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旁人同她说明, 苏禧有自己的渠道来获取信息。
先前百姓因为赵府尹闹事,这桩案子究竟怎么一回事,到今日,基本上清楚了。这一位赵府尹是当初三皇子举荐的,如今他出了问题,三皇子难免会受到牵累。
关于这一桩事,纵然皇帝未指派魏义深负责查明情况,他却多少跟着经手。具体的情况,少不得比其他人更加了解。在此之外,魏义行又和三皇子有牵扯。
董氏的丈夫、英国公府的二少爷魏义行, 虽面上不显,但暗地一直支持三皇子。其实这是和整个国公府想背的行为,毕竟站队这种事, 总是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不论是英国公或是魏义深, 都小心避免在皇帝意向不明时站队,魏义行却直接将整个英国公府拉到旋涡中。这种行为自然是很不好的,可现下也造不成大威胁。
董氏多说几句便暴露心思,苏禧也确认, 她今天确实是来探消息的, 她要探听关于赵府尹这桩案子。可惜魏义深什么都没告诉过苏禧,她也不会随便和董氏说。
正因如此,苏禧感觉董氏未免太过热心。毕竟赵府尹和英国公府没有牵扯,此人也非董氏的亲人……三皇子那边应也会小心撇开关系,更摊不到魏义行的头上。
苏禧从系统资料里调出赵府尹有关的信息研究了一下, 方知赵府尹有一个年方十六的女儿,生得貌美如花。赵府尹这个女儿,早和三皇子暗通款曲,有了关系。
赵府尹肯定保不住,只不知道,这是魏义行自作主张,还是三皇子的意思。苏禧微微拧眉看着董氏:“那日我在大街上,赶巧撞见了,差点儿出了事……”
“若非大少爷恰好赶到了,不知变成什么样。当天大少爷回来,我还好好看了看他有没有事,不过别的他也没同我多说,后来怎么样都不清楚。”
苏禧把话说得诚恳又坦然,可没有一句是董氏想听的。董氏想追问,同样担心问得多了苏禧要起疑,最后一无所获离开。苏禧吩咐听雨送一送,自己没有出去。
晚上魏义深回来了,刚坐下来歇息,面前便被送上一盅炖好的燕窝。苏禧这会在沐浴,是提前吩咐底下的人做的事。他没有什么胃口,东西搁到了一旁没有用。
魏义深独自坐得片刻时间,苏禧沐浴回来了。擦到半干的头发松松在脑后挽起,因舒舒服服泡过澡,她浑身上下透着神清气爽,脸上却是懒洋洋的。
苏禧在魏义深的旁边坐下。
她扫一眼没动过的燕窝问:“特地让小厨房给你炖的,怎么不吃?”
魏义深扭头看看她,不施粉黛的脸,却是明眸皓齿,粉面红唇,眼底湿漉漉的,如同无辜小兽一般的眼神。眉心微动,他别开眼说:“不是很有胃口。”
“不舒服么?”苏禧问了一句,见魏义深摇头,继续说,“这燕窝是今天弟妹亲自送过来的,另外还拿了些鱼翅、桂花酒,不吃可当真是要浪费一番心意了。”
她探手把那盅燕窝端到魏义深的面前,将瓷勺塞到他的手里:“吃吧。”魏义深手里捏着一柄瓷勺,抬眼看她,冒出来了一句:“那你呢?”
“嗯?”苏禧像是怔了怔,抿唇一笑,“不过一盅燕窝,难道还要分我一半?”
意识到自己犯傻的魏义深掩饰性轻咳一声,低头吃起了东西。
苏禧没走开,单手托腮看着他:“今天下午弟妹过来,还问起了赵府尹的事,你也没有同我说起过,哪儿能知道这些?弟妹问我,我两眼犯晕,根本答不上。”
魏义深听着她的话,动作一顿,斟酌着问:“只问了赵府尹?”
“问赵府尹现在怎么样了……”苏禧回想董氏的话说,“别的却也没有什么。”
“查清楚了,已经交由陛下做最后的定夺。”魏义深说一句,继续低头吃东西。
苏禧提这件事不过与魏义深提个醒,见他如此,当下住了口。
尽管她现在的身份是魏义深的妻子,可事关魏义行、事关英国公府,她没有插嘴太多的打算。如果魏义深自己有数,那么不需要她说,如果他没数,说也没用。
魏义深说案子已经交由了皇帝定夺,这却不假,没有过几天,苏禧便听闻赵府尹被免去官职,流放边关的消息。到了这个份上,能留他一命,显然已手下留情。
这件事之后,皇帝仍待三皇子如初,瞧着三皇子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内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正应那一句话——“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转眼之间到了年底,年节将至,苏禧跟着李氏一起把府里上下都打点妥当。为年节而新做的衣服、斗篷、头面等都赶制了出来,铺子上俱使人送到国公府。
年节向来热闹,更兼董氏的肚子日渐如皮球般鼓胀胀,不过半年便该生了,于国公府而言,这热闹又添上几分。大年初一,苏禧入宫拜见皇后娘娘。
她是跟着英国公夫人、李氏一起进宫去的。皇后娘娘记得楚苒若,因此拉着苏禧聊了好一会天,也盘问她在国公府过得好不好,她自然句句都说好,没有二话。
之后数日,走亲访友,没个消停。直到大年初六这天,偷来了片刻的清闲,魏义深尚在休沐中,无什么事,苏禧把董氏送的桂花酒搬了出来,同他两个人小酌。
温酒入喉,酸甜滋味,却是柔和醇厚口感,唇舌之间余香久久不散。酒是好酒,不当浪费,苏禧不介意是董氏送来的,反正又没有毒,为什么不喝?
魏义深是见她兴致勃勃,不忍心败她兴致,才陪着坐下来的。眼瞧着苏禧一杯接一杯不停,两颊酡红,两眼迷离,不免疑心她是醉了……他此前也没见她喝酒。
“悠着点。”在苏禧又一次执壶要倒酒时,魏义深摁住了她的手。
苏禧动作停住,看向魏义深笑道:“这酒不醉人,蛮好喝。”
魏义深听这话,越觉得她喝得有些多了,皱皱眉:“那也该少喝。”
苏禧闻言,将酒壶放下,也不再去碰酒杯,只坐在他对面,拿一双眼睛看着他。
她嘴边噙着笑,一双眸子乌润润,魏义深被她瞧得不自在,偏偏这人一声不吭。他垂下眼,从描金攒盒里抓了一把榛子,一个一个剥好放在碟子里,攒到一碟才推到她的面前,方便她吃。
果仁肥白圆润,入口香美,苏禧吃了一个,便仿佛喜欢得笑迷了眼:“好吃!”孩子气般的话,叫魏义深低头一笑,倒是剥得更加卖力了。些许小事,多做会也无妨。
苏禧享受着这种好待遇,一口接一口吃了半晌,忽然想起来什么事:“对了!”魏义深望向她,她也看着魏义深说,“我之前交待过三七去买烟花,我们去放烟花吧!”
不等魏义深的回答,苏禧已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便去拉他的手。柔软的手将他的手握住,魏义深感觉到一种冰肌无骨,不待反应,已然被拉着站起身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干锅熬汤就是字面意思啊,干锅怎么熬汤,病弱怎么行|房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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