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天帝!这怎么可能!三生界要沦陷了吗!”
亿万生灵惶恐,黑暗洪流汹涌,从那掌印中而出,势不可挡,为首的更是一道巨大的金色身影,手持滴血的王枪,雄姿耸立在大地上,一枪刺出,天上的大日都瞬间爆了开来。
这是一尊绝对的杀神,一击结束,直接杀向了界中一尊仙王,发丝狂舞,面容冷酷,一杆长枪仿佛要刺破永恒,打的那片区域星辰如雨,簌簌而落。
“吾王永恒,我族长存!”
又一道金色身影杀来了,神圣的非凡,俊美的无瑕,身后带着一条黑色长龙,一眼望去,全是黑甲大军。
“弑帝者亲子——鹤无双!谁来拯救我们!”数不清的生灵悲鸣。
“胡说八道,我祖乃是白王之下最强新王,天赋世间第二,何时是无殇古祖的亲子!”有不朽大声喝斥,一群蝼蚁,还妄想挑拨离间,你让昆祖怎么想,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弟子,突然成了别人儿子?
“杀!”
鹤无双也在出手,战戈一扬,割裂无边长空,竖噼三生界中的一方古地,攻打其内的道统。
“逃!”
不管是仙还是至尊级,有能力进宇宙外的生灵都在争相逃命,有的带走了亲卷,有的连道统都不顾,在一片片弟子绝望的眼神下,彻底将他们舍弃。
就连北方的一片禁地都被盯上了,刀王和瞿忡齐临,俯视着血色大地上的漩涡,让身后跟着的蒙安脸皮直抽。
“混账啊!”极鳄耸立在禁区中,怒不可遏,假的打真的来了,他无数次幻想过三生界有人王会带领部众攻打禁地,却从来没想过会有被假黑暗打来的一天。
“你们想与我开战吗?”极鳄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
“今世我族长存,天帝俯视众生,一切不遵从的阻碍力量都将被推平,禁区也不例外!”刀王很冷漠,完全不为所动,滴着王血的天刀抬起,直指禁区,“臣服,或死亡!”
“你们这群疯子!”极鳄差点忍不住跳脚,你们这群假冒的要逼迫我这种真的臣服?
“和他说那么多做甚,推平一切,尽快实现大一统!”瞿忡很凶狂,提着葫芦就打了进去,威势比过去更加恐怖了。
不止是这里,但凡顶级道统或禁区,所有大势力都难逃一劫,要么臣服,要么死亡,随着黑暗王群越来越多,整个宇宙都近乎被不祥的黑暗所填满。
“佛祖啊,您真的逝去了吗……”
就连西方都被黑暗大举席卷,亿万佛徒齐聚大地上,共同向一尊耸立在一片千疮百孔大地上的黑色佛像跪拜。
那尊佛像早已失去生命特征,眉心更是被洞穿,留有一个充满了毁灭气机的黑洞。
此像本为万佛之祖,曾威慑过鹏主,让其整整两纪元不敢兴风作浪,也曾在北方大战过黑暗,为世人尽了一份力,战死后被黑暗污染,祸乱三生界,被道祖带人围杀在这里。
无尽的信仰之力在此地汇聚,数不清的诵经声在佛像耳边响彻,让死去的佛身都在摇动,无声无息的自双目处流下了两行血泪。
信仰之力可以共鸣其肉身,唤醒一缕残留的身躯本能,但他终究死去了。
此时,在那外界,大战也在逐渐落幕,联盟大势已去,强者死的死,逃的逃,失魂落魄的失魂落魄,仅剩的抵抗力量也在围杀下逐渐倒了下来。
纵然是那大后方的片战场也结束了,无殇一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他人的,提着一颗头颅,肩膀上镶嵌着一柄大斧,步伐沉稳有力,身躯挺拔如山,没有战胜的喜悦,也没有前贤死在自己手上的悲哀。
“他终究是背叛了我们。”无殇遥望着前方那充满了各种尸体的血色虚空,低声开口。
“等结束后带回我界,葬在世界树下。”白夜依然平静,最初之王确实背叛了他们,被黑暗污染并不一定代表着人就会变的邪恶,想要平乱的黑暗仙王自古不少,更不用说最初之王这种一走就是很多纪元的强者。
但,对于自己大界打下诸天这种前所未有的大事件,荣耀关乎着每一个人,你可以不参与,却不能去阻止。
“好。”无殇点头。
龙躯万丈,威严而醒目,划过残破的战场,横行上空,让那一个个坐在血泊中的生灵一震,全部抬起了头,惊悚的看着那立在龙首上的超然身影。
“你……要赶尽杀绝吗!”有仙王只剩下了一只手臂,浑身是血,纵然仙王有无穷力,可俯视世间,坐观时间长河,但在这一战中,依旧失去了坚不可摧的意志,无力抵抗。
这只是个别失魂落魄的人,大多数仙王都逃走了,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何来赶尽杀绝,你不是在活吗?”白夜俯首,与血泊中的仙王隔空而望。
“那三生界……”独臂仙王迟疑。
“本王部众只诛灭抵抗力量,等诸天大一统,所有人都将随我族共抗黑暗。”
“共抗黑暗……”独臂仙王一怔,直接听呆了,他自然也听说了这些人的来历,可你们还有抵抗黑暗的心?
