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人算不如天算,天不助我黑莲兴起啊。”
丘尘子带着齐菲停在一处山丘之上,回望燕京的方向,不无感慨的沉声自语道。
齐菲一动不动的站在丘尘子的身后,自打从战场上逃出来之后,她的脸上就始终没有出现过任何的表情,麻木不仁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装扮精致的提线木偶似的。
丘尘子感叹一声之后,随即回过头来眉头深锁的细细打量了齐菲一番。他可以确定现在齐菲的情况和刚刚被薛红吸食鲜血后转变成僵尸傀儡时候的情况有了明显的转变。
此刻,齐菲的容貌已经完全的恢复了正常人类的模样,而且丘尘子在一路拉着齐菲逃跑的时候,也发现齐菲的身体重新有了活人的体温。可是让丘尘子疑惑不解的是,齐菲已然恢复了一些活人的体征,可是精神上为什么却是一点不见好转。
“咳咳~”
正当丘尘子想要进一步对齐菲的身体进行更加精细的检查的时候,忽然从他的斜后方传来一声轻咳声响。
丘尘子现在可是在逃命途中,在此停留不过是暂时休息罢了。突然听到身后的响动,顿时吓的他心中一颤,嗖的一下窜出去十多米远。待到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他这才惊惶不已的回头查看刚刚出声的是什么人。
“什么人?给老子滚出来!”
丘尘子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心里惶恐至极。嘴上虽然叫得大声,可是脚下早已是暗自发力,一旦发现事情不对,立马全力奔逃。
“呵呵~,大长老,没想到你能活着逃出来,真是可喜可贺啊,咳咳~”
山林中,薛红从一颗粗重的大树后,缓缓的走了出来。
当看清说话人的模样后,丘尘子脸上凝重的表情霎时变得有些惊愕神色,似乎他根本没有料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薛红。
“薛红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丘尘子惊诧的脱口而出道。说罢之后,丘尘子很快发现了薛红的脸色很是苍白,气色极差,他立即意识到薛红恐怕是受了重伤,他不禁眉头一皱,眼睛朝着薛红的身后以及四周快速打量一圈,除了薛红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不用看了,在你过来之前,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薛红淡淡的看了丘尘子一眼,说道。
“薛红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和薛家的两位元婴境界前辈,在一起和暗异局的人交战么。怎么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其他两位前辈呢?”
丘尘子慢慢的朝着薛红这边走了几步,但是并没有和他靠的太近,疑惑的问道。
“咳咳~”
薛红现在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刚刚经历了雷劫,没有半点调养的时间就和元婴境界的强者交手,不禁使他的伤势变得更加严重。听到丘尘子的问话,他轻咳两声,脚步虚浮的慢慢向他走近。
“天凯长老和天赐长老在后面帮我拖住暗异局的高手,掩护我撤退。算起来,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们至今都没有追上来与我会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薛红慢慢的说道。
丘尘子一边听着薛红的话,脚下却是悄悄的向后退去,始终在自己和薛红中间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
在不久之前,丘尘子可是亲眼目睹过薛红依靠吸食他人精血,来快速填补自身的不足,借此来快速恢复伤势的。这时瞧着薛红慢慢向自己逼近过来,丘尘子立马全神戒备,提高警惕,唯恐自己一时不慎,就变成了薛红的盘中大餐,滋补自身的血食。
薛红在向前走了几步之后,似乎也察觉到了丘尘子对他的提防之心,于是乎,当他走到齐菲的身前,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大长老,没想到你还是个惜花之人,居然在逃命的路上还不忘带个美人一起上路。”
薛红转头朝着齐菲打量一眼,笑着对丘尘子揶揄道。
丘尘子之所以会在逃命的紧要关头,还要带上齐菲一起,其实是有着他自己的原因的。
首先,他是发现了齐菲身上的突然转变,这不禁让他倍加疑惑。他带上齐菲一起上路,其实是想着事后找个安全地方好好研究一番,看能不能通过齐菲,找出薛红《僵尸术》的破绽;其二,丘尘子是想要通过齐菲的关系,给自己重新找个靠山。因为他一早就调查清楚了齐菲的身世背景,知道她乃是红羽的大长老齐元耀的独生女。他只要能够将齐菲送到齐元耀的面前,不论齐菲是死是活,都能帮他和齐元耀拉上关系。
到时候,他只要在齐元耀面前编造一个齐菲在燕京遭到暗异局迫害的故事即刻。日后齐元耀如果想要替自己的爱女报仇,说不定他丘尘子还能够得到被重用的机会。
“让薛红兄弟见笑了,我半生走南闯北,见过的人,经过的事,多不胜数,以至于连生死都看的淡了。可是唯独这男女之事,却是让我始终割舍不掉,也算是我仅剩下的一点嗜好了。”
丘尘子笑着回道。
“噗~”
正当丘尘子这边还在跟薛红自嘲着侃侃而谈的时候,薛红却是当着他的面,忽然抬起一手,五指并拢,‘噗嗤~’一下插进了齐菲的心口。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丘尘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下来。惊愕不已的叫道:“薛红,你这是做什么?她现在已经是一具没有自己思想的行尸走肉了,你又何必要破坏她的肉身。”
面对丘尘子气愤的质问,薛红本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在出手刺破齐菲的胸膛之后,他快速的将手掌又抽了出来,丘尘子刚要再次开口叱责,忽然发现在薛红抽出来的手指间,竟然捏着一条一寸长的红色蛊虫。
“这是,僵尸蛊虫!”
