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对了,马车放在山下无人看管,不会被偷吗?”听竹担忧的看着桓生。
此言一出,桓生背上的瑾歌立刻一脸骄傲的回答道:“沈府和薛府的马车,谁敢偷?!”
一旁的彦诗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容易,薛瑾歌终于说了一句深得他心的话!
听瑾歌说得这般有气势,众人一想,也觉得甚是有道理,便放心的上山去了。
此时天色尚早,比较凉爽,山路上气息也十分清新。
温素今日明显话少,从一开始彦诗到温府门口接到她,稍稍问候,一直在马车上,两人也不曾对话,只是彼此都偷偷观察着对方。
独处的时间,温素分秒都觉得无所适从,回味着前些日子的相处,又回想着纳吉那日他说的话,想问,又想着他定然不会回答她,现在更加不敢确定彦诗所想了,有时候觉得他很近,有时候又觉得很远。
山路虽不是很陡峭,但温素的长裙对于爬坡,还是有点不方便。若是平时与瑾歌一同疯闹,她定然拎起裙角,毫不忌讳,但她总是无法泰然自若的这么做,在彦诗面前更是难。
就好比一个知晓你面纱后面容貌的人,却很难在他面前摘下面纱。
好像知道温素走起路来不方便,很是尴尬,彦诗偏偏就走到她的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温素心里纠结,又要分神注意彦诗,脚下一个不小心,踩上了裙角,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啊——”温素低呼一声,立刻住嘴收声,低下头去,想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特别狼狈,就更是尴尬。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顺着抬眼看去,彦诗正勾着一抹戏谑的笑容,看着她。
看他的表情,就已然猜到了他想说的话,僵着身子低下头来,任他嘲笑吧。
随后传入耳朵的,却是一句“你也想我背你吗?”
“……”温素复错愕的抬起头来,顿了顿,解释道:“我没……”
“那就好,走吧。”
彦诗说完,率先往前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温素陡然生出一种失落感,随后赶紧深深吸了口气,忘掉这个感觉。
几人上到山顶,已是近午时分,便决定先吃东西歇息一会儿,再去赏景。
寻了一处野亭,四人落座,各家的小厮丫鬟开始忙活起来。
见听竹取出茶具,准备去打水,福安立刻上前,殷勤道:“我随你同去!”
“不行,我去!”出声的是阿松,正在生火的他立刻将手里的柴火都扔了。
闻言,亭中静坐的四位主子都向他们投来视线。
总觉得福安和阿松之间,闪着电光火石般的杀气,听竹夹在中间,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见状,瑾歌忙开口解围道:“既然你们俩都想去,那不如就……你们俩一同去吧。”
“……”
福安看看彦诗,但彦诗正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好戏的模样,他只好硬着头皮,答‘是’。
看着阿松和福安离去的背影,瑾歌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大事!竟然解决了这个矛盾,让他们并肩友好……
等待饭食的时间,四人便想着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但几人都在这个问题上,也遇到了一个难题,就是没有什么是四人都能精通的,也可以说是瑾歌,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
“不如,小姐与柳公子下棋吧。”提议的是玉依,要知道,在玉依心里,从来都觉得桓生和温素才是一对璧人,多年来都以为,他们会是最终结合的一对。
最后,摆上棋盘,桓生与温素对坐,各执一子,彦诗和瑾歌静坐左右,观战。
在场的,只有瑾歌不懂棋,刚开始还能兴致勃勃的认真看看,没下几子,她就打了个呵欠,趴在了桌上。
由于瑾歌紧挨着温素坐着,虽然趴下时已经是稍放了一部分手臂,但还是占了不小的地方,温素也就往旁边挪了几分,这样一来,就靠着彦诗那边很近。
彦诗通棋,且棋艺并不差,左右都看着,默默盘算。
“少爷,你的扇子。”
福安站在亭外收拾着包袱,平日少爷总是扇不离手,今日怎的扇子放在了包袱里?便赶紧拿起来,递给彦诗。
彦诗瞥了一眼福安递来的东西,又把眼珠转回到棋盘上,探着身子伸手去接,可那福安站在亭子外面,也就是温素的背后,使劲儿探着身子递进来,连桓生看着都觉得费劲,这绕一圈走进来岂不省力?
