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野没有想到，王越选择的见面地点是江止水在走投无路时约王越见面谈判的咖啡馆。

咖啡馆分上下两层，江玄野来到二层，第一眼就看见王越，半个月不见的王越没有什么变化，脸上的表情平平淡淡，使得期待看见低落情绪的江玄野略微遗憾。

江玄野来到王越做的咖啡桌前，咖啡桌上只摆了一杯咖啡，笑着斥责，“你约我出来，可是却不给我点杯咖啡，是不是不太礼貌？”

王越低垂着头，使用咖啡匙搅动着咖啡，咖啡散出淡淡的苦涩香味，“我点的咖啡你看不上。”

江玄野坐下，“我觉得是你吝啬，不需要这么吝啬吧，反正你以后用不到这些东西了。”

王越抬手，一名waiter走了过来，王越向他点了一杯价格颇为昂贵的咖啡，江玄野说的对，他以后用不到金钱这种东西了。

江玄野这才满意，一边给咖啡加糖，一边明知故问，“找我出来有事？”

王越抿了一口咖啡，“我输了。”

江玄野唇角微扬，“如果我没记错，几个月前，我弟弟在这里向你说过同样的话。”

王越苦笑，“不得不相信风水轮流转这句话。”

风水轮流转这句话令江玄野微微皱眉，他不太喜欢这句话，他有点失去耐性，“开门见山吧。”

王越道：“再见。”

江玄野笑道：“是该再见。”

王越瞥了一眼江玄野正品着的价格不菲的咖啡，“这杯咖啡怎么样？”

别说这杯咖啡的味道还不错，就是这杯咖啡相当难喝，江玄野都会觉得味道不错，他满意道：“味道很好。”

王越道：“虽然这杯咖啡很昂贵，但是，你以后要是想喝，随时通知我，我请你喝。”

这种朦胧的求饶显然不足以打动江玄野半分，他礼貌道：“谢谢，可惜没这个机会了。”

王越莫名一笑，“会有这个机会的。”

一直没有营养的谈话使得江玄野逐渐失去谈话兴趣，他认同王越有资格做他的对手，可是不认同失败后的王越，这样的人不值得他浪费时间，他声音渐冷，“我不认为会有这个机会，如果我们的谈话内容继续这么意义，我觉得可以停止了。”

江玄野起身离开。

王越突然道：“你应该很好奇我哪里来的情报力量吧？”

江玄野重新坐下，这个话题还有点意义。

王越把他的情报网简单和江玄野说了一下，江玄野仔细听完，大惊，王越的情报网明明是他的情报网。

心中虽然吃惊王越的情报力量竟然把他的情报网查得这样仔细，可是江玄野掩饰的很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他冷笑道：“我承认，你的情报力量确实厉害，可是你觉得在这个时候向我炫耀你的情报力量有意义吗？”

王越没有搭话，他取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拨打途中，他开了免提，手机放在咖啡桌上，嘟嘟嘟的声音在王越和江玄野耳中回响。

江玄野没有兴趣看王越打电话，可是他要知道，王越是通过何种途径将他的情报网查得一清二楚。

已经失败的王越并不足以凭借这些造成威胁，但王越要是告诉其他人或者集体公布，造成的威胁将是难以估计的。

电话接通，一道透着关切的声音响起，“小越。”

王越叫道：“妈。”

王越妈妈，赵玉兰道：“怎么想起给妈打电话了，是不是生活费不够了，我这就让你爸去银行给你打。”

感受着那透过音筒依旧浓郁的关怀，王越心脏不由发暖，“我生活费够呢，就是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和我爸最近怎么样。”

赵玉兰道：“家里没什么事，我和你爸身体挺都挺好，你不用挂念，假期回家的时候记得提前打个电话，我让你把去车站接你。”

王越还没说话，王越爸爸王大海已经忙着答应，轻轻一嗯，足以使王越感受到那来自不善表达的父亲的关怀。

免提的通话声音既传进王越的耳朵，也传进江玄野的耳朵，王越脸上是挥之不去的温暖，江玄野脸上是挥之不去的惊讶，他明明将王越的父母控制起来，怎么会……

待王越挂断电话，耐心早就已经磨灭的江玄野立刻道：“我倒是小瞧了你，竟然有方法救出你的父母，还串通起来演这么一场戏，处在局中的你比谁都清楚你面临的出境，这并不足以扭转你的失败。”

王越道：“行事谨慎的你，不可能不预料最糟的后果。”

江玄野冷笑道：“你说老路出卖我？呵呵，结束你那毫无作用的垂死挣扎吧，无论什么时候，你没有可能从我嘴里得到你想要的话语。”

向来对咖啡这种贵族饮料无爱的王越，此时细细品味着咖啡，那模样没有一点该有的失败绝望，“玄野你说，如果我控制了老路，你身边失去了老路，你会选择谁接替老路的工作？”

答案是楚六，江玄野情报系统的总负责人。

一个可怕的假设在江玄野心中浮起，江玄野立刻摸出手机联系楚六，拒绝提示声响起的刹那，江玄野心脏骤然一沉。

“该死！”

江玄野握拳，种种捶击咖啡桌，咖啡桌上的两杯咖啡剧烈一跳，杯内的咖啡溅出不少。

王越笑了笑，“玄野，你明白了吧？”

“你用什么条件收买的楚六？”

江玄野想知道，他精心选拔，忠心耿耿的楚六会因为什么代价背叛他，他不认为王越开出的报酬会高出他的报酬，即便王越倾家荡产也不能。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是偶然在花城遇到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听他指点，豁然开朗罢了。”

无论在什么时候，哪怕绝对获胜的时刻，江玄野在特殊问题上口风依然很紧，王越口风同样如此。

江玄野咬牙，难怪王越的情报力量如此恐怖，原来掌控他情报系统的总负责人楚六是王越的朋友，以楚六对他的了解，他所有的秘密在王越面前无所遁形，而这些秘密，不缺乏能让他万劫不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