丘尘子顿时瞪大了眼睛,盯着薛红捏在手里的红色蛊虫惊呼道。
薛红没有着急回答丘尘子的话,抬手将刚刚从齐菲身体内取出来的僵尸蛊虫直接送进了自己嘴里,在经过一阵咀嚼之后,咽下了肚去。
随着僵尸蛊虫的下肚,薛红的脸上瞬间涌上一抹潮红,少许之后,红晕慢慢退去,薛红的气色顿时变得精神了几分。
薛红因为修炼《僵尸术》的缘故,僵尸蛊虫简直就是他最佳的滋补品,疗伤效果比吸食鲜血还有来的更加有效。
齐菲这边被取出了僵尸蛊虫之后,整个人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的精神瞬间萎靡下去,上下眼皮打颤,径直仰面栽倒下去。
还好丘尘子眼疾手快,在齐菲倒下的前一刻,他及时赶到了齐菲的身后,一把将她拦腰扶起,抱在了怀中。继而,连忙伸手试探她的鼻息和心跳。
“放心吧,她没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薛红斜了丘尘子一眼,平淡的说道。
果然,在薛红的话音落下不久,齐菲这头便虚弱的慢慢睁开了眼睛,“我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
听到齐菲突然开口说话,扶着她的丘尘子顿时心下一惊,眼中霎时露出了惊诧不已的目光。
低头查看时,发现齐菲在说了一句话之后,很快就再次的昏迷了过去。他随即抬头看向薛红,惊疑的问道:“薛红兄弟,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
薛红这时慢慢的将吞噬僵尸蛊虫获得的力量,运转到全身经脉,终于使得他干涸的经脉得意滋润。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后,薛红和丘尘子解释道:
“你这小美人运气不错,之前,我虽然吸食了她的精血,把她转化成僵尸傀儡。可是之后不久,暗异局的那帮家伙就杀了过来,我当时因为雷劫,身受重伤,迫于无奈我只好吞噬了自己体内的僵尸蛊虫的母虫,这也就使得我和被我下蛊的那些僵尸傀儡失去了联系,无法在操控他们。”
说着,薛红伸手一指齐菲,道:“她因为中蛊的时间尚短,还没有完成全部的转化。我现在将她体内的僵尸蛊虫取了出来,算是帮她解了蛊。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了。”
听了薛红的解释,丘尘子这才恍然大悟。
薛红这时的精神恢复了一些后,默默的转过身,朝着远方燕京的方向眺望,夜风徐徐,薛红的眼中不禁流露出浓浓的恨意。
此次他率领大队人马重返燕京,来时本是雄心勃勃,气势如虹。可是一夜之间,双方的情势急转直下,他已经是满盘皆输。不仅输掉了自己的大队人马,而且还折损了他薛家两名元婴境界的大佬。
这几乎是断送了他所有的筹码,日后想要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大长老,此次行动功败垂成,不知你日后作何安排?”
薛红沉声向丘尘子问道。
丘尘子帮齐菲控制住伤势之后,抬头朝着薛红这边看来。经此一役,黑莲上下就只剩下他和薛红这两个光杆司令了,他们二人虽然实力强劲,可是凭借他们二人之力想要攻占燕京,那是绝无可能的。
丘尘子眼珠骨碌碌乱转,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方才说道:“薛红兄弟,你不用这么悲观,其实我们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穷途末路的时候。”
“噢~”
薛红眉头一挑,缓缓转过身来,眼中精光闪烁,盯着丘尘子道:“大长老此话何意,有什么翻盘的办法还请直说。”
瞧着薛红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丘尘子嘴角幽幽上扬,笑道:“现在我们手里,不是正好有一张好牌可以打么。”
说着,丘尘子的目光慢慢转向了倒在他怀中昏迷不醒的齐菲身上。
薛红的视线也顺着丘尘子的目光,一起落到了齐菲的身上,可是下一秒,他的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面露不解之色的道:“大长老,你说的好牌,不会就是你怀中的这个小美人吧。”
丘尘子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更深,道:“薛兄弟猜得不错,我说的好牌正是这个惹人怜爱的小美人……”
接下来,丘尘子将齐菲的身世背景,以及他之前想好的一系列计划详详细细的和薛红说了一遍。
薛红听后眼中顿时精光流转,整个人的气势又变的高昂起来,之前的颓势一扫而空。
“大长老果然足智多谋,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即刻动身,赶往红羽的总部,面见齐元耀。”薛红大声说道。
丘尘子嘴角含笑,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薛红的说法。
齐菲不过是一个筑基期后期的小修士,在丘尘子和薛红二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他们如果想要控制住齐菲,让她言听计从,有着无数的方法可以做到。
接下来,薛红和丘尘子带着齐菲一起连夜赶路,直奔华夏南方大城滨海而去。那里,正是红羽组织的总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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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小幽和姜辰回到暗异局第七分局太极殿的时候,远方的天机已经蒙蒙亮。太极殿的大门前,人们不断的进进出出,忙碌异常。可是这些人的脸上却是都带着同样的一副表情,沉痛、哀伤。
进到太极殿里面,大殿的游廊上已经挂起了长长的白绫,整个殿内充满了忧伤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心里堵得慌。
“童小姐,姜辰兄弟,你们来了。”
张志刚听到手下的汇报,特地从灵堂内亲自出来迎接。
姜辰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看着张志刚穿着一身丧服出来,他连忙迎上前去,真挚的说道:“张队长,我想到卞梁局长的灵前给他上柱香,劳烦您带路。”
童小幽默默的站在姜辰的身边,一切以姜辰的意思马首是瞻。
张志刚能够体会到姜辰心里的那种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可是眼下他也知道一味的宽慰是没有意义的。于是他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带路,引着姜辰和童小幽一路朝着卞梁的灵堂走去。
事发突然,灵堂只是匆匆布置而成,一切都非常的简陋。可是此时此刻,大家都是悲痛的时候,也就没有人会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