温素本专心看棋,但感觉到彦诗探过身边的身子极其的诡异,便下意识的转过头去想看看他在做什么,一股温热的触感从嘴唇传来。
温素登时一惊,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呼在彦诗的脸上。
“啪——”
瑾歌惊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恍若定格的画面。
“怎……怎么……了……”
温素自己也是震惊,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真的抽了彦诗一巴掌,心里也变得忐忑起来。
可刚刚……
半晌,彦诗接过惊呆的福安手中的扇子,退回身来坐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后转眼看着温素,笑道:“温小姐轻薄在下在先,动手打人在后,该……如何解释呢?”
“我……”
看着彦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温素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渗人。
我该怎么解释呢?这巴掌已经扇了,又是自己将头转过去的……
瑾歌茫然的望着他们俩,又看桓生似笑非笑的表情,喃喃道:“这山上蚊子这么多啊……”
桓生闻言轻笑出声,果然物以类聚,两人都是一道的,打人都扇脸,下次还真得多防备一下,随即点头道:“嗯,对啊,蚊子太多了。”
整个吃饭的过程,温素都一直低着头,双颊微红,心情无法平复。
自己也不清楚,是因为亲到彦诗鼻子更多还是扇他巴掌更多,但两件事都让她难以释怀。
彦诗倒是面上依旧淡定,偶尔抬手摸摸脸颊,还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这姑娘打人还真是疼……
吃过饭食,几人便慢悠悠走上山道,一路循着美景而去。
此时入秋,山上的枫叶林似火一般,煞是好看,还有那路边盛开的艳丽花朵,好似野生,却又生得规矩。
“这雲林山东面有云雾缭绕,故此唤作雲林山,不如我们去东面看看?”
听桓生提议,众人都应和,此时天色尚早,慢悠悠赏景而去,也是一件美事。
“走吧走吧。”
瑾歌难得出了一趟门,虽然身子不能大幅度动作,但嘴上还是可劲儿欢腾,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行至枫树林深处,瑾歌就隐隐觉得自己不太舒服,她并不知道自己身上这次中毒一事,以为只是自己伤口拉扯,就一直闷着,不曾说出来。
可这时,她敏锐的感觉到了周围有很多人,还不等她观察,四周的枫树上就跳下很多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众人大惊,赶紧聚集在一起。
“你们是什么人?”瑾歌皱眉问道。
其中一黑衣人答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无可奉告!快把宝物交出来,就放过你们!”
“宝物?”
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宝物?我们没有……”
“少废话,渝州城的宝物就在你们身上,快交出来,不然就不客气了。”
“渝州城的宝物?”
瑾歌看向桓生,桓生摇头,又看向彦诗和温素,皆是摇头不知。
这渝州城的宝物?怎么可能在他们身上?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并不是渝州城内的人。
“兄弟,你搞错了吧,我们真没有什么宝物,再说了,谁外出游玩还把宝物带在身上?”瑾歌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正经道:“我最宝贵就是这条命了……”
“哼,别跟我胡扯,谁是柳桓生和温素?”
听到他叫出名字,众人就更甚好奇了,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何意思。
桓生舒展了一下眉头,往前一步答道:“在下就是柳桓生,不知……壮士有什么……”
黑衣人见他认了身份,也不听他说话,直接往前走欲将剑指向他的脖子,就在桓生一动不动敛眉目视着剑尖之时,彦诗眼疾手快,一脚踢中那人的手,后者吃痛,剑脱手飞了出去。
黑衣人没想到还有人会功夫,立刻露出凶狠,大喝:“上!”
一声令下,众黑衣人围了上来,气势汹汹,可瑾歌他们一行人只有彦诗和瑾歌会武功,而且此时的瑾歌身上有伤,那彦诗一个人,如何护得了七个人?
“且慢!”瑾歌大喝一声,众人纷纷停下动作看她。
瑾歌也知道,今日之势,不宜硬拼,还是先缓缓看看情况:“大兄弟,你们要钱还是要命啊?给个准信儿!别费劲拿刀吓唬我们,我们都不会武功……”
听她这么说,那黑衣人头头瞥了一眼彦诗。
瑾歌立刻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他平时喜欢踢蹴鞠,可准了!是渝州第一脚呢!是吧?”
说着看向其他人,示意他们应和,其余三人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她吹牛。
黑衣人半信半疑的打量了一番,心想就算彦诗一个人会武功,也护不了这么多人,一群人不是丫鬟小厮,就是少爷小姐,随便两下就制服了,便道:“买主要的宝物在柳桓生温素二人身上,只要柳桓生和温素同我们走便不会为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