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
“荣欣懿那日送来的帖子说,宴会是什么时候?”宫天歌问起青栀。
青栀停了手上的动作,直起身子仔细想了想,道:“就是明日了。”
宫天歌笑了笑,“那还不快备份礼去,明天可得备份大礼送去荣家。那荣大小姐要出嫁,可不是小事。”
青栀有些疑惑,她不知道宫天歌这是又打的什么主意,看这样子似乎对荣欣懿办的这场宴会很期待的样子。
“小主子打算送什么东西去?”青栀问道。
宫天歌眼睛动了动,想了想道:“送份安胎的药材去吧。我给你写下药方来。”
青栀奇怪地问道:“咱们医馆都没有药材了,小主子还要把药材送给别人?”
“对啊!”宫天歌理所当然地道,手上动作不停,“不这样做,他们就都以为我们医馆真揭不开锅了。放心,到时候有我在。”
宫天歌是真的十分期待这次荣欣懿会准备什么大坑等着她。也是想看看她准备用怎样的方式把荣家送到她手里。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宫天歌便早早起来准备了。说真的,她往常从不会上心打扮自己,今天也一如往常,身上什么都没打扮,和平日里一样的寻常打扮。
可当公孙宇来时,却一眼就看破了她今日的不寻常:“你今天要出门?你要干什么去?”
宫天歌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我要出门?”
公孙宇不悦地努了努嘴,“你脸上都泛着光呢,前几天见你可没这样!”
宫天歌没想到他竟然眼睛如此毒辣,这也能看出来。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正色咳了咳道:“那你今天来是想……”
“哼!”公孙宇不悦地一把把一枚银白色的石头扣在了宫天歌桌上:“我是来给你送药材的!没想到你竟然想要出门?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炼药?!”
公孙宇很不高兴!
他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身上带着的钱路上都吃吃喝喝浪费掉了。这次来找唐海炼制丹药,除了一枚五龙丹他有药材,剩下的三十枚破宗丹,他可一点都没准备!
他原本也没打算炼制这三十枚破宗丹,只是曲银提醒他若是就这样拿着一枚五龙丹回去,可能最后这枚丹药会被那些族里眼红的人抢走。不如再炼制些别的丹药,他们就不会把目光聚焦到五龙丹身上了。
所以这些破宗丹本来就是计划外的丹药。没想到唐海这里竟然还要她自己准备药材!他和曲银简直是把身上的裤兜都翻烂了,掏出了最后一锭银子,为了砍价还把那些掌柜都拖出来打了一顿,才把药材凑齐的。
结果他好不容易把药材送到唐海手上,她居然说自己要出门?!
唐海究竟有没有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宫天歌看出了她的不悦,道:“今天的事情也是正事,耽搁不得的。我明日便着手炼丹,怎么样?”
公孙宇冷哼一声,把头偏了过去不看她,并不买她的账。
宫天歌无奈地笑道:“那不如,你跟着我,我一回来你就监督我炼丹,如何?”
公孙宇眉毛明显动了动,但面上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转过头用那双圆圆的眼睛看着她:“我跟你一起去?”
“是啊,若是你不放心……”
“好!一言为定!走!”
公孙宇不等宫天歌说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你……”宫天歌被她吓了一跳,“不用这么着急吧?”
“怎么不着急?早去早回!走走走!”公孙宇上前来拉住宫天歌的手就往外走。
宫天歌被公孙宇拉着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公孙宇给套路了,但她一时间竟想不出这究竟是为什么。
公孙宇此时背对着宫天歌,面上尽是狡猾的笑,他本来待在这儿就无聊得很,又要待这么久,不给自己找点乐子怎么行?一进来看见宫天歌这个状态,就知道她今日一定是有事要出门,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这种凑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了他公孙宇的参与呢?
曲银跟在公孙宇身侧,腿依旧是那样慢慢地动,正好把速度控制在一直落后公孙宇半步的距离。
宫天歌就这样一路被公孙宇拉出了府门。然后公孙宇也十分自然地……像是牵着宫天歌上自家马车似的上了福顺准备好的那辆马车。
“小主子……”青栀有些担忧地看着宫天歌,这个公孙少爷看上去莽莽撞撞,不知道会不会给她惹麻烦。
宫天歌右手一抬,制止了青栀的话头。
公孙宇虽然看上去莽撞,但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和玲珑剔透的心思,倒是真的藏在心里的,有他在旁边也误不了自己什么事,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青栀见她不是十分担心的样子,便也作罢。放下心来跟在宫天歌身边。
宫天歌拿出荣欣懿之前送来的帖子看了看,上面写了荣氏的地址。荣家离这里有些路程,等赶到估计时间正好。
和她心里估计得差不多,一路上公孙毓问了千百遍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马车从漠城的城内驶出城外,然后又进了一座山,顺着山间小道慢慢往上走。等到接近正午时分,马车才在一处坐落在山腰的别致庄园前停了下来。
路上还有许多和他们一样的马车,一辆接一辆地跟在后面,排着队跟进了庄园。
公孙宇好奇地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庄园的入口处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恭恭敬敬地接过每个来访客人手中的邀请函,然后派一个侍女引着马车进入庄园。
宫天歌的这辆马车也一样受到了这样的待遇。外面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欢迎唐氏医馆唐海小姐来访。”
然后马车便又向前行进了,庄园很大,要穿过一片空地才能进入真正的荣家府邸。
公孙宇放下马车帘,看着宫天歌,问道:“你认识刚刚这个人吗?”
宫天歌疑惑她为何这样问,但还是摇头道:“不认识。怎么了?”
“这个人认识你。看见你的名字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公孙宇小脸十分严肃地道。
宫天歌见他这么正经,便有些好笑地问道:“哦?什么感觉?”
“就是……就是……哎呀!”公孙宇食指点在自己下巴,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什么词能来形容,随后有些不耐烦了,甩了甩手道:“反正你小心点就对了,我觉得这里头有人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