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年,他不过十四五岁,修为不算很高,自天际尽头而来,满脸的惊慌失色,像是被什么凶物追赶一般,恐惧的身体都几乎无法稳住。
“逃什么逃?你说清楚,谁在追你?”
“逃……快跑……”
甄云突然一怔,而后整双瞳孔都猛然缩了起来,同时,不可思议的一幕也在他的双眼中显化。
那是一只白净的手掌,自空间中突兀的出现,而后在他的怒视下,瞬间变幻成龙爪,直接插入了他弟弟的后背。
“你敢,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砰!”
血雾漫天,尸骨横飞,亲弟弟的陨落,让甄云几乎失控,长这么大以来,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身为甄家的长子,补天教当代的最强者,圣女的护道师兄,诸多光环加身,让他轻易的就站在了宙域的顶点。
放眼数域,谁敢忤逆他们甄家,谁敢拒绝他的话语,但现在,他的弟弟竟然在他的眼前被人杀了。
“我讨厌姓甄的!”
随着一声低沉的声音传出,手掌的主人显身了。
那是一个浑身染血的少年,他衣衫褴褛,浑身上下至今还有伤口在渗血,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眸子中透露着说不出的疲惫。
然而,让在场三人震惊的是,对方的修为,竟然是铭纹中期。
这太让人难以想象了,因为那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来岁,比他们都要年轻太多。
“走!”
甄云倒也果断,捏碎一张神符。带着三人瞬间消失。
白夜一动不动,立在天穹上,摸出一株雪魂莲,放在嘴边咬了起来,狂野中,带着一缕邪性。
但片刻后,他却转身走了回去。
大雪纷飞,一望无际的雪白,整个世界都仿佛是一幅美丽的画卷,身在其中,让人心旷神怡。
但,这种景象并未持续多久,就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这里是一片狼藉的雪原,到处都是崩开的雪山,到处都是裂开的大地。
白夜行走在空中,目视前方的唯一一座完好无损的雪山,全身精气神在不断攀升。
同时,在不远处,也出现了一枚'雪'字道纹,它很简朴,看一眼就能认出来其字,但它也很繁复,深入看去,像是在面对一条大道,恢宏而浩瀚的气息无边无际,足以让神明都要迷失。
“来吧小白,你我进行终结一战。”
白夜抬起了右臂,感觉自身的血液在不断沸腾,像是有数不清的时空力量在源源不断的涌出。
那个少年再次出现了,仍然一身白衣,躯体修长,身姿超然而出尘,周身道韵天成,像是一位真正的仙王之子,只是立在那里,就让整个天地都失去了应有的色彩。
“杀!”
白夜冲了出去,抬手间虚空大手印打出,笼罩这方天地,似要将这个世界都彻底轰塌。
白衣少年古井无波,从容不迫,抬手打出可以冻结一切的寂灭之力,让四方一静,而后迎身而上。
这太无解了,对方将这种力量运用到了一种极巅,可冻时空,可凝天地,一举一动都让人难以企及。
但白夜并不惧,他伸手一抚,数不清的时空秩序与符号固化,在他的手中凝聚了一把透明长剑。
下一刻,他冲了出去,剑劈天地,所过之处,整个天空都被切开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巨大裂缝。
“轰!”
对方也是一样,抬手凝剑,大杀而来,出尘中,散发着极为可怕的攻伐气息,像是一位仙道之主,剑起斩众生。
两人无所畏惧,一举一动,都是大开大合,剑道轨迹所过,像是在挥动大道,纵横捭阖,每一击都浓缩了成千上万种变化,可怕的骇人。
但就在他们大战的时刻,在远方的天际上,却落下了一道又一道身影。
他们身在光束中,从天而降,像是一位位神明之子,每一个都很夺目。
这是一群少年,以及几位随行的老人,他们以一个十岁左右的白衣少女为首,打量着这片新的天地。
“夏界和秋界崩溃了,我们竟然直接降到了雪界。”
一众人眺望着无尽雪原,观万里雪飘,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期待与激动。
就连白衣少女都是如此,她看着无边雪原,翻手取出一个绿色光源,美目盼兮间,美的惊心动魄。
光源不大,只有成人脑袋大小,但它却十分夺目,绿色光雨点点,秩序与本源大道颤动,出现的瞬间,整个天地间,都仿佛弥漫了无尽生机。
它太繁奥了,像是一枚天地凝聚的道源,又像是由无穷符号融合而成的种子,只是静静的停在少女的手心,就让这片天地间的环境大变。
雪花消融,绿草遍地而生,以少女为中心,整个世界都仿佛要在无尽生机中蓬勃。
这是什么,并没有人知道,但它却是春界中心的无上瑰宝,是她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不知闯过了多少关卡,才得到的东西。
“月婵,有感应吗?”三个老人站在月婵身后,激动道。
“有,雪界的还没被人取走,夏秋的在同一个位置,且正在向我们这里移动。”
说着,月婵抬头,目光清澈见底,看向天际,那里,三道人影正在极速而来。
“甄云师兄!”很多少年都露出了喜色,看着那个为首的白衣男子。
对方左右肩头分别沉浮着两个颜色不一的道源,停在圣女的前方,修长的身体与英俊的面容极其醒目。
这意味着这一次的收获太大了,四个世界至少有四种至宝,然而,三种已被他们所得,其中还收获了众多灵植与珍贵老药,让每一个人都感觉仿佛进了仙家洞府一般。
“恭喜师妹,夺得天地造化。”甄云来了,笑容满面,没有了之前的狠厉,温和的让人如沐春风,但他的目光却停留在了月婵手掌上漂浮的光源上,几乎难以移开。
“师兄,怎么没见甄家的供奉……”月婵很平静,清澈见底的眸子看着到来的三人,目光中带着一缕疑惑。
甄云面色一僵,目光闪烁,就连那温和的面孔都逐渐消散了。
“甄振师弟被人杀了,供奉应该也死了……”有人说道。
“振儿死了?云儿,到底怎么回事,振儿被谁杀了?!”一个灰发老人一怔,瞬间暴怒,发丝狂舞,列阵的威压像是爆炸的火山,让原本还兴奋的一众少年,压抑的几欲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