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会让我留在她的身边”

“可是她早就不记得你了”

夜里四周紧闭的窗户突然开了一个，冷风窜尽量，又自己关上了。

原本睡在赵念旁边的人，现在不知去了何处，她睡得沉，根本没有发现。

走进黑屋的那一秒，突然一道力量迎面冲来，若是寻常人都被冲击力打到了墙上，可是徐鸣依旧一动不动。

那双眼睛沉着看着前面。

一个男人恶狠狠地看着徐鸣，眼中是滔天的怒火，仿佛要将他撕碎才肯罢休。

“你骗我”

顾白咬牙切齿道：“你说会让我们在一起，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白天他听见赵念百里喊徐鸣夫君，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又仿佛有烈火在燃烧，那是怒火。

徐鸣他说过要帮他，给他一个机会，所以他才会千方百计地让东海龙王知道白磷和赵念百里在一起了，还有让白许烟找到赵念百里。

可是，如今一起都近在眼前了，他却变卦，若不是担心赵念百里发现，他当时就冲上去给徐鸣一拳了，打不过又怎么样，他就是不服气。

“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人都不认识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鬼才信，你对赵念百里到底做了什么？”

顾白有些后怕，为了这件事情顾言已经和他翻脸，那天顾言无意间听到他和徐鸣的对话，那时她就警告过他，不要乱来，不要相信这个徐鸣，可是他太急切了，私心作祟。

后来顾便和他大吵大闹，他只能在外面和徐鸣联系，避开顾言。

徐鸣依旧是淡定的，他看了一眼顾白，然后低头欣赏着自己的手道：“我没有做什么，就是让她变回去而已，变回赵念。”

顾白皱眉，一脸不明地看着徐鸣，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徐鸣转过去，对面就是一扇窗户，这个角度抬头可以看见今夜的星辰，他笑道：“从今往后这世上没有什么赵念百里，只有赵念。我的赵念”

徐鸣明明笑得很好看，可是在顾白的眼中却是那么地冰凉：“她不是，她叫赵念百里，不叫赵念”

徐鸣转头瞪了顾白一眼：“她从前就是这个名字”

“即便如此，也不是这个样子的”顾白不服气道：“你不觉得现在的她有哪里不一样了吗？”

顾白观察发现，她根本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赵念百里，完全是另一种感觉，哪怕同一张脸，一个身体，一个灵魂。

徐鸣勾唇，别有深意地看着顾白，眼中仿佛在闪着光：“你怎知不是？”

顾白的心咯噔一声，这个徐鸣实在是太恐怖了，一面妖孽一面鬼魅。

“什么意思？”

徐鸣转头没有再理他，也不打算回答，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瓶，放到顾白的面前：“想留下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不可以用这张脸，也不能说话，把这个要吃了，我就让你去当她的保镖”

“你！”

顾白咬牙道：“我要和她在一起，你答应过我。不然我才不可能帮你做这些……你现在翻脸不认人！”

已经无路可退了，如果不能得到，他还剩下什么？又怎么回去面对顾白甚至是尤鲲他们。

徐鸣挑挑眉，一脸看小孩子刷懒要糖吃的样子，觉得顾白实在是好笑。

帮你？当初确实是有想过的，只不过……

徐鸣看着自己的手。

这样的自己，难道不必顾白更配得上她吗？

再说了，顾白就是要追也是赵念百里，如今的人是赵念，更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赵念只能和徐鸣在一起，徐鸣也只会爱赵念。

“是啊，我后悔了。谁让我是千年鬼狐呢，你的道行还远不够。”徐鸣心情很好，晃了晃眼前的小瓶：“你只有两个选择，喝了这个换脸从此在暗夜中做个老实的哑巴，但是你可以每天都见到她。或者……我可以念在你帮过我放你离开，但是只限于魔界，你永远不可以离开魔界，不然就……去死”

最后的两个字，徐鸣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你！”

居然连自由都被限制了，顾白如今只剩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听他的。

“选吧”徐鸣转头往外面走去：“你放心……你出不来魔界的，就算想找人，也绝不可能劝你最好不要有这个念头”

“你以为他们就不会发现赵念百里不见了，找到这里吗？”顾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道。

“呵”徐鸣冷笑一声：“我做的出自然能保证咯。好好想想吧，天亮之前做好决定”

说完下一秒便不见了踪影，最后一抹黑色也消失在了门外。

顾白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呆坐在地上，一旁是那个徐鸣给他的小瓶。

楼上，那山窗户再一次一开一关，床上徐鸣不知几时又回来了，他的眼睛盯着熟睡的赵念，突然在她的唇边留下一个吻，闭上眼睛。

如果有一天我疯了，一定是为了得到你。

在绝望的深夜，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吗？

可是夜总会过去，新阳初生，金光撒满大地。

“吱呀”的一声，一扇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一身黑袍的人，看不见脸，只有一双如同深渊一般都眼睛望着前方。

如果我只能在黑夜里肆无忌惮地爱着你，那就让我成为永远都深夜吧。

“小狐狸夫君，他是谁？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赵念拉着徐鸣看了身后的黑影一眼，小声对徐鸣道。

从早上出了房门开始那个穿着一身黑袍的人就一直跟着她。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来杀她的，吓得不轻，赶紧跑。

可是不管她怎么跑，他都一直跟着她，没有要伤害她，也没有靠近，永远都保持着七步左右的距离。

她曾尝试跟这个黑衣人说话，可惜他根本不理会，坑都不吭一声，只用那双有着奇怪的神情的眼睛看着自己，眨都不眨一下。

怎么回事？她只要看着那双眼睛，她的心似乎有些痛。

“他叫，阿顾。是我请的保镖，保护你的，不喜欢吗？”

徐鸣甚至都没有看顾白一眼，只轻轻地抚摸着赵念散开的一头长发，温柔道。

赵念摇摇头：“我不用人保护，我可以保护我自己。他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而且我问他，他也不理我”

哪有这么不礼貌的保镖。

“他是个哑巴，不能说话，你要是不让他留下来，他就没有地方去了”

“……好可怜，那还是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