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
西南的山川,层层叠叠,高大的松木占满了整个山道。
这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路也就有了。
褪色的石板,沉淀在松软的泥土中,好多都已经破碎,不完整。一块一块排列,延伸远方。没有人知道是谁将这些厚重的石板铺在这里。但因为有了这些石板,这松海也就有了一条不足三尺宽的小路,当然也是唯一的一条。
老人:我们这里的人管这儿叫大松海。
老人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道。只勉强能听懂些词句。抬手往篝火里添了一根枯枝。视线停顿在昏暗的洞外,天空像一块被闪电划割的支离破碎的镜面。滚滚的黑云似积攒的机车尾气,肮脏混沌,天空下,是一片在风中叹息的松林。
既然叫大松林,自然便是一片很大的松树林。大的像海一样。大的像天一样。毫无差别的松树,包裹住这里大大小小的丘谷山峦。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雾气,终年不散。
知道么?老人神秘的笑道:走进林子深处的人,如果离开古道,没有一个可以出去的。
老人说的古道,便是这条悠久的石板路。
扫了眼眼前的几个人,闷闷的雷声下,存托着老人沙哑的嗓音。原本还面色清扬的三个年轻人,眼神多了别的颜色。
老人:这里的树种很单一,走到哪看到的都好像一模一样。而且山下面蕴藏着磁铁矿,会让指南针也无法正常作用。手机也会失去信号。
老人看了一眼篝火对面想插嘴的年轻人,停顿了下,确定他不言语,继续说道:茂盛浓密的树叶,加上这浓烈的雾气,你也别指望用太阳来判别方位。走进这里的人很快就会失去方向感,永远都找不到出路。
老人低沉的又笑了起来,完全没理会那几个年轻人僵硬惨白的面孔。其中唯一的一个女孩靠在洞壁上,紧紧拉着身上的衣服,蜷缩着,一直低着头。
冷的话过来点吧。
刚才想插话的年轻人,看向女孩,女孩挤出一僵硬的笑容摇摇头,又把头低下。
老人:吃吧,你们很难得有机会吃到这里的松果。以前没东西吃的时候,村里的人也会进林子采松果,靠近外面的采光了,就用很粗的绳子缠住腰,几个人绑在一起,另一头由几个村民拉着进到林子里面。只要听到拴着细绳的铃铛开始扯动就收线,但就算这样。还是会有人失踪,收回来的线头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咬断了。而那些进入村子的村民。老人叹了口气,林子里或许还住着什么野兽,又或许。
啊!
其中一个看样子很瘦弱的男青年莫名的大叫,把另外两人也吓得大叫起来。
建春你干嘛。
你你你们看!
那男青年的手指向洞口,一阵电闪中,两个矮小的轮廓在洞口被勾勒出来。
拐过了熙熙攘攘商业街,穿过小巷。原本拥挤的人流终于散开。我一直不太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习惯了昼伏夜出的生活,成都的太阳烤的我全身不舒服。空气中还有呛人的辣椒粉味道。
虽然在电话里询问了好几遍,但真的找起来还是很麻烦,原本以为就上海有这种又窄又长又阴暗的巷路。百度地图在屏幕不停地放大。
小店在一条丁字形的里弄。店不大,冲橱窗就可以看到整个店面。货架上,塞着各式各样的娃娃。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么?
听到开门的风铃声。女人侧过脸,露出迷人的微笑。
随便看看。
女人点点头,转身继续整理货架。女人的肚子已经明显突起。长发也已经剪掉,不过我更喜欢她现在的样子,透着女人的气息。一种说不出但明显感觉得出的感觉。这是第二次见到她,不过显然她已经忘记了我。
店里的货源很齐,从抱枕到挂件配饰。开这样一家精品店其实不错,没有烦恼的度过一生,然后,死掉。
死,便是再也见不到,这是我最早对死的定义。
小店的生意不错,才进来一会儿。收银台那里已经有四五个顾客。负责收银的姑娘,提提眼睛瞄上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怀疑我会不会偷点什么。
后溪终就知道是你来了。我在楼上就闻到你身上尸臭味道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转身,孙杰抖抖他浓密的眉毛,朝我挑了挑。
我:滚开!我又不是gay,少来这套。
我不耐烦的推开孙杰的拥抱。两个女人捂嘴笑笑。
很难想象这种白痴富二代会选择开店。更想不到他会静下心来结婚,然后。
孙杰早早的要店员关上门,看来他随心所欲的性格还没变。简单向我介绍了下,那收营的短裙少女叫萧萧,而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就是他老婆。何佳。
我自然知道她是孙杰的老婆,甚至我还知道她另一个身份。不过没想到她会怀孕。
扶着狭窄的木梯,跟在孙杰的屁股后面走上阁楼。
我:孙杰,你丫放屁了。
我伸出手指堵上。他一声惨叫,手掌在空中抖动。
没想到楼上竟有如此大的地方,孙杰说整个二楼他都买下了。我心里不得不感叹土豪就是土豪。沿墙壁堆着大大小小的纸盒,孙杰说那些是备货。
我:孙杰,你房间里放那么多娃娃,你不觉额恐怖么。
孙杰回头朝我笑笑,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孙杰:后溪终,有东西让你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