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熊骂着人:“真他妈费劲,验明正身,拉人上路呀。”
“大哥,您别骂人。”浓浓的东北口音。
“你要翻天呀。”老熊不依不饶:“唐小虎就这么带你们混呀!”
“我大哥管教我天经地义,骂老尖儿就不行。”话说的硬气,不拖泥带水。
“怎么?你敢干我?”
对讲机传出:“小庆,让熊哥进来。”
红姐说:“这局安保措施真够厉害,这么多暗哨,开销可不小。”
熊哥介绍:“正因为这小子心细,做事认真,他的场子从来没被剿过。”
“东北男人糙的很,他是个例外。”
“怎么,有想法。”
“偏门这玩意儿,不是拨了个脑袋就能干,人头子里的尖子。”
临进场,被告知交手机。
熊哥不情愿:“至于吗?臭毛病。”
红姐反而赞赏:“这,倒是一招,小心无大害。”
心虚的表现,成色不够。
红姐阻止:“各有高招。”
百家乐赌台,赌客们围得水泄不通。
穿着朴素,形象普通,但红姐打量着唐小虎:一般中的一般。
“熊哥,何必跟小弟较劲。”唐小虎很随意:“兄弟都小,不知您的深浅,兄弟我赔罪了。”
话以到此,自然都有面子,老熊介绍:“这是我一个大姐,过来玩玩。”
唐小虎与红姐打一照面,伸过手:“大姐,幸会,给兄弟捧场,冲着监台的喊:“刚子,给熊哥腾出个地儿。
输了钱正在腻的七哥,本身就上火,又冒出二位挤他的地儿。抬口就急:“怎么,狗眼看人低呀?”
刚子一点也不客气:“输了就歇会儿,占着地儿也不下注,好意思啊?”
老熊给台阶:“老七往起拔是你的强项,出个好路,上岸容易。”他冲刚子一摆手,七哥瞄准刚要喊,被红姐上前一步“不许言声。”他心领神会,劝阻的同时,红姐已经察觉到不少男人的眼球射线。
赌台,老熊抬口就出:“还真有认真的。”他看见好几个人记着路单。
红姐数落:“你不贱招不行吗?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招人恨。”
老熊马上正视:“这路挺乱的,东一下,西一下,这一段是杀人路。”转瞬间,已然输了二手。
“也不见得,路不长没有长过四手,可以加倍,追一下。”
第三首依然是反门,闲一点,庄0点。
老熊唸道:“真他妈成,没点。”心里有点小波动,想停手。
红姐不急不躁:“一点杀,是没错。往往是个对面,闲的断路点。”
老熊完全没主张:“怎么着。”
“追它。”
在赌场,老熊从来不含糊,马上推筹码。
旁边的赌客言语:“看这路子是要出闲。”
“我看也是,只要出了,就拉下来。”
“该出长套了。”
正鸡一嘴鸭一嘴的,负责码房的鲁丁端着筹码过来:“让让。”特别客气的冲着红姐:“大姐,这是十万的码,唐哥吩咐了,有需要,公司担着,您随意,多赢点。”
一时间,赌台上目光全部聚集在这里。
老熊和七哥都犯了一下愣。
红姐的美艳透着极大的诱惑,迷人的微笑,甩带着潇洒:“老熊,码子来了,我支持你一手。”随手推上五千。
漂亮的女荷官发牌,一伸手。常年的职业状态,对赌客的分辨率也是一等一的。眼睛里不揉沙子,恰到好处,示意老熊和红姐哪位看牌。
老熊还玩了一回绅士,做了个请的手势。
红姐当仁不让,白白的玉手伸出,极其随意翻过一张纸牌:梅花二。
第一张牌,显已占优势,红桃5.
下钱的赌客正在捻牌。
老熊说:“我手真够骚的。”
江姐立马反应:“你骚是没干好事。”
“够呛。”
“未必。”
“怎么讲?”
“那哥们脸上已有变化。”
果然,第二张闲出来,方片1.
荷官唱牌:“闲六点。”随手将庄牌移过来。
红姐白嫩的手配搭紫色的指甲,相当大的反差,衬托着诱惑。
推捻着,纸牌慢慢地掀起,性感,美艳,炫目出众的举止,把整个的场镇住,鸦雀无声。一声耐听的磁音:“打水,灿烂的微笑,绝对的招人。同样的绝杀,庄七点。
老熊解气:“牛逼。”
红姐点着:“不骂人死人呀!没素质。”
老熊手绝对快,刚要推筹码。被更快的红姐一把拦住:“单跳?”
“当然还得加和。”老熊气挺粗。
“不好说。”
“怎么?肩并肩?”
