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知,不过应该都差不多吧,反正我见过的都是这样”小羽浅笑道。
“你活了多久?”月娇毫不避讳地问道。
小羽摆着手指头一数道:“大约有两百多年了呢”
月娇一愣,原来妖真的可以活这么久:“活这么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月娇喃喃细语,像是在问小羽又像是在问自己。
“当然是孤独啊”小羽眼神一闪,无所谓道。
月娇恍然大悟,久久不语。小羽见她没有说话,嘟哝了一句便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失去了细竹等人的月娇,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终日做什么也不顺心,干脆什么也不做了,闲暇时间便搬一张藤椅到外面晒太阳,或是干脆叫个人来给自己读读书,日子照样过得清清静静、平平淡淡。
月娇偶尔还同飞回来的小羽说两句一般都是小羽说一大堆,月娇插一两句嘴。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快,月娇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最近还胖了一圈,摸着脸上的肉,月娇满意的笑笑,只是最近刘岸来的时间少了,或许是因为太忙了吧。
外面一阵喧闹,月娇摆摆手暂停了读书:“外面是谁?这样吵闹”
“回娘娘的话,是孙夫人和璐姬在捡风筝”小宫女道。
月娇从未听过长乐宫还有这样的人:“什么孙夫人,什么璐姬?”
小宫女支支吾吾:“是……是帝太后娘娘为陛下选的妃子”
真的选妃了?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月娇一晃神,手里的箛掉到了地上,小宫女连忙捡起来放到月娇手里,哪知被月娇一把抓住,吓得小姑娘惊慌失措,又不敢贸然把手抽回来。
“娘娘……”
“什么时候的事情,陛下为什么没有告诉本宫?有什么人入宫了?”月娇压低了声音,听不出悲喜。
几个问题下来弄得小宫女更是大气也不敢出,连忙回答:“回……回娘娘的话,是……月初的时候选的,奴婢也不知道……陛下为何没说。帝太后娘娘统共选了九位夫人:这孙夫人和璐姬便是其中两位,帝太后娘娘很喜欢这位孙夫人,好像说是帝太后娘娘的母家亲戚的亲家的人”
月娇脑子嗡嗡作响,她不相信,她一定要去问一问刘岸。
月娇扶着藤桥慌忙地起身,一个没扶稳竟然摔在地上,她不喊不叫摸索着爬起来,满脑子都想着要见刘岸。
“娘娘——”寒霜看见摔在地上的月娇,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扶起月娇,对着小宫女斥责道:“你怎么看的娘娘?娘娘若有什么事,你全家都脑袋都不够掉,还不快扶着娘娘”
小宫女吓得浑身一抖,连忙扶着月娇,泪眼朦胧。
“不怪她,是我自己没扶稳才摔在地上的”月娇心急去见刘岸,却也不忍小宫女被无辜斥责。小宫女感激地看看月娇,可惜月娇看不见。
“寒霜姑姑,陛下是不是……选妃了”月娇的声音哽咽,连她自己都想不到。
“……是”许久,寒霜才道:“是帝太后娘娘缠着陛下,以死相逼……陛下这才答应的……娘娘要体谅陛下”
接下来的话月娇已经听不到了,她的头一阵抽痛竟然晕了过去,恍惚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脱离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是啊,男人都是这样的”
“快去请太医——快去!”寒霜大声吼道。
月娇想拽住她,不让她去叫,她甚至很坏的想,如果她一直病重刘岸是不是就会经常来看他,想想他似乎已经许久没有来了,久到月娇很想他,很想时时刻刻都待在他的身边。她一定是疯了。
月娇再次醒来时刘岸就坐在她的床头,用手轻轻先看她额头上的碎发。
月娇一把抓住刘岸的手,不管自己现在如何的虚弱,她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看刘岸,看看他的眼睛此时是什么样的,他的眼里有什么。
可是一切都徒劳无功,除了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她突然极其厌恶自己。
“阿娇?你醒啦,身子有没有不舒服,太医快过来瞧瞧”刘岸关切道。
月娇许久不答话,轻轻坐起来任由太医把脉,她看着前方的黑,其实她有好多话想要跟刘岸说的,昏迷前她还急着要去见他,可是真正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她很害怕万一从刘岸的嘴里说出狠心的话是什么样子的,她想也不敢想。
“回陛下、娘娘身子无恙,只是惊吓过度导致血气攻心,调养一下就好了……”太医恭敬道。
月娇心中冷笑,只是这样吗?她一个险些死掉的人,只养了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什么血气攻心,明明就是命不久矣。
如果她死了,刘岸是不是又会再娶一个皇后娘娘呢?毕竟他是皇帝,总不能一直做个鳏夫吧。
那他会娶谁呢?君良人还是那位新来的孙夫人更或是璐姬?
月娇心中妒忌地发狂,她只要一想到刘岸与其他女子做着她和刘岸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更甚至有一天会有另一个女子成为椒房殿的女主人,她睡着月娇睡过的床,坐着月娇坐过的椅子,用着月娇用过的东西,爱着月娇爱过的男人。
然后将她姜月娇的痕迹一点点地抹去,她恨地快要失去呼吸,恨地想将那女子碎尸万段。
“嗯,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刘岸见月娇起身便替她把被子腋好。
太医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两人,相顾无言。
月娇咬牙,她和刘岸为什么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她们从前是多么亲密无间,是什么让他们变成如今这样,还是一切都没变,只是他们两人变了罢了。
“陛下……”月娇终于开口,她哑着嗓子道:“什么时候了?”
刘岸望了望窗外:“子时了,还要再睡一会儿吗?肚子饿不饿,朕去吩咐膳房煮些粥来?寒霜姑姑说你一日都不曾进食了,这样下去对身子可不好”
“陛下”月娇制止道:“臣妾什么都不用,陛下陪陪臣妾就好,陪一陪就好了……”
“阿娇,你怎么了?”刘岸不曾见过这样的月娇,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