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皇如今的年纪,恐怕也不到十万年吧?”夜枭心中的震撼不知道该如何消散。
一位不到十万年的神明,代表了人族进攻虫族,打算打下人族的第十一星区。
而且,在夜枭的感知中,这位还是人族星主中那十位有资格在星主阶梯上立凋像的存在,和镜天神同等。
“这未免……”夜枭不知该说些什么,但黎天神的力量化身还是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原本,他是准备直接冲进第一远征舰队的战场中央进入登神的状态,然后一动不动承受宇宙无穷规则的冲击,时间应该至少都是千年万年起步。
他不会管任何人,无论是虫子还是人类,在他无法无天的领域中失去所有行动力,是不是会死,他都不打算管,哪怕因此导致远征第一舰队全军覆没,他也丝毫不在意,他只要自己能够登神。
他很清楚,这可能是唯一的结果,因为他登神的领域,恐怕会很大很大。
大到,这第一远征舰队耗费数万年打下来的疆域,都不够他无法无天的规则力量覆盖的,再这样的领域中,星主无法利用混沌本源,甚至他们得到的虫兽就不可能转化成本源。
这就断了永动机最关键的一环,人族舰队因此全军覆没,也并不出奇。
但夜枭不在意,从他在第三远征舰队的时候找到自己登神的天梯之后,他就不在意了,甚至内心中他认为,哪怕黎天神这第一远征舰队因为他全军覆没,那么当他登神的时候,这一切都可以拿回来,甚至亿万倍的拿回来,他夜枭亲自为人族打下第十一星区也不无不可。
他有这个自信,所以这些人全都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黎天神的存在和身份,却是让夜枭在这一瞬间被拉了回来。
不管怎么说,夜枭微末之时就是利用星穹高落崛起的,这呼吸术的效果和作用,让他渡过了不知道多少难关。
星穹高落让夜枭踏上了修行路,而现在,他自然不可能去断了黎天神更进一步的路。
这是原则。
尤其是,他还是星尊,他还有着完整的智慧生命的欲望和情绪的时候,不是神明,再怎么样他也不能欺骗自己已经没有了情绪。
夜枭面具下的表情狰狞,双手死死紧握,指甲深深的刺进了血肉深处,任凭鲜血从指缝间流淌,夜枭终究还是没能狠下来。
“你这一步,几乎就是让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登神了,夜长梦多,这一路上究竟有多少梦,我认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黎天神,夜枭深呼吸了一大口气,朝着第一远征军的后方舰队位置走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无尽维度中,一双眼睛也因为星穹高落而感应到了夜枭的位置。
他们早已经对视了许久,只是夜枭始终不知道,他能感受到很多神明的力量,但很显然,黎天神的力量他感觉不到。
“原来,是因为你么?”维度中,黎天神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情绪化的波动,她看着夜枭,看了很久很久。
“原来,是这样么。”
“有趣,有趣,这个宇宙,终究是比我想象的还要热闹。”
“这样的话,我可就更不能死了啊,至少,不能死在这虫巢。”
……
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夜枭从阿古的眼神中看到了无数的哀怨,让他此刻的情绪状态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们这是怎么了?”三人再次相遇,显然意外因素更多,但两人也是星主和无边战场服役人员,出现在这里,似乎又没有那么大的意料之外。
看到夜枭的第一时间,阿古那肥胖的身躯几乎就要贴过来,但好在夜枭眼疾手快将其推离。
“夜兄弟,夜大哥,夜大爷,我们算是看明白了,只有呆在你身边,我们才能安全啊!”
阿古哭丧着说出了这数万年来的经历,简直闻者落泪,见不到的……恐怕同样要落泪。
“你知道吗,在无边战场的时候,整整十位神明殿下死在眼前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
“还有,世界毁灭,神明想要借世界重生然后吞噬整个世界的生命有多么恐怖吗?”
……
“来到这虫族星空也不得安宁啊,第二远征舰队,只剩下我们这两个独苗苗了,作为星主居然都不能避免出现在前线,这种事情上哪里说理去啊。”
“就是这第一远征舰队的战场,都有十几位神明殿下陨落了,当初我亲眼看到一头虫兽神明被黎天神打出维度,身上长了一身的包,好几天才消下去啊。”
“我现在每一天都在担心,黎天神会不会在某一天嗝屁了,到时候我们真的就死定了啊!”
强烈的语气氛围,几乎是要将夜枭拉进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大恐怖画面之中。
而夜枭,也的确是震撼的,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这样你们都还没死?”
夜枭自认,如果他真的遇到这么多状况,恐怕活下来的机会也是一半一半。
尤其是第二远征舰队,这里可是虫族星空,四面八方全都是虫子,虫兽杀死人族的神明后,绝对不会介意顺手清理掉其余的蝼蚁。
阿古愣了一下,然后呆呆地看着夜枭,声音有些颤抖地不自信起来,“难道……难道我已经死了?现在我是鬼?”
他摇了摇辛的肩膀,之前在岁月战争的时候,那个来自未来的都不认识我们了,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其实已经死了。
明显瘦弱的辛浑身一冷,然后甩开了阿古的手掌,“滚一边去,就算你死了,我也不可能死的。”
夜枭远离了这两个人,万法星尊都被他们坑成什么样了,他可不想步了那位前辈的后尘。
行走在舰队的包围的星空,夜枭感应到了意思熟悉的气息,下一刻,神女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我记得……你好像不是星主吧?”
神女瞥了一眼夜枭,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那无尽光辉凝聚的身影,“他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