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娇道:“今日起我便是陛下的皇后了,管理后宫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这事我若是不管,将来名声会不好”
细兰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娘娘说的是,倒是我狭隘了”
月娇苦笑:“你并没有说错什么,天下女子哪一个不想自己的夫君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倒了建章宫的祭天坛,月娇手碰着一个刻在双喜的红色大玉璧由细竹领着一步一步迈上台阶朝祭坛内走去。
进去时,帝太后就站在里面,快五十多岁的女人保养地如同妙龄女子一般。细竹引着月娇走到帝太后面前,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玉璧。
“臣妾姜氏拜见帝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帝太后点点头,平静道:“今后你就是大汉的皇后,要做好万民之表率,天下女子的楷模,早些为皇室诞下子嗣”
“臣妾遵旨”月娇一附身,细竹再将她牵起来,帝太后拉着月娇的手走上坛,这里摆放着历代帝后和太后的排位,月娇虽然看不见却依旧被一种神秘的威严震慑,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方才的事哀家已知晓,你做的不错”帝太后轻生道。
月娇反应过来帝太后指的是婉君的事情,咬牙道:“是”
帝太后抓起月娇的手对着祭坛上所有的排位喊道:“列祖列宗在上,今日姜氏月娇嫁入我大汉皇室为第十三任皇后,望祖宗庇护我大汉江山繁荣昌盛,庇护皇室后嗣绵延,敬上”
后面的宫人将一早准备好的酒端上来,帝太后拿起一杯,细竹拿了一杯递给月娇,两人将酒倒在地上。
以示完毕后,帝太后有些疲惫,扶着额头对月娇道:“你去吧,皇帝还在未央宫等你,一会儿还有群臣祝贺,哀家乏了后面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转身由老姑姑们扶着走了。
月娇送了帝太后,又捧着玉璧走出祭坛,刚刚到凤辇换成凤舆一路抬去未央宫。
未央宫大殿前群臣都已等候多时了,月娇有被人扶着走下凤舆,头上的凤冠和珠翠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叫月娇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娘娘慢些,不着急的”细竹一把扶过月娇,将她扶好。
“好”月娇点点头。
寒霜掺着她,小声道:“娘娘,按照规矩她们只能跟在后面,您要一个人走,您不用害怕我让您抬脚时您便抬脚”
“好……”月娇怕极了,日光照得她的身子火辣辣的又麻又痛,她知道如今群臣的眼睛都在盯着她,远处的高台上刘岸站在那里等他。
是他要她做他的皇后的,他说他爱她,她便信了,就算有千难万险她也忍了,说不准真的就这样遇上真爱了呢?
她孤独了前半辈子,在永远漆黑的夜里,一个人与一个人过着,是上天开恩,把刘岸带到她身边,在她的孤独的岁月里点上一盏明灯。
月娇心中坚定,她想她大约也是爱上了刘岸,既然如此两个相爱的人不就应该在一起吗?
“姑姑,我知道了”
月娇挺胸,手一拂长袖整齐的垂在两侧,左脚迈出第一步,坚定而勇敢。
寒霜站在后面神色一闪,跟了上去。
刘岸一身婚服透过垂下来的珠帘里望向月娇,他和她穿着同样的服饰,稳步前行,左右无侍,叫刘岸看了心中微动。
月娇生的极美,不同于小家碧玉的小美,她的举手投足直接总叫人透着一股气质,这大约就是天生的皇后所具有的独特的气质。
月娇的父亲是大汉的国相,自幼锦衣玉食长大的姜月娇,过得生活快跟公主差不多吧,那种用金山银山堆出来的人,他们总是与一般人不同的。
群臣眼神各异,其实在这中间有许多人都是反对刘岸娶月娇的,原因只有一个:大汉从未有过一个瞎子皇后,也不可以有。
“娘娘差不多到了,抬脚吧”
月娇一步一步朝刘岸走进,寒霜跟在后面提醒道。
前面就是一层层的台阶,一共有一百多层,月娇一分神不留心没有台阶而是直径往前走,被前面的台阶一绊,趴着摔在地上。
“娘娘——”
寒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里面将月娇扶起来,两边的朝臣顿时议论纷纷。
“你瞧瞧连走个路都摔,还当皇后?”
“陛下到底在想什么,这样的女子还能当一国之后,岂不是被他国笑话?”
“唉,陛下也是无奈,谁叫与她自小定了亲呢?总不能叫陛下背个始乱终弃的名声吧”
“呵,瞎子皇后?闻所未闻!可笑,可笑啊”
她突然庆幸从前摔惯了,月娇在摔下去的前一刻,下意识地用手撑住,双手按石阶的边缘,被迫承受了她整个人的重量。
寒霜扶起她时,检查了一番,幸而没有事,除了手被划破留了一些小血。
“娘娘慢些,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等仪式过后奴婢在帮娘娘处理伤口”
群臣的话月娇多少也听到了些,她忍了忍泪,点头道:“好”
这次寒霜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扶着月娇一路往上走,直到走完了一百多层台阶,到刘岸面前。
刘岸握住月娇的手,月娇下意识的一缩,她的手上还有血痕和血迹,刘岸在日光下站久了,手心里也有汗,碰到月娇的手时,她吃痛一声。
“没事吧?”刘岸关切道。
月娇摇摇头:“我没事,放心吧”
刘岸握住月娇的手转身面相群臣,由内监们宣读完册立的旨意后,群臣跪地三叩拜,大喊:“皇帝陛下万岁!万岁!”
“皇后殿下千岁!千岁!”
朝贺完毕后,基本上成婚典礼就过去大半了,接着就是游街和入长乐宫。
月娇和刘岸一同坐龙凤车架围着帝都转了一圈,接受万民拜贺后,一路返回内宫。
“怎么不说话?是手还在疼吗?”刘岸抓起月娇的手腕,摊开一看一道血痕沿着两只手上,都能连成一条线了。
“疼啊,陛下我好疼啊”月娇一脸委屈样。
刘岸哪里见过这样的月娇,搂着她一顿哄:“没事了,没事了,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用药酒擦一擦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月娇被刘岸一哄竟还真的流了几滴眼泪。
“怎么还哭了呀,这么脆弱吗?”刘岸轻擦月娇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