这简直太过荒谬,你开什么玩笑,你一个黑暗天帝,去抵抗黑暗,别说他不信,这话谁敢信。
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黑暗势力的动作越来越迅速了,一日之间荡平三生界,古老道统、大族、禁区,但凡抵抗者,全部被推平,万族俯首称臣,共尊黑暗天帝。
紧接着,黑暗大军以三生界为中心,连同西方、北方的驻扎势力,全面在整个诸天绽放,高举帝旗,向一个又一个种族征伐,建立了一座又一座星空域门,连通各地,像是脉络蛛网般,铺遍诸天星空。
短短的十多年间,诸天风雨摇坠,黑暗弥漫世间,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世间,所过之处,一片又一片种族匍匐,放眼天下,无人可挡。
在这十年间,一个又一个黑暗强者名动天下,不败大魔王无殇,真身一出,诸天无道,万界无法,赫赫凶名震动世间,烙印进了每个生灵灵魂深处。
不朽之王安澜,一手赤锋矛,一手不朽盾,踏着诸王尸体而入世,一枪凌古今,傲视天下雄,雄姿之下,血海滔天。
绝强年轻霸主鹤,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男人,他俊美的比很多绝色女仙都美,出尘的比仙王都过分,但这亦是一个强人,鹤临天下,举世无双,简单的八个字,是最好的诠释,短短的十年间,此人在攻伐中大战各王,脚踏教主之尸,一跃成了霸主级,杀的各族天骄望鹤而恨,充满了绝望。
黑暗强者太多了,像仙壶之主,手持灭世天刀的无上霸主,凶狂的吞天魔王等。
可真正让世人又怕又惧的却是一个特殊的种族,名为蛄。
时空的强大,被那位无冕之王展现的淋漓尽致,在这种情形下,一个种族加入战场后,将这一威名进一步打进了亿万种族心中。
曾有一人,一式大时空法门,将一方大宇宙内的众生包括界中的一尊仙王,都打回了孩童时代,那霸道的特性和让王都怀疑人生的恐怖伟力,一举震撼天下。
更不用说在战场横行的各个蛄族生灵,每一尊出世,都是同境界无敌的存在,法则树下时空茫茫,四肢伸展通天彻地,不死火焰环绕其身,不灭古经覆盖其体,打不死,灭不掉,那所带来的阴影,让各族悲愤欲绝。
好在,那一族成员少的可怜,前前后后出现的也不过几十人。
但在这十年间,诸天被打下来了,亿万种族共拜三生界,在这种劫后余生下,很多人也在庆幸,黑暗和传言中的不同,并没有大肆灭杀所有种族,也没有再释放黑暗物质。
“那位白王要称帝了……”
世人嘘吁,黑暗大劫虽然过去了,可真正的黑暗天帝时代才刚刚开始。
由王而称帝,诸天万界都没有人敢反对,更没有丝毫不和谐的声音,想反对的都已经永眠了。
“是啊,将会在三生界举行,但凡至尊以上的都去观礼了。”有人轻叹,很多大界都被打通了,大界中可彼此来往,仙级争先恐后的踏上了迎帝之旅,没人敢怠慢。
这是举世瞩目的,自帝落时代以来,诸天首次被大一统,虽然造化弄人,本该是他们诸天的天帝,却被黑暗天帝所取代。
这在诸天史上都是头一回,谁也不知道诸天会在那位的引领下走向何方,也没人知道人间炼狱何时到来,说不定哪天那位黑暗天帝凶性一发,诸天血劫就会重新被掀起。
黑暗不可信,黑暗是污秽,是残忍和冷血的,也是诸天众生的大敌,虽然这些黑暗和传言中的多少有些区别,但众生心中依旧充满了恐惧。
……
称帝之日。
这一天终于来了,整个三生界中都充满了璀璨瑞彩,祥云千万里,紫气飘荡,仙气频生,整个大界都仿佛变成了一处无上仙土,弥漫着惊人的不朽物质。
这里的强者太多了,有神圣的仙,也有黑雾环绕的不朽,如诸天繁星,在虚空上散发着亮光。
曾经的大界已经被修复,亿万众生也在惶恐中得到了安抚,数不清的外界生灵都在小心翼翼的等候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是那位的称帝日,对黑暗势力和诸天中的众生而言,都具有着非凡的意义。
