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生这一句“你有我就够了”可真是又把瑾歌的脸颊给染上了红晕,满脸的羞涩绷不住笑意。
“诶对了,你是怎么想到去查那个姜七公的底细的?你一开始就在怀疑他了吗?”瑾歌疑惑的看着桓生。
“洛祁安提醒我的啊。”桓生淡然答道,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此时时辰已经不早了,便起身准备将窗户关上。
“洛祁安?!就因为他说起那个大厨是御厨啊?”瑾歌目光随着桓生的行动一起移动着,“那你这心思也太能耐了,我可不会想到去查他的底细……”
“按理说,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特意去急着查这件事的,不过听洛祁安说完,刀钥又特意将正确的消息告诉我,那就值得怀疑了。”
“哦……这倒也是。”瑾歌点了点头,想着那刀钥也没有同她说,只是同桓生说,那她想不到这点也情有可原,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傻了。
“不过话说回来,姜七公被安排在香满楼,并借着名声放出消息去,也不是一件坏事嘛,这么一来,香满楼是不是生意更好了?哈哈……”瑾歌说着说着,双眼就闪出了财迷的神采来。
桓生关好窗户扭头回来就见着瑾歌这般模样傻笑着,让他也不禁轻笑出声,调侃的话语脱口而出:“该得你这么高兴,这可不都是替你挣得银子?”
“哈哈。”
“不过……”桓生突然做出一副神色严肃的模样,走回了桌边坐好,接着道:“这借他之名骗取钱财的人,应该不会让银子流进你的口袋吧?”
“……什么意思?嗯?不进我的口袋也有道理啊,进了爹爹的口袋吧……”
闻言,桓生抿唇无奈,“看来你并没有发现有些人似乎不是善茬,也对,你这双眼睛能发现什么呢。”
“诶,不对,你刚刚说,借他之名骗取钱财?!”瑾歌满脸的吃惊,可随后又一想,这种事肯定不是姜七公的初衷,姜七公这个人,应该是那种为大局献身的人,定然不是这种贪图财富的人,便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道:“还好不是被收买的。”
“你呀,”桓生说着,抬手想捏住她的脸颊,可手触到她脸颊的那一刻,他就改变了那个想法,继而轻轻的扣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道:“别想那些了,早点歇息吧,时辰不早了。”
被桓生提醒时辰,瑾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桓生的房间里,她急忙站了起来,准备离去:“什么时辰了?好像是挺晚了,那我先过去睡了。”
刚一转身,就被桓生伸手拽住,拉回了身前。
这一动作可让瑾歌一阵紧张,心猛地漏了一拍似的,情急之下一只手撑在桓生的胸口,没敢抬头。
半晌,桓生也没有说话,他一直低头看着跟前的瑾歌,有几分想逗趣她的意思,似乎就想看看这样下去,瑾歌会作何反应。
可瑾歌也不愿抬头,自然也不知晓桓生那嘴角的笑意,就那么一直僵持着,等待着……
等待?
等瑾歌意识到自己有等待的心思时,猛地一个激灵,不禁在心底反问起自己来:我在等待什么?!我不会是在想……
“啊——”瑾歌一声低呼,猛地撤离了一步,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什么目光看着满脸惊愕的桓生,随后赶紧别开了目光。
“你怎么了?”
“没事……”瑾歌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有些羞赧,尴尬写在脸上,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桓生此刻的表情,她并非尴尬于自己刚刚的胡思乱想,更多的是自己有一次无情的甩开了桓生。
想必桓生一定很受伤……吧……
今天遇上洛祁安,虽然说洛祁安挺不靠谱的,不过有些时候说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就比如……
桓生会带刀钥出街而并不跟自己一道出去是不是就说明了问题,已经有了苗头了。是不是因为自己对他的疏离……
如果我再这样一味的拒绝他,他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
瑾歌突然想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更不敢想的问题,她登时抬眼瞪着眼前的桓生,可对方却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她何意。
“你怎么不跟洛祁安去不忆阁?”
