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包厢等菜上了,陈不二赶走了包厢里的小二,插上门。
胖子探出窗外,快速爬到了屋顶,陈不二将一个箱子送了上去后,便不再管了。
他平日不怎么喝酒,但今天这心情好, 自顾自拿着一个酒杯,靠在窗前,朝着远处的古生堂,遥遥敬了一杯……
此时的古生堂已经打洋了。
崔温仁虽然贵为家主,但每天来古生堂求医的王公贵族数不胜数,他这个首席大夫当然要亲自出面接待诊治。
在古代, 做到汴梁最顶级的医生, 只能说影响力和名声很大,但你说地位, 那则未必了。
别忘了,医生在古代只能算“中九流”里面的第二流,哪怕顶级医生已经跳出了这个限制,成为人人追捧敬仰的人,也丝毫改变不了他们地位上的尴尬。
随便来个最低等级的小男爵,或者朝中某位大官的家属,都不是医生们能得罪得起的。
忙完了一切,下人们端来了一盆温水,伺候崔温仁洗手换衣,做完下班前的准备工作,崔温仁在路过二楼的时候, 发现三弟的房间还有人。
“三爷还在给人瞧病吗?”
“是的,今天三爷这里预约了好几位贵人, 可能要晚些回家。”
崔温仁点点头, 抬脚就管自己往内宅走去, 跟陈家一样,崔家内宅还紧邻医馆, 属于前店后宅模式。
出了医馆,崔温仁突然感觉有一阵不舒服,就像,就像是被什么野兽盯牢了一般,整个人肌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朝四周望了望,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便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在陈锦松这个老对手死后,更是疑神疑鬼了。
他派出去杀陈家第二次商队的崔临一时杳无音讯,这让他最近的心里一直不安。
从医馆出来后,崔温仁要经过一个规模很大的院子,才能进入崔宅的大门。
就在他绕过院子里的影壁墙时,忽然崔温仁的脑袋不见了,炸开了,跟一只西瓜被摔碎一模一样。
随后尸体就这么直挺挺倒在了院子中央,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旁边陪着的管家和下人全部都惊呆了,空间在这一瞬间都静止了,然后大家都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跟疯了似的开始大喊大叫:
“老爷~~~快来人呐,老爷,老爷死啦~~~”
哗一下子,不但崔家的内宅里的人被惊动了,连同古生堂医馆里的人也被惊动了。
所有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然后就看到俯身倒在地上的一具无头尸体,旁边一摊子血水和碎肉碎骨头。
不少人都吐了。
从内宅里跑出来的女卷,一下子全都晕倒在地上。
几个有经验的护卫马上都唰唰唰跳下四周的围墙,举目望去,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这让他们暗自心惊,知道遇到天下第一等的暗器了。
崔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时候趴在百花楼屋顶上的瘦子快速爬回了四楼的房间里,而此时楼下不知道哪个房间的姑娘已经在骂人了:
“谁啊,要死啦,这时候好好的放什么鞭炮?”
瘦子躲在房间里,一边将阻击枪拆了下来清理,一边看着远处的会仙楼,喃喃自语道:
“我的任务完成了,胖子,接下来就看你打不打得重了,不要输给我啊。哈哈。”
崔家大院里发生的变故,别人可能不注意,会仙楼四楼的陈不二主仆二人当然是全程关注着的。
陈不二这时候也拿着一个望远镜,将刚刚崔温仁爆头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还用望远镜看到了瘦子爬回房间的一幕,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见他拿起一只酒杯,将杯中酒倒在了地上:
“大伯,这一杯是我敬你的,想告诉你,杀你的真正仇人,我已经帮你解决一个了,到了地下也不要放过他,跟阎罗王狠狠告他一状!”
酒洒在地板上,悄无声息……
四楼屋顶上的胖子也通过阻击枪的瞄准镜看到了崔家大院里的一幕,于是他的注意力更加高度集中,一直观察着古生堂医馆的出口。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崔家老三,崔温盛急急忙忙从医馆里跑了出来,临出门的时候甚至还拌了一下。
这一摔,估计有点重,摔得崔温盛倒在地上,一时无法动弹了。
胖子知道,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如果目标不停移动,他反而不好瞄准了,于是果断扣动了扳机。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声,随着阻击枪口的一阵火光后,1000米外的崔温盛,跟他大哥一样,瞬间被爆头。
崔温盛是在医馆楼上听到有下人在大喊大叫,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老爷死啦”的声音,于是也顾不得看病了,三步并作两步想去看个究竟。
古代的大户人家,只要不是走马车的偏门,一般都会设置一个门坎。
崔温盛因为一时心急,在过门坎的时候不小心拌了一下,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倒在了院门口。
因为摔得实在太狠了,加上五十多岁的年龄也大了,摔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还没等下人去搀扶,却被胖子找到了机会,一枪爆头,干净利落。
崔家人都快要疯了,这边的大老爷刚死得不明不白,那边的三老爷同样也被莫名其妙没了脑袋。
一时间,崔府的人纷纷吓得躲到了屋里,就害怕还有人被爆头。
哭喊声、吵闹声、尖叫声,在崔家内宅里久久回荡。
就连崔家高价请来的护卫们也傻眼了,刚刚他们没看到,但现在他们就站在四周的围墙,压根就没有一个人影啊,那这崔三爷是怎么死的?
而且死得如此之惨,死无全尸。
就在胖子枪响之时,陈不二也同时快速将桌子掀翻在地,桌子上的碗盘酒壶都洒落一地,巨大的声音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而刚刚屋顶上的一声鞭炮声反而被掩盖住了。
等店小二急忙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陈少爷在发酒疯了,他的一个下人一直在劝他:
“少爷,少爷你醉了,咱们回家吧?”
“我没醉,我还要喝,来,我要吟诗一首,听着:要问女人有几何,俺也不知多少个。昨天一孩喊俺爹,不知他娘是哪个?”
进来的好几个店小二实在忍不住,突然齐齐蹲在地上,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