“称帝礼将会在中央天宫举行,我的祖奶奶,你别想着过去,他和我们可不是一族的,一旦认出我们,可是会杀人的。”
中央天地边缘的一座古墙上,有生灵叫屈,头大的看着身边蠢蠢欲动的美丽银发少女。
此女很活泼,肌肤似雪,眉目如画,眸如秋水,高挑的身段上笼罩着一件刻画着神秘古路的银纹长裙,背负小手,好奇眺望间,像是一位人间精灵,充满了俏皮。
“我不去,我就看看,他一个假冒的,有胆子敢动我们吗?”银发少女不信。
“胆子?”老妪冷笑了两声,“没胆子,他敢称帝?明明知道我们的存在,仍旧置之不理,执意妄为,期图称黑暗天帝,若放在那过去,这就是一个死人!”
“那为何老祖宗不出世,直接拍死他们不好吗。”少女扑闪着一双无瑕的大眼睛,尽显单纯,可她的话若是让人听到,难免不寒而栗,当世谁敢以这种口吻说出这般轻松的话来。
拍死黑暗天帝?想这么做的人,坟头草都快变成大药了。
不知她是真无知,还是底气太足,但若是有人直视少女童孔深处,一定可以看到一缕仇恨在那无瑕的眸子深处一闪而过。
曾经西极也有一位天帝,却被黑暗击杀,就连西极天界都被打崩,天帝之子亦战死在了那方大界内,随西极而泯灭在天地间。
但却没人知道,在西极覆灭前,小天帝做了一件自己都没想到的事。
他的女儿轮回了,只不过轮回的地点有些不一样。
正常轮回是轮回不到厄土中的,那些地方与诸天隔绝,存在于特殊之地,但也有些地方与众不同,像轮回,它存在于诸天之下的轮回路上,有个别留在外界的族人在黑暗动荡之初就苏醒了,还诞生了后人。
“没那么简单,现在不像以前了。”老妪摇头,没有解释太多,也就这少女出身好,其父虽然只是仙级,可却出自嫡系,与某一道统内的圣女结合,诞生了少女,等回到祖地认祖归宗,少女的身份还要再一次发生变化。
而在另一边,蒙安的脸色也在快速变化,阴沉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仿佛纵酒过度的银发男子。
“蒙安,你长能耐了啊,你让他来见我!我看他敢动我一下试试!”银发男子一脸阴鸷,轻挑而傲慢,那不是轻视,而是与生俱来的十足底气,自信世间没有势力可以凌驾于他们头顶之上。
“你既然苏醒了,那就滚回去当你的少爷,诸天这种水,不是你能趟的。”蒙安严厉警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哪个族群还没有几个败类,他眼前的显然就是一个二世祖,偏偏这混账有个好爹,若不是惹了事,也不会被流放在外。
“你很怕他啊……”银发男子依旧轻挑,“呵呵,我与你不一样,我生了返祖的天才,等族地一开,我还要亲自去拜见老祖。”
“返祖?”蒙安一愣,所谓的返祖是一种类仙型表现,初期并不会展现厄状,传言中,源头中的某些不可言说的至高存在,在成为黑暗前就是正常人,正是因此,才有了返祖这种说法。
但母庸置疑,返祖的生灵在族地中都很少见,每一个都代表着无与伦比的天赋,最受老祖们喜爱。
“带我去看看她!”蒙安十分严肃,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若论返祖状态,那白王身边的人大多数都是,且一个比一个纯正。
尤其是那位,几乎都要成帝了,也或许对方就在等着帝者现世,称帝,可能是在垂钓,看谁会有反应,这是至强者的博弈,一旦真有道祖出现,整个诸天万界的灾难才堪堪开始。
这种可能性很大,越想他越认为有可能,那位心中的魄力大的骇人,意可比天帝,气可吞万古,不是怕道祖,而是想战道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