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李家程来访,江豹立即吩咐:“快快有请!”
牛千斤猜测,李家程此来,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自己在场反而不方便,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一分钟后,李家程来到江豹的办公室。
“豹子叔,听说你升了巡长,可喜可贺!”李家程笑着抱了抱拳。
前几次,他都称江豹为“江叔”,可能因为二人年龄悬殊不大,他就自作主张地改称“豹子叔”,这样更显亲切。
“小小巡长而已,有什么值得庆贺的?”江豹虽然心中得意,表面上却装作不以为然。
“今年你老是巡长,明年就是探长,后年做署长,大后年就是总署长了!”李家程不愧是出息商人家庭,喜庆话一串接一串。
“打住,快打住!”江豹连连摆手,“照你这么安排,五年之后,香江就容不下我了!别胡扯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李家程这才进入正题:“我爹让我请你去家坐坐,有要事相商!”
“什么事,这么郑重?”江豹问道。
“到了就知道!”
“好吧,我就跟你走一趟!”
江豹先和牛千斤打声招呼,又到郑贵宝的办公室里告了个假,这才和李家程一起出了巡捕房。
一辆别克停在巡捕房的门前,司机正在车前等候。待江豹和李家程上了车,司机立即发动车子,前往太平山。
在太平山间的李子荫门前,李兆夫妇带着家中仆佣,居然一个不落,全部站在门前迎接。
这阵势反而把江豹吓了一跳:“李大哥,何必如此隆重,你这样,让我都有点拘谨了!”
“兄弟,你不要多想,我们只是表达敬意!”李兆笑道,“如果不是你多给了十万,我儿子可能就无法生还了。而且,你打败了头山小太郎,替我们家报了仇。无论我们如何感谢你,都是应该的!”
说话间,李家人把江豹请进了家中的客厅。
此时,李家的厨师也做好了一桌珍馐美味,李兆立即把江豹请到席上。
李家是大户,颇多讲究,今天陪江豹吃饭的,只有李兆和李家程父子。
酒过三巡,李兆拿出一份合同:“兄弟,你把这个签一下!”
江豹拿过来,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就十分惊讶:“大哥,你做的是军火生意!”
李兆点了点头:“是啊!原本我以为,李家只经营民生物资,不参与任何一方的势力。可是,我们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依然被黑龙会给盯上了。现在呢,我要趁着在海外还有点关系,大力买枪买炮,卖给督军府。这样,既能赚大钱,还能获得督军府的保护。再说,还有一部分的枪支来武装我的家丁,保护自家安全!”
江豹问道:“可是,你根本没有必要给我股份啊!”
“怎么没有必要?你投资了,就有股份!”
“我什么时候投资了?”江豹摸不着头脑。
“我的房子卖了十万,你却给我二十万,多出来的十万,就算你投资了!”李兆笑道。
“怎么可以这么算?”
“就应该这么算!”李兆继续说道,“因为你多付了十万,解了我们‘兆丰年’的燃眉之急,让我不至于低价出手在欧洲的货物,因此避免了一场连锁反应!”
江豹也大体明白一些市场规律,有些东西一旦降了价,就会连带股市和其他相关的生意产生雪崩的效应。
李家程也说:“这次,我们在欧洲赚了上千万,我爹痛定思痛,决定和督军府合作,为督军府购买枪炮。算你一成的股份!”
江豹惊呼:“你们上千万的生意,一成的股份也是一百万,就这么给了我,我也不敢拿!”
李兆笑道:“兄弟,你拿着就是!我们今后还有很多用得着你的地方!”
江豹不解:“我一个小小的巡长,能帮你们做什么?”
“你可以帮我们训练押送人员啊!以你的功夫,随便指点几手,都能让我们的人成为高手!”
“哪有这么夸张!”
“就这么定了!”李兆说道,“今后,我让家程每隔一段时间都把分红给你送去!”
江豹本想再推辞,奈何这海量的分红让他不舍得再推。
酒足饭饱之后,李兆又让家中的司机把江豹送回巡捕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江豹把飞豹一队中的陈二喜、何允、卓虾仔、戚发旺四人带进巡捕房,给他们办了证件,成了自己的亲信。
同时,他又派曾小鱼和白浪等人前往“兆丰年”的码头,教那些码头工人练武,顺便把“兆丰年”的枪械拿回鸡冠山,让飞豹队的兄弟们熟悉,必须达到熟练使用和拆装。
至于剩下的飞豹队成员,就交给叶阑珊,让她严格训练。他自己反倒成了甩手掌柜。
这天晚上,因为牛千斤的儿子过生日,江豹被请到牛家喝酒,就先让阿星和陈二喜等人别墅了。
晚上十点多,他谢绝了牛千斤的留宿,搭乘最后一班电车,回鸡冠山。
电车到站后,他借着昏黄的月色,慢悠悠地往山上走。
刚刚转过一道土坡,前面突然传过来哀婉的琴声和歌声。
江豹一愣:“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睡了,谁在这里弹琴?而且,这个路段没有人家,闲得无聊,才跑这里嚎丧?”
他仔细一看,只见土坡下面坐着一个人,黑礼帽、长衫、墨镜,可惜看不清脸。
那人正盘膝而坐,他的面前放着一张古琴,琴声即从他的手指下流出,随风飘散于夜空。
只听那人捏着嗓子,像个娘们一样唱道:“一曲肝肠断,轻羽此去莫留连,更有南国花正好,莫叹白苹洲上秋水寒……”
“一曲肝肠断”,就这五个字,就让江豹面色大变:“后面应该是,天涯何处觅知音啊!”
这是天残、地残要杀人的前奏啊!
刚刚想明白这一点,他前面的土坡上一根伸到路边的树枝突然凭空而断!
音波攻击,锋利如刀!
江豹急忙往地上一扑,险之又险地躲过这一记音波刀,然后他又来个就地十八滚,滚回刚才的土坡后面。
“前面应该是杀手榜排名第一的天残、地残兄弟中的一位吧,请问你是天残,还是地残?”
江豹躲在土坡后面,一边大声问话,一边抽出腰间的龙骨,往自己左手的手腕上缠。
然后,他拔出手枪。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今晚必死!我是地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