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对于宇宙而言从来都微不足道，所以对于神明而言同样如此。

沉寂在一片星河之间，这里渐渐变成了宇宙中某种禁忌区域，但内部却始终火热。

一个万年，夜枭见证了上百道果被星空巨兽抹杀，抹杀的方式与当初的神明并不同。

夜枭亲眼看着一头头星空巨兽将道果的尸体或者说那一团能量丢进星空禁区之中，如同火星点燃了油锅，禁区直接沸腾了起来。

那个禁区夜枭很熟悉，是自己曾经覆灭过的万千禁区之一，只是他覆灭后不久，禁区就再次出现了。

并非他不能做到完全抹除禁区，而是那样代价太大，同时本源塑造的抹除，会造就另外的一种全新的本源造物，起本源同样堪称不死不灭，相当于吧禁区变了个模样。

但是现在，星空巨兽的手段，却是让夜枭大为震撼。

道果，居然能够和星空禁区互相抵消。

如果禁区有血条，那么在夜枭面前的就是一群星空巨兽挥舞着武器，日复一日地在禁区身上打出一滴血一滴血的伤害。

万年时间，禁区大概掉了10%的血？

三个万年，夜枭见证了一个禁区的彻底消失，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上千星尊境界的道果而已。

“按照猜想，道果的本质也是极渊之源，不是和禁区一样吗？”

夜枭沉吟之后摇头，“也不对，生灵用道果得享永生，虽然本质是极渊之源，但衍化过后就是两种东西，如同源力和妖气或者其他类似的能量。”

“想要用道果抹平禁区去验证其他东西不合适，但至少这一条，是可以肯定的。”

第十个万年，夜枭的实验手段已经颇为成熟，而在他的眼前，也见证了一个个道果的死亡，无一例外。

五十个万年，夜枭手中制造的道果神明数量不下十位，但是再一百多头神明星空巨兽的付出下，这些道果无论实力如何，都没有一个逃脱那必然死亡的宿命。

“我记得星空至高议会曾有过明令，甚至其他至高种族也大多差不多，不得屠戮星空巨兽，会不会有着这样的因素？”

“毕竟看起来，道果如果成长，就是让宇宙星空寂灭，生灵灭绝，最终在神明化身世界意志的状态下变成一个个世界。”

夜枭看了眼宇宙星空，如果说整个宇宙，变成了一个个世界一样的存在……

他想到无数年的记忆中，他曾见识过太多愚昧的星球，他们在没有正确认识到宇宙的时候，通常将星球之外的世界认为是一个又一个的世界，甚至有的还按照能量级别划分了世界等级，什么大千中千小千的。

现在看来，有类似传说的存在，并非胡思乱想，而是规则运行之中所蕴含的某种信息素的扩散，让那些生灵朝着这个方向想下去。

“道果的手段，大约就是寂灭整个宇宙，然后创造一个只有一个个世界的……世界？”

夜枭终于明白了，这其实也是极渊之源争夺主导权的一种方式。

星空禁区是一种手段，道果也同样是一种手段，只是这个宇宙，现在还在混沌本源的统治之下。

而混沌本源的统治，就很多方式了，星空巨兽，源力，至高权柄之下的妖气，暗晶之类的，都是手段的一种。

甚至古神这个至高种族，都是因此才能在原初之时存活到现在。

于是这些东西开始打压星空禁区，开始限制道果的强大，以巩固混沌本源对宇宙的拥有权限。

至于为什么人族这些至高种族也要帮助的理由也同样简单，他们生活在混沌本源掌控的宇宙中，而极渊之源如果想要夺权，就得寂灭整个宇宙无数星空，以便重新衍化那一个个所谓的世界。

这怎么能行，想让宇宙中绝大多数的生命死亡，这些生命自然不可能同意，混沌本源可以说先天的就将这整个宇宙的生灵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那些所谓不能屠戮星空巨兽的命令，也就由此而来。

看着前方被抹去的禁区，夜枭开始看向深空，“你究竟想要我知道什么？”

夜枭不知道自己询问的是谁，但大概不会是至高，因为至高唯一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培养另一位至高。

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桉，夜枭有所猜测。

至高，他现在的生命形态就是至高，作为宇宙第十四个这种生命形态，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至高的影子。

他这无数万年来所经历的一切，所了解的一切，似乎没有一件事和至高有太大的关联，但实际上，每一件事，每一分每一秒，夜枭的每一次呼吸，都和至高相关。

谁让他就是至高的生命形态呢，如果不是考虑到实力差的有点远，他本身就可以称呼自己为至高生命。

甚至夜枭怀疑，自己现在所了解到的一切，其实都是曾经那些或者某位至高所了解过的一切。

毕竟这些东西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上每一件事，都涉及到了宇宙最禁忌的真相，说出去恐怕神明也要警惕收取其中的知识和信息。

最最重要的，其实还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件事，夜枭因此远离了所有生灵，无论是人族还是异族亦或者其他至高，似乎都消失在了夜枭的周围。

而这，不正是这个宇宙无数存在和至高最遥远的距离吗？

不可知，不可见，不可听闻，不可理解，不可为敌。

这一切，不都是此时此刻的夜枭？

“照这样走下去，我就是至高？照着曾经某位至高所理应走完的路，我就是至高了？”

“那样的至高，恐怕也需要收到某些条件的制约，逍遥是不存在的，这是我想要的？”

“或者说，这是我所理解的至高？”

“走完这条路，我就是至高了？”

夜枭的眼中，暗红色的光芒越来越不稳定，无边的黑暗开始包裹，瞬息之间，原本夜枭用来做实验的星空，被漆黑覆盖，无人能出，无人能进，仿佛一个巨大的茧。

而与此同时，人族。

星空至高议会的命令传递每一位圣贤。

“蝉鸣，准备开始了。”

这一刻，十一位圣贤的眼中闪烁着冷光和笑意，没人能够想到，这个存在于千万年前的计划，其实从来就没有开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