瑾歌本是一句想缓解气氛的问话,她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听的人会想些什么,脱口就说出来了,只不过就是想到了今日洛祁安提议去不忆阁时,桓生断然的拒绝了,想随便问问罢了。
自然,桓生不是瑾歌,他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身子微微一滞,略有丝丝僵硬,竟也有一时间答不出来的时候。
因为他也在内心分析,瑾歌到底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也不似一般的问题,那么容易就能看穿她的心思,这个问题太过于危险,不能随意揣测以及回答。
看桓生脸色不好,瑾歌却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桓生已经想了很多,随后又歪了歪头,‘嗯’了一声,带着疑惑。
“怎么?你想我去啊?”桓生这话瑾歌并没有听出玩笑的意味,倒像是认真的问话,这么一来,瑾歌方才有所意识,刚刚自己是否又说错话了?
桓生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不是啊,我就是……想……问问……”瑾歌赶忙解释道:“你别瞎想,我就是好奇,你怎么不去,如果是我,我就去。”
“……”桓生无奈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朝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跟洛祁安何时这般友好了?你们俩不是猫和狗一样的关系吗?一见面就得打斗一场。”
桓生言外之意,无非是提醒瑾歌,洛祁安的突然出现和脱胎换骨一般的改变都是有问题的,更何况他有意识的接近她,肯定是有目的的。
但瑾歌一时也没有领悟到其中的意思,她此刻脑子里哪有什么洛祁安,都是桓生这看似质问的问话。
“你不会是觉得我跟他……有什么吧?!”瑾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掩饰不住的震惊,可她却没有提高自己的声音力度,也没有质问,语气里透出的竟是委屈和不解。
桓生被她这样的反应给吓了一跳,生怕她下一刻就哭出来了,想也没想,就上前一把将瑾歌拽到了怀里抱住,一手紧紧搂着她,一手抚着她的脑袋,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瑾歌,你给我听着,不许你胡思乱想,更不许你误解我的意思,我允许你傻,但不允许你傻到不相信我。”他说着,将下巴放到了她的头顶,放缓了语气,低声道:“我什么都能依你,但你别……”
这话到了嘴边,他却没有说出口,想是就算说出了口,听的人也不会明白。
“一阵机灵一阵呆傻,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就在我这儿犯傻。”桓生宠溺的说着,摩挲着她的秀发,微微勾唇露出了笑意。
被桓生紧紧抱住的瑾歌连呼吸都放得缓了,她整张脸都埋在桓生的胸口,双手垂在两边不敢回抱桓生,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错过了桓生的声音。
听到桓生那一番话看似霸道却又温柔宠溺的话语,瑾歌轻咬了嘴唇,绷着脸憋着笑,许久才硬着头皮“嗯”了一声,抬手轻轻抓着桓生的衣襟,算是回抱了他一下。
感觉到瑾歌的动作,桓生微愣,心竟然有丝丝惊喜意外,当即不禁苦笑,最近被瑾歌这么一折腾,都快忘了他们早已是夫妻这件事了,可偏偏,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娘子却要同他分房睡。
“好了,我知道了。”调整好情绪的瑾歌从桓生的怀里退身出来,一本正经道:“洛祁安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是吧?!我一定不跟他走太近,你就放心吧。”
“……我何时表达过这些意思?”
“呃……难道不是吗?”瑾歌一脸的‘就是你说的意思啊’,不知所措的看着桓生,等到他自行解释。
桓生也是无奈,自己倒不如直接同她解释清楚得了,费这么多话,越描越黑。
“今日在簟西楼,你们跟着洛祁安一起来,说明了洛祁安必然有些身份,想必你也知道了,他与祁放是亲戚关系吧?”
“你怎么知道?!”瑾歌记得,洛祁安说他叫祁放是小舅这话,可不是在桓生面前说的,他就这还能猜出来?
“你以为我神通广大啊?我不过是今日去簟西楼时,就听掌柜的说了,天字号甲那间是祁放常订的场,一般情况下都是祁放定下的,不会订给其他人,除非这个人比祁放更有权势,自然另当别论。可今天带你们进来的是洛祁安,那只能说明他是顶着祁放的名头来的,那还能说明什么?可不就是他们关系只能这么解释了。”
“咦……”瑾歌一脸的嫌弃,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可怕,什么都会去分析,关键是总能分析到,而不会分析岔,这也挺奇怪的。
“那你怎么就怀疑他们是亲戚?对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万一是我带着他进来的呢?而不是他……”
“看掌柜的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了,这有何难?”桓生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丝邪气的笑来:“掌柜的对着洛祁安可谓是毕恭毕敬的,唯独对你没有半分姿态,那就说明,你不是他的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