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蓬和血爵的战斗中,后者无疑是在第一次交手就败下阵来。
但也今次而已,公羊蓬看着血爵,他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恐怕杀不死此人了。
看了看周围,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天启银燕’的训练基地,已经一片狼藉,在他和血爵的战斗下,在那些销金人的肆虐下,这地方已经彻底没用了。
无数本应该成为议会执法队一员的人殒命在屠戮之下,公羊蓬已经能够想象自己回到议会……
不,他已经没有可能回到议会了,只能回不坠城接受城中惩罚,而落在议会手中只有可能死路一条,无论是议会自己培养的权力还是其他超级势力掌控的议会权柄,都会把他往死里摁,直到不坠城也为此付出可怕代价。
所以他只能回不坠城,让不坠城去与议会交涉,比如说和眼前这人一样,自己已经死在了某一次战斗中。
无法杀死血爵,公羊蓬看了看远处夜枭,那么也就没办法杀死那个毁了自己未来的夜王。
“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亲手将你湮灭在这宇宙星河。”
“你没有机会了!”金黄的血浪之中,血爵已经重新冲了出来,“我还等着拿你的命,垫我星云根基呢!”
血爵不可能放公羊蓬走,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就这么在星空中继续爆发。
而被一位同境界实力差不多的敌人纠缠,公羊蓬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了。
终究,两位阳神星还是打出了真火,不顾一切地在星空中对对方造成可怕的伤势。
原本被雪白辉光覆盖的几颗恒星,终究是成为了衡量这场战斗的标志,熄灭在了宇宙这无名的角落。
“阳神星的力量,名不虚传。”不少停下手来的销金人震撼,他们已经屠戮了太久太久,大概是半个月?才将这天启银燕的所有人清理干净,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沾染了无穷血腥,彷佛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恶鬼,狰狞可怖。、
如果此刻的星空有颜色,那么一定是血色的背景中,站立着数万漆黑影子模样的销金人。
他们看着远方阳神星的战斗,企图从中得到一些领悟强大自己,也期待着一位阳神星陨落再他们的面前。
“你杀不了我!”公羊蓬在星空中怒吼,他想离开,在议会反应过来之前离开回到不坠城。
“我必须杀你,你也必须死……”神圣的金色血浪之中,血爵的声音如同厉鬼索命,又彷佛是从污秽泥泞的死亡深处传来。
那双血色的眸子已经不再映照星空,而是面前伤痕累累的公羊蓬,哪怕自己伤势更重,他也没有放弃全力进攻的想法。
“我要走!”终于,被一个疯子黏上的公羊蓬也渐渐变得疯狂,议会的反应速度不可能慢,数颗恒星的熄灭更是会让议会亲自派人前来,他绝对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还活着的模样。
他必须死在了这场销金人的袭击中,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还活着,都必须承认他已经死亡的事实,而想要做到这样,他必须要在议会的人到来之前离开这里。
这样,才能证明他‘死’了。
“你拦不住我……”眼底血丝弥漫,公羊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燃烧了自己的力量,双目之中释放数不尽的雪白丝线。
丝线就像是蛛网,封锁了血爵的四面八方,每一滴金色血浪的水滴,都被死死地锁住,而公羊蓬,则需要趁着这个机会离开。
但他转身的那一刻却是重新停在了原地,不知何时,一张新的黄金面具已经挡在了面前。
“就凭你,也想要拦我?”内心无限愤怒爆发,公羊蓬的表情终于扭曲起来。
要不是面前的夜枭,他的前途一片光明,未来的某一天,他也会得到星云境的机缘,从而成为争道的一员,或许时间长河将会记载他的身影,他也将如曾经那位一样得享长生。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既然你敢挡在我面前,那么你就死吧……”如同死神的呢喃,公羊蓬身上的力量已经攀升到了极限,而他面前,那金色面具下唯一能够看到眼睛,也已经变得暗红一片。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是我想要你死,阳神星,不过是用来消耗你的而已,我不信任他能杀死你。”
“能做到这一步的,我只相信我自己……”
缓缓抬起了头,周围的星空已经不见遥远星河,不见璀璨星光,不见一切的一切。
只有无边的黑暗笼罩了夜枭和公羊蓬,四目相对,公羊蓬感觉到了对方身上不断攀升的强大。
五个呼吸,五次增幅,公羊蓬终于感受到了威胁。
无边的黑暗覆盖是第一息。
第二息,公羊蓬感觉到自己彷佛现身沼泽流沙一般的泥泞,身体想要动弹已经困难,而且周围无数力量似乎在让自己陷入长夜中的沉睡无法醒来。
第三息,他隐约看到了黑暗红一道连接天和地的黑色光束落在了那夜王的身上,让后者彻底融于黑暗,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
第四息,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上出现了某种印记,而对面的夜王,身上则有着另外一种印记,让他变弱,让对方更强,同时无形的联系让他知道如果对方进攻,那么将会是必中。
无论他生还是死,无论他是否存在于黑暗或者星河,无论他在时间长河的哪一个角落,对方的力量,都会精准地落在他地身上。
第五息,公羊蓬终于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受伤的身体疯狂挣扎在这黑暗的泥泞,他感受到了黑暗中唯一的异色,那是一双暗红的眼眸,居高临下看向了自己,而与此同时,远方的夜王也看向了他。
“你并没有见过我,我也并没有见过你,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但我就是要杀了你。”
“也许是因为我要找点事做,也许是因为心里不满过去的诬陷和遭遇,也许是我们之间所谓因果已经牵连,也许仅仅只是为了我自己心头通达顺畅。”
“理由显得很牵强是吗?很无理取闹是吗?很没有原则是吗?”
“我也觉得自己太极端,但我给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理由,毕竟任何事,任何自己觉得不应该做的事却做了,只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就能让自己心安理得不是吗?”
夜枭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脸上的黄金面具,两者触碰在这黑暗之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看,我是销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