一步两步三步。
仅仅三步,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许淳元没有给贾铜板更多机会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吐出,口中低吟出声,“上善剑法,不争。”
字字吐出,天上威压陡然一收。
贾铜板高声怒吼,高高跃起。
许淳元仿佛是轻拂云朵,将剑尖朝着贾铜板轻轻一指。他这一剑,就像是没有半点力气,又像是在给以为老友指路。
上善若水,顺势而为。
雷霆之力,倾斜而下。
手臂粗细的雷光,正落在贾铜板身前。
贾铜板张嘴嘶吼,他浑身金光闪烁,如同天上另一颗太阳。
两者相撞,众人主角的耳膜骤然一鼓一缩,头痛欲裂,天地之间再无其他声响,只有一声嗡鸣。
功力稍差者,无人保护者,光是此次撞击的余威,便将他们横扫在地。
最终,广场之中站立之人,不过十数而已。
平台之上出现了一个深坑,比地面更低。贾铜板浑身焦黑,便这么仰天倒在坑洞底部。
许淳元收了剑招,缓缓落地。他脸色苍茫,猛得咳嗽了几声,嘴角有着点滴鲜血。
阎三更使劲摇晃着脑袋,连忙转身确认小木头的情况,那孩子依旧是幸运地毫发无伤。阎三更这才放心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疲软不堪,跌坐在小木头身前。
许淳元走到坑洞旁,低头去望,突然眉头一皱。
坑洞之中,传出一串张狂大笑,“哈哈哈!我拦下来了,我果然拦下来了!你不是天人境界,你确实不是天人境界。下次再遇到猫怔仲那个疯子,我要和他重新打过!”
贾铜板受这天人一击,竟是当真未死。
许淳元收起眼中意外神色,依旧保持着微笑,“贫道,自然是比不过黑煞疯魔猫怔仲的。不过,以你如今的状态,还想负隅顽抗?”
贾铜板居然从坑洞底部重新站了起来,“为了赏金,我怕什么?大不了,与你同归于尽!我这种狂徒,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流泪,换你一个上至宗掌教,这买卖不亏!”他口吐鲜血,脚步蹒跚,偏偏是顺着坑洞斜坡,一步步上前。
许淳元微微皱眉,不断咳出血来。
若是这样打下去,这两人都有可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阎三更脑中灵光一闪,赶忙出声说道:“谁说没人为你流泪?”
“嗯?”贾铜板好奇地望向阎三更,“你要哭给我看?”
“呸!”阎三更站起身来,“男儿有泪不轻弹,老子这辈子就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
贾铜板眼中好奇变作疑惑,“那会是谁?”
“那还用说?”阎三更紧接着说道:“当然是被你藏起来的那些金银财宝!”
“啊?”贾铜板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