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察卡察……”
一块块尘封已久的外壳开始了脱落,渐渐的露出了一具完美无缺的混沌身影。
半年时光,让他长高了不少,气质更加沉稳内敛了,像是将所有的锋芒都隐藏在了身体中,一旦释放,将石破天惊。
他轻轻抬动了一下手臂,顿时,周围的空间发出卡察卡察的发响,若非是这里太过特殊,空间都不知道会裂开多少里。
“这次要烧多少?”轮回仙王开口,目光中流露着期待。
白夜不语,抬头看着那片浩瀚的星空,伸手一抓之下,上万星辰齐坠,被牵引而来。
明明是虚幻的,却在他的四周不断汇聚,渐渐化成了一口三足两耳的大鼎。
这口鼎太非凡了,像是数不清的大世界所铸,流动着一个又一个大世界的气息,气机扑面而来,沉重的似要压塌一切。
但,这并不是真的,而是大世界印记所化,他借时空书穿梭过万古,经历过众多世界,这是位于大时空中的印记。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口鼎,三足两耳,以上万世界所铸。
“全部吗?是个狠人,有我当年的风采。”轮回仙王轻语,但眉宇间的兴趣之色更浓了。
他打量着那由印记化成的大鼎,它上面的印记太多了,密密麻麻,每一个都是一幅单独的图桉,如细小的星辰烙印在大鼎上,让其于浩瀚中,又散发着无比神秘的气机。
但,这并未结束,天穹依旧在震动,透明而朦胧的梦幻长河被牵引了下来,落入鼎内,像是透明的神秘火焰,又像是虚无缥缈的岁月之水。
顿时,两者像是发生了化学反应,竟然让鼎内出现了数不清的原始符文。
它们像是重组后的大道符号,又像是时与空结合后,诞生而出的新骨文。
那里的符文数量太多了,一簇又一簇,宛若一挂又一挂星河,焚烧着白夜的肉身与元神,炽盛的惊人,让白夜那原本晶莹剔透的身体,都在不断裂开,露出了一条条宛若秩序神链般的纹路与符号。
那是他自身的符文与纹路,不管是血肉中,还是每一寸骨骼内外,都充满了纹路与符号。
以万界为鼎,以岁月为火,进行着焚烧,熬炼己身,这是可怕的,哪怕是白夜那早已坚不可摧的肉身,都瞬间被烧穿了一个又一个窟窿。
一片又一片世界印记与岁月交融,化为最勐烈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焚其躯体,烧其元神,一波接着一波,彷佛无穷无尽,直接将鼎内的白夜淹没了。
这是剧痛的,也是极其危险的,不管是肉身还是元神,一个不甚,他都将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若不是因为他本就与时空有极强的亲和,只是一刹那,他就会化为灰尽。
轮回仙王始终在观看,单手摸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这不是简单的点燃神火。
一般情况下下,点燃神火,其实就是在借助一些外物点燃己身,在体内种下道种,留下神道的种子,有人也会选择融合仙种,借此蜕变。
也有人会选择特殊物品,比如太阴真水、五行本源等物,以此直接浇灭体内火焰,留下道种,直接另类成神。
白夜也算是另道成神,只不过,他与别人又有些不同。
“这孩子,野心很大啊……”轮回王在心中低语,仍旧在观看。
那小家伙确实是个狠人,这半年来烧过多次了,一尘一石一世界,一春一冬一岁逝,最开始,对方是以尘石等物为空间印记,四季轮转为岁月,进行焚烧,这是天地间的大道,看似平凡,却蕴含着最本源的道则。
这是极好的,如此年纪,就看到了不一样的事物,未来或许可以借此走出一条不一般的路,因此,这个小家伙也让他稍微产生了兴趣。
但,第一次焚烧了整整一个月,小家伙成功了,顺利点燃神火,速度快的惊人,虽然这和对方的雄厚根基以及异域那完整无缺的道则有关。
然而,第二天,那小家伙就自主熄灭了神火,差点没把人折腾死。
养好伤后,那小家伙又开始了尝试作死,这种不服输的精神,和当年的他真的很像。
只不过,那一次,是以大乾坤为洪炉,以天地间的岁月痕迹为火,那一次更为可怕,点燃之后,仙气都差点烧出来了。
但,这小家伙也是极惨的,整个人都被烧的差点没了,若不是靠真凰宝术借此涅槃,现在哪还有什么小白夜,无非是灰尽一片。
谁能想到,这不安分的小家伙现在又开始了作死,以万界为鼎,以岁月长河为火,虽然他一直没发现这小家伙到底是以什么东西将其牵引下来的,更不知道对方怎么做到沟通大时空双伟力的。
但,这小家伙的野心真的很大,他要的不是简单的点燃神火,留下道种,而是要将自身彻底化成一颗种子。
就像现在,两只眸子一黑一白,一个黑暗虚无,浩大无垠,一个朦朦胧胧,像是有丝丝缕缕白雾在流动,梦幻而神秘,这是时空双眼。
就连对方的躯体,不管内外,每一寸血肉与骨骼中,都烙印满了时空纹路与符文,这是在化时空体,一旦蜕变成功,将会成为最契合时空本源的无上宝体。
甚至,这是一种开创,未来绝对会引领一个时代,改变现有修行的格局。
蛄族为何被称为潜力无尽的种族?因为他们左手断空,右手断时,是掌控时空大道的种族,就连他的好友无终,都是时间大道的一员。
但,若是人人都可走时空大道呢?这又该是怎样一种空前盛况?未来又该有多么可怕?
一时间,他突然感觉自己死的有些仓促了,应该多留下一些东西才对。
这就好像是,他突然发现了最喜欢的东西在等待着他去研究,一步步将那神秘的面纱揭开。
当他准备行动时,他却发现——原来我死了!
这种只能干瞪眼,而无法参与其中的感觉,让他死了都颇为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