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啊?!”
见洛祁安凶着阿松,瑾歌忙解释道:“阿松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了。”
阿松见小姐替自己解释,也懂事的上前赔罪。
“洛公子,还是别和他生气了,湿了衣衫,不如先去换一身衣服吧。”说话的是桓生,他一边说一边递上了一块手帕。
洛祁安先是一愣随后倒笑了,接过手帕擦了擦,又塞回到了桓生的手里,“多谢了,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看在瑾歌的面子上,就不计较了,我去换一身吧。”
说完自己走了,而这边的三人一句话都没接,各自转回身来恢复如常。
尔后桓生唤来听竹,将那手帕递给了她,冷冷吩咐道:“扔了。”
“嗯?”听竹一愣,转眼看向阿松试图得到一点点线索,但阿松也一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一直观察着儿子动静的洛娘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瑾歌,眼神间一闪而过的锐利,心中有了盘算。
另一面。
被称为主人的男子背对着一个黑衣人站着,听着后方的黑衣人如实禀报着此时沈家的情况。
“已经礼成,不动手吗?”
“不用了,无碍。”
说罢,男子转过身来,恰起一阵清风,将他的发丝吹起,遮了嘴角隐隐的笑意,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是复杂的担忧。
夜了,彦诗敬完宾客,在福安的搀扶下,进了洞房,虽说喝了不少酒,其实他也没有醉。
听着‘嘎吱——’的开门声响起,温素知道是彦诗进门了,放在腿上的上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在房间里坐久了,一直也不曾动过。
随后就听到了脚步声,走到桌前停了下来,一会儿又向自己走了过来。
那双大红筘玉附绣长靴停在了眼前,手上的秤杆正往自己的盖头里伸进来。
温素有些紧张,都说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她确实就是头一回。
彦诗伸进去的秤杆顿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的挑了起来。
感觉眼前亮了不少,温素抬眼看了一下彦诗,心中一窒,低下头来。
简直比第一眼看到他还要英俊……啊……太好看了……我果然好眼光!
彦诗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小表情,本习惯性想嘲讽她两句,转念一想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就不逗她生气了,便抿唇不语,伸手取了她的凤冠,解下她束发的丝绳,就此结发。
随后又递给她一只酒杯。
“喝合欢酒。”这些礼数在成亲前,喜婆已经反复多次教过他们了。
温素接过酒杯,举着的手微微颤抖,想保持淡定都做不到。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彦诗还是没有克制住内心的嘲讽……
听着彦诗又嘲讽她,她不满的回嘴道:“我哪有……就是坐久了,浑身麻……”
“是吗?”彦诗一边说一边坐到了她的身边,伸手示意她抬起来,两相交挽,抬手一饮而尽。
“要我帮你缓解一下嘛?”
“不用。”温素立刻回绝,僵硬的坐在那里,“我缓缓就好了。”
从未沾过酒的温素一杯酒下肚,很快就觉得烧的慌,一开始只是喉咙烧,随后觉得整个脑袋乃至身子都烧了起来,再加上气氛紧张又尴尬,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润。
出嫁之前,娘亲就曾请了喜婆给她讲解夫妻之道,洞房之事,现在,彦诗就坐在旁边,她自然紧张,已经紧张得不知所措。
“我想喝水。”
温素说着,就自己站起了身子,本想走到桌前倒茶,但腿麻了,还没走两步,就跪了下去。
“你还想拜几次……”彦诗埋怨她一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看到近在迟尺的彦诗的脸,温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看彦诗将她抱向床上,她立刻喊出了声:“彦诗!”
“怎么了?”
“我想喝水!”
“我知道……”
“我……”
“我把你放床上再去给你倒啊,”彦诗勾着嘴角笑了笑,看着她道:“怎么,你以为……”
“什么都没有!”温素立刻反驳,随后低头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头顶传来的轻笑让她更加窘迫,看着彦诗将她放到床上,转身去给她倒水,她心里也清楚,周公之礼定然是免不了的,可是还是好紧张好害怕。
喝完水,温素也没有借口了,彦诗就静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也许是在等她做好心理准备。
许久,温素感觉到彦诗的安静,好奇的抬头看去,他正看着她,轻声开口,语气轻柔:“好了吗?”
