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不知娘娘可在?”
“我家娘娘睡下了,不知这位爷有何事吗?”
“也没什么,只是我和娘娘是旧交,今日特来拜会,我知娘娘睡下便不容易再醒,那我便回了”
细竹见这位公公有些了解月娇,应该是相熟的人,道:“却是歇下了,方才食了些膳,这会儿睡了有三刻了,定是要睡到明日才醒,这位爷还是改日再来吧”
小安公公点点头,笑道:“不妨事,只道你们好好看护娘娘,我先回去了,娘娘醒了就劳烦姑娘通报一下,就说是小安来看她”
细竹一愣,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还没开口一旁的细兰惊喜道:“你就是小安公公?”
“姑娘认识我?”小安公公笑道。
“自然是认识”细兰格外兴奋:“我家姑娘常提前你,只道是每月十五便坐在窗前左一句‘小安公公来了吗?’右一句‘小安公公怎么还不来’甚是惦念您呢,每每都叫细梅到外头去等着,见到了您就跑回来告诉娘娘,娘娘再悄悄出去,我们呀除了细梅那个口风最严的,其他人都没见过您呢”
细兰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见着谁都能噼里啪啦说一大堆,没一顿功夫就能和对方攀谈熟了,若是第二次再聊就成了知己好友了,若是第三次怕都成生死至交了吧。
小安公公第一次听到原来月娇这么挂念自己,平日里见了面就只顾着吃,心道:这丫头是惦记吃的,可不是惦记我吧?
还伤心难过了好一阵,竟然是白伤心了。
小安笑容更加灿烂:“娘娘还同你说过什么吗?”
“倒也不多”细兰思索一番,一拍手掌道:“娘娘还说,小安公公做糕饼的本事一流,外酥内香,堪称一口脆,若能有一人她也要想你好好学学这本事,只道是不要坏了你的技艺才是”
小安公公惊喜道:“她怎么知道那些点心是我做的?”
一提这细兰就得意了:“那是自然,姑娘说皇宫里的东西她哪样没吃过,自然知道是什么味道,您送的糕点她一吃就知道是您自己做的,我们还问娘娘‘那您为什么不直接说,也好夸一夸爷啊’你道娘娘这么说‘我不拆穿他,照样能夸他,他保不准还更高兴,下次来就能带更多的过来,以后你们连买点心钱都省了’唉?细竹你推我干什么?”
细竹捂着嘴推了一把细兰,忍不住笑道:“你个丫头片子,什么都往外说,快别说了,再说下去怕是娘娘的底都让你抖干净,看娘娘明天怎么收拾你”
细兰挠挠头,笑道:“一时口快,一时口快,爷莫怪啊,我我……”
小安公公心情愉悦:“姑娘不必在意,我不会同你家娘娘说的,这样她就不知道,说不准夸我时还能更起劲,唉,我一高兴啊就能带更多的点心,说不准你们也有份儿了”
“真的?”细竹和细兰同时叫道。她们只听月娇说小安公公做的点心好吃,一直没有尝过呢。
“是啊,只要你们能好好照顾娘娘,要多少都行”小安公公笑得眼睛眯起来,憨厚无比。
“自然自然,爷不说我们也会的”细兰拍着胸脯道:“娘娘就是我们的天,我们誓死都要和娘娘一起”
“倒是不用誓死,有我在娘娘定能百岁无余”
三人又说了几句,小安公公便告辞了。
第二日初晨月娇便醒来,四个细伺候月娇洗漱,细兰端着脸盆子笑嘻嘻道:“娘娘,昨日小安公公来看你了”
“哦?”月娇疑惑道:“什么时候来的?”
细竹嗔了细兰一眼:“这丫头什么都往外说,日后啊还是把她关起来好了,省得以后在宫中遇上对面的人也说一通,娘娘岂不是要受冤枉罪了?”
细兰立马反驳道:“才不是,我知道的,我可不是遇上谁都说,我明白在这宫中有的人树大根深,有的人初来乍到底子浅,像小安公公这种和主子相熟的人我才跟他多说几句,若是不认识的来打探娘娘消息的,我早就一棍子打发出去了,哪轮地着他在这说三道四扰娘娘的耳呢?”
“好了好了”月娇无奈,细兰只要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赶紧制止道:“细兰能明白是好事,平日里你们也互相提点一些,你们是自幼跟着我大的人,脾气秉性我都清楚,只是你们也要明白,一朝入了这皇宫,身子就不是自己的身子了,嘴巴也不是自己的嘴巴了,你们家娘娘我,眼睛瞎了,这人人都知道,将来来这椒房殿的人会更多,你们要时时留心”
“放心吧娘娘”细菊道:“我们定把椒房殿守得像铜墙铁壁一般”
“去去去”细竹道:“什么铜墙铁壁,说得像地牢似的”
细梅始终未说一句,笑着听她们说,低头认真的做着自己的活。
“你们说了这么久,还没说小安公公来找我做什么”月娇提醒道。
“那自然是来找娘娘许久呀”细兰道。
到了正午小安公公果然又来了,这次手里提着一个大食盒,细兰忙上前把东西接过。
笑呵呵道:“爷来的甚早,这次娘娘没有休息呢,我替爷进去通报一声吧”
“有劳细兰姑娘了”小安公公点点头,友善道。
片刻后,细兰又出来将他引进去,小安公公走进椒房殿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红衣的月娇,白嫩的肌肤配上红色,更显得娇艳欲滴,就像一朵火红的玫瑰。
月娇伏在躺椅一旁听细梅读书给她听,玉骨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煽动,面前放着一碟果蔬。
小安公公心头一颤,上去跪下行礼:“小安见过娘娘,娘娘千岁”
“小安公公好久不见啊,别跪了我可受不起啊”月娇想上去去扶他,又不知他跪在那一边,空着手正打算收回来。
小安公公见状,跪着移到月娇面前,将手递到月娇的手里,笑道:“那就多谢娘娘恩典啦”
“你这样的脸皮在陛下面前当差,陛下也不打你一顿,真是陛下太仁慈了”月娇随意笑道:“我的点心准备了没有,要是没带来下次就别来了”
小安公公笑道:“你见我哪次忘记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