红姐特别兴奋:“你命好,老七。好路就要现身,还不赶紧捞。”
老七一点都不傻:“红‥‥”看到喷着眼珠子:“姐,兄弟沾你的仙气。”
果不其然,中了。
不听劝的老熊自然败了,急的直摇头。
旁边的赌客发表言论。
“那姐们真厉害,点子真正。”
“肯定是白丁,手气壮。”
“是不是公司故意放水,那女人肯定来头不小。”
“这姐们,真够有味的。”
“跟吧,到这儿干嘛来了,拿到银子才是正嗑。”
也就是十多分钟,看见老七已上岸,红姐见好就收:“老七,悠着点儿,千万别急,赢了,睡个好觉,千万别贪”
“行了,您勒。”
纯纯的地道,居然还有一百多平米的设施。
江姐觉得很舒服:“冬暖夏凉。”
唐小虎说:“正做饭呢,厨子的手艺还行。”
“兄弟,要是我不糊涂的话,这地道应该通到外面去。”
唐小虎竖着大拇指:“大姐高人。”
“那里,是你良苦用心,在京城,能做到这份上确实不易。兄弟,能成大气候。”
老熊直得没边:“嘿,你们俩互相捧不觉得有点假吗?”
唐小虎笑着:“熊哥,想不到你五大三粗,还雪藏着红姐这样的人物。”
江姐一摊手:“完。”
“其实不用别人点,以熊哥这样的人,能对女人毕恭毕敬,可见您的份量。再其次,退一万步,女人我是先看包后看鞋,您上下这身行头,包括首饰,没有大几十万拿不下来,这,还是保守数字。给您拿码子,我绝对踏实。”
“你这行是做精了。”
“没办法,不是做精了,打从来北京,我们可是一无所有。甚至在大街睡了小一个月,谁也不认识。硬撞着到歌厅当服务生,靠小费混个温饱。楚歌您应该知道。”
老熊说:“跟浙皮子一场牌,**了。”
“对,他到歌厅消费,收编了我,一个狗屁不懂的东北傻小子,溶入了北京这个地方,开始了真正的生存。”
红姐感叹:“不容易,你挺低调,做到这一点,一般男人做不到,早犯狂了。”
唐小虎说:“只要有钱,任何人都会犯狂,只不过兄弟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多少钱一斤,受过苦遭过罪,任何时候,都得给自己留后手。”
他如同见了知己滔滔不绝:“可以说,这些户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一旦闪失,饭碗就没了,尤其是偏门,永远是打击的对象,谈不上针锋相对,避其锋芒,小心没大错,细节决定成败。”
饭,上到桌上。
尝着味道,红姐不住赞扬:“味不错,地道的东北菜。”
唐小虎说:“好就多吃,红姐到兄弟这儿,实在荣幸,之所以敬您,是起点不一样,况且,东北人名声不太好。”
红姐道:“那儿都有败类,尤其是赌这儿东西。既败家也害人,中国人的赌性太烂,敢押房子、押地,敢押老婆,不顾一切,不顾后果。说白了就是烂赌,正是针对这种状况,我选择的户,就要有所掌控,恰到好处,不伤身子骨。”
老熊赢了钱自然高兴:“菜这么横,不喝点?”
唐小虎问:“大姐,你怎么看?”
红姐不含糊:“酒,我不差事。”
旁边的兄弟:“唐哥不沾酒。”
唐小虎:“没事,别听他的,拿酒去。”
倒上酒,大家一起举杯。
唐小虎说:“我平时滴酒不沾,不是奉承您,整个北京城这行里,您是拔尖儿的,给兄弟点拨点拨。”
红姐道:“点拨谈不上,咱们互通有无。”
“我敬你。”满满一杯,全部干掉,眼瞅着,脸上通红通红。
红姐赞许:“挺好,不虚此行,酒是好酒,人也地道。北京的局,大大小小,多如牛毛,关公局除外,鬼局更不在少数。
老熊啃着大骨头:“有愿意往里钻的,没招。”
“吃你的饭,现在的人,都过上了好日子。闲钱有了,更有暴发户烧包的,昨天狗屁还不是,今天就分了七八套楼房,抓着几百万现子儿,想上天。”口气声调都变了。
“北京城的有钱人结构发生了很多变化,最早发家的,抽的抽,嫖的嫖,赌更别提,死砸一个点儿,跟了不少人,甚至瓢底。”
“更多的外地人拥进了北京城,可千万不能看不起不起眼的臭虫,一个小区收破烂的,一年下来拿个百八十万,轻轻松松。都说北京人有钱,其实,在北京买房的,外地人占多数。”
“大街上,每个人喊上一嗓子,十个得有八个是外地人。三环外的城乡结合部,整村整庄都是外来人口。你现在让北京人去炸油饼,门都没有,当大爷当惯了,坐吃等死。”
红姐与唐小虎碰杯:“闯荡、奋斗、立足、这些人早已溶入北京的文化、饮食、生活之中,这帮人占有绝对的可观数量。
当人解决温饱,有空余的金钱可以支配,追求刺激的欲望就会产生。赌,人的天性,谁也挡不住它的诱惑。
“我所说的是,既然人的软肋暴露无疑,上赶着往上冲,我们为什么不做好做大,兄弟,团结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唐小虎反应奇快,举起酒杯:“红姐,您给划个道,兄弟我保证指哪儿打哪儿,决不掉头。”
“风险可不小。”
“我是空手来的,没有任何的负担,也敢担当。退多少步,伤天害理跟咱不沾边,警察就站在跟前,坦坦的。”
江姐说:“咱们深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