难得彦诗如此温柔,温素自然领会了他的意思,低头捏着喜袍的袖口,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
“哎……”彦诗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把房间的红烛一一吹灭,又再走回了床边。
其实彦诗也有些尴尬,对于**人事,他也只是看过书里描绘画中勾勒,但是其实他也没经历过。
感觉到彦诗的手伸到了腰间,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门外就响起了福安的声音。
“少……少……少爷……”
看到彦诗房间的灯刚刚熄灭,福安站在院子里踌躇了半晌才鼓起勇气颤颤巍巍的叫出来。
突然被福安打断的彦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黑暗中看了看温素,朝着门外小声问道:“什么事?”
“嗯…………嗯…………”
“说!”
“夫人让我送……送……东西过来。”
这个点送什么东西?
彦诗无奈,只好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一开门,就看到福安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汤药怯怯的望着他。
“什么东西?想毒死我?”
“福安也不知道,夫人说,让你喝,对身体好。”
彦诗这一听,就明白了,忍住了内心的怒火,咬牙切齿道:“端走!”
“少爷……夫人说了……让你一定要喝,刚刚是福安来晚了,才耽搁了……是不是……打扰到少爷……了……”
福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思考着见彦诗衣服完好,肯定没有来晚。
“本少爷身体好着呢!不需要!滚!”
说罢,‘砰——’一声将门关了起来。
感觉瞬间安静了下来,温素才动了动,看向门口的彦诗,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想问,正好彦诗走了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娘没事儿找事儿。”
温素闻言,只好不再多言。
可现在更加尴尬……刚刚被打断,现在要怎么重新开始……
“咳……”彦诗轻咳了一声,算是打招呼了,随后伸手再次去解温素的腰带。
彦诗的动作很轻,她的心狂跳不止,所以抓着他衣袖的手也跟着颤抖得厉害,不过好在彦诗干净利落的完成了这件大事,脱下了她的喜袍。
温素顺着彦诗的俯身躺了下去,一丝凉意略过,但依旧缓解不了她现在浑身发烫。
脖颈间微微呼出的热气,若即若离的肌肤之亲,彦诗埋在了她的颈窝,摩挲着她的耳后,吹得她痒痒的。
就在他要解开自己的喜袍的时候,门外又响起来福安怯生生的声音。
“少……少爷……”
“……”彦诗身形一滞,明显感觉到温素也颤抖了一下,他此刻真想冲出去掐死福安!
“少爷……这个很重要……你先……等……等……这……这……”
福安手捧着一个宽大的方盘,里面放着一块白色的喜帕,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焦急又害怕少爷发脾气,万一真的冲出来暴打他一顿怎么办……
下一刻,门就被猛地拉开了,彦诗低眉看了一眼盘中的东西,快速的回想着这个是做什么用的,想起来之后,方才一把抓起喜帕,转身关门。
“别再来了!再来我拍死你!”
“知道了少爷!福安不打扰了!”福安交了差,刚刚的怯意也没了,嬉笑着一溜烟儿跑了。
两次折腾,彦诗抬手按了按脑仁儿,拿着喜帕朝着床上走去。
洞个房还这么坎坷!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不解风情漫过亭台的月光。
“唔——”温素微微皱眉,不自觉的抓紧了床幔。她只觉得自己像被卷入了一场燃烧的火焰之中,炙热却欲罢不能。
彦诗不紧不松的抱着温素,轻柔的安慰着怀里的璧人。
温素竟沉醉在他的温柔里不再出声。
“睡吧。”
“恩。”
彦诗紧了紧双臂,将温素环在怀里,感觉着她在自己怀里安然入睡。
而此刻,那过漫亭台的皎白月光,也唯有撒下星辉,祝他们今夜好眠……
一夜好梦。
清晨,温柔的阳光暖暖地打在窗户上,院子里的微香从窗户传进了房间里,清新而舒适。
温素微微抖动着浓密的睫毛,轻轻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彦诗俊朗的容颜,近在迟尺。
那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薄逸的唇线,都透着迷人的色泽。
连睡着了,嘴角也勾着一抹邪笑。
想到昨夜的种种,既羞涩又感觉幸福满满。
到底是自己第一眼就看中的人,终究是成了他的人。
他没有醒,看一眼,就看一眼。
温素转动着眼珠,将目光停留在了彦诗的眉眼上。
哎,真当俊俏郎君矣,怎么看都极好看。
看着看着,她不自觉的就抬起了一只手,轻轻点了一下他挺直的鼻梁,抚上他的眉眼。
看到彦诗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她赶紧收回了手,又闭上眼睛,假装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