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里起了凉风,孙皇后娘娘刚从长秋宫搬到新修缮好的椒房殿里。
这些日子她时长孕吐,睡得很不安稳,每每醒来好几次。
“来人啊,给本宫倒杯茶”孙皇后娘娘半夜醒来觉得口干舌燥的,冲外面喊道。
可是再过一会儿还是无人,她又喊了一声,还是无人回应,孙皇后娘娘心中大骂,无法只好自己起身倒水。
她刚点上烛灯便隐隐约约的瞧见她的床上、桌子上、地上甚至她的面前都是蛇在爬动。
“啊——”
孙皇后娘娘吓得腿软,一下子倒在地上,她扶着大肚子笨拙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手上的金镯子被烛火的光照得一闪,顿时亮了一下,这下把蛇都引了过来。
“来……来人啊——救命啊——快……快救救本宫啊”孙皇后娘娘吓得险些哭出来她拼了命地往后移动,移动到了靠着窗边的软榻上,她急忙跑上软榻,却发现软榻上还有一条大蛇,那蛇被孙皇后娘娘一碰,还以为她要攻击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就咬住了孙皇后娘娘的左手。
“啊啊——”
孙皇后娘娘大声尖叫,痛感瞬间袭遍全身,她使劲儿地甩都甩不开那条蛇,反而叫它要得更紧了,那蛇生生地将孙皇后娘娘手臂上的一块肉咬了下来。
孙皇后娘娘疼痛的昏了过去,从窗户掉到了外面。
“嘭”的一声巨响,是孙皇后娘娘摔出椒房殿的声音。
直到早晨的小宫女早起去轮班时才发现了倒在血泊里的孙皇后娘娘。
“老臣尽力了,只保住娘娘的手,娘娘从窗子里摔出去的时候便动了胎气,已经有了流产的迹象,那时若是极力抢救或许还能保住皇子,可惜……耽误了这么久整整几个时辰就是扁鹊再世也是回天乏术啊,老臣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太医跪在地上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说谎……你说谎,本宫从未流产过,这次怎么就会流产呢,那孩子再有几个月他就出生了,那孩子都成形了……怎么还会流产?你定然是在诓骗本宫,你想要害皇子!陛下在哪儿?本宫要见陛下,本宫要处死你”
太医低着头蹙眉,这位孙皇后娘娘着实不如那位姜皇后娘娘。不论是出身、品相还是谈吐,皆是无可比之处,太医实在想不明白,陛下怎么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女子而废了姜月娇。
所谓看透一个人,就要看她在生气的时候是怎么样的表现,月娇最多是伤害自己,而这位孙皇后娘娘则是要拿别人的性命来平息自己的怒火。
“陛下在哪里?”孙皇后娘娘冲着自己的侍女大吼道。
那侍女一颤,跪在地上道:“陛下……在……在长秋殿”
“长秋殿?”孙皇后娘娘下意识的一愣,还以为自己住的还是长秋殿,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住的是椒房殿,长秋殿被新入宫的一位神似姜月娇的女子住着,刘岸还给她封号为月昭仪。
孙皇后娘娘咬碎一口银牙:“快去请陛下来啊,快去!”
因为她的大声吼叫,身子一动,手臂上被毒蛇咬掉的那个地方的伤口裂开了。
太医则一直跪在一旁,纹丝未动。
过了片刻,那侍女回来,哭着道:“陛下……没来”
那侍女刚走进来,后脚小安公公就到了,他刚走进来,那侍女仿佛见了鬼似的表情看着小安公公,小安公公恍若未见,一脸淡定。
“太医,劳烦您了,您先回去吧”小安公公对太医很是客气,太医应声出去后,小安公公立马变了脸色。
“你个下贱的阉人,居然还敢让本宫叫来的人出去,谁给你的胆子,快去给本宫把陛下叫来,不然……有的你好受”孙皇后娘娘想了许久,发现小安公公是刘岸的人,她动不得。
“娘娘”小安公公心中冷笑:“您还是别费力气了,陛下如今跟月昭仪娘娘一起呢,哪有功夫见您,就是天大的事情,陛下说不见就是不见,难不成娘娘还能命令陛下不成?”
孙皇后娘娘彻底被小安公公的话激怒,几乎要冲下去打他,可是一动浑身都疼,无法只能用力扔了个枕头过去,被小安公公轻轻一躲就避开了。
“奴却是个阉人,可是奴就算是阉人也比你知道人性”小安公公越说越靠近孙皇后娘娘,最后都走到她的床边了:“我只说一句,善恶终有报,你做的事情你心里清楚,你放心!我会一笔一笔的都还给你,你欠她的我都记得。瞧瞧,什么人什么命。我到要看看你费劲心急抢来的皇后之位能坐多久”
小安公公说完转身便走了。
孙皇后娘娘措不及防,她根本没有料到小安公公会说这番话,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喊:“是你,原来是你,快来人啊有人要害皇后娘娘啊,是他害死了本宫的孩子,快来人把他抓起来啊,救命啊——”
可是并没有人理会她,她身边的宫人见到她这样,更是吓得一动不动。
小安公公已经走远了。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毒死她,没想到就单单让她流产了而已啊,看不出来啊,你这是……心软了?”
孙皇后娘娘流产发疯的事情,才发生一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了,自然“月娇”不用小安公公告诉都已经知道。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小安公公轻轻一撇“月娇”捏起茶杯喝了一口,皱眉道:“怎么茶都是凉的”
“月娇”翻了个白眼:“叫你来又不是请你喝茶的,你快说”
小羽自动忽略了小安公公的问题,因为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小安公公冷笑一声:“心软,我这种人,怎么会有心软这词呢”
现在前朝的人都在指着小安公公的鼻子骂他宦官当道,还说刘岸现在变成这幅色令智昏的模样,都是因为他这样的小人,应该立马除掉他才是。
“我不杀她不过是留在她一条命好好折磨罢了”小安公公咬牙切齿道。
其实他见过前椒房殿的那只巨大的飞蛾尸体,那天他亲眼所见,之后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他淡淡地看了“月娇”一眼,她说她不是真正的月娇的时候他便多少有疑心了,只是这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有人替月娇保全身体,好好活着不是很好吗?
他的心中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他答应过要守她百岁无忧,可是他食言了,每日夜里,他总会梦见那只飞蛾尸体而惊醒,他知道他永远都见不到真正的月娇了,他永远都放不下,那种思念和多样的情感全部化作对仇人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