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豹在弥敦道上徘徊了好久,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这条路的很多人家都没有养狗。
偶尔有人家里传来弱弱的狗叫,也都是柯基、蝴蝶犬之类的小型犬。
江豹有点奇怪:“以田万顷这样性格,他家里起码应该养一两只大狼狗的。可是,为什么我在他家门前好久,却没有听到狗叫?”
直到他看到几个贵妇带着孩子和宠物出来散步,他才明白:“住在这里的,都是绅士。如果养一只整天汪汪叫的狗,打扰人休息,邻居非找上门不可!想要安全,可以请保镖嘛!”
想到这里,他反而高兴起来:“田家没有狗,我进出他家,岂不更方便!”
从弥敦道出来,江豹坐着电车去了天山路,随便买了点东西,这才回到摩尔丝理发店。
晚上十点钟打烊,江豹从店里出来,又来到弥敦道。
此时,田万顷的洋房已经全部熄灯。
江豹听到院子里寂静无声,就轻轻地翻过栅栏,跳了进去。
他蹑手蹑脚走到别墅的墙边,从未关的窗户跳进大厅,沿楼梯来到二楼。
他搜索田万顷记忆的时候就知道,田万顷的卧室在二楼东边朝阳的方位。
这个年代,手电筒已经被发明出来。但是,因为干电池又粗又大,所以手电筒整体看起来也很笨重,带着不太方便,江豹就没有准备这个。
他进了卧室,就只能划火柴来照明。
在火柴燃烧那短暂的十几秒里,江豹已经把这件卧室审视了一遍。
天花板上有一个比脸盆还大的荷花形吊灯,一张超大的欧式大床上铺着牛皮垫和斑竹席,床周围的地面铺着地毯,两边各有一个精致的床头柜。床的上方还有一个钉在墙上的壁灯。
吊灯肯定是不能开,一旦打开,它的光线会传到院子里,被下面的保镖和女仆们看到。
江豹抄起床单,往壁灯上一罩,在火柴即将熄灭的时候,他已经把壁灯的开关打开了。
因为有床单的遮掩,壁灯透出来的光线就弱了许多。
江豹来到大床的左边,轻轻地搬开床头柜,后面嵌在墙里的保险柜就露了出来。
保险柜上有六个圈,每个圈都有一个小洞,他隐约能看到每个小洞的下面露出一个数字,从左到右分别是999888。
江豹昨天晚上通过搜索田万顷的记忆,已经知道了保险柜的密码,010209。
他用指甲拨着小洞里的数字,一格一格地调整,很快就拨出了010209。
这时,六个圈的中间闪出一个锁孔,不用说,插入钥匙就能打开保险柜了。
江豹却作了难:“钥匙在哪里?”
田万顷在联想到保险柜的时候,可没有一点关于钥匙的提示啊。
江豹只好自己找,他翻遍两个床头柜、枕头、牛皮垫、斑竹席,连床前的地毯都掀起来,也没有找到任何钥匙形状的东西。
“他是不是把钥匙放在哪个下人手里了?如果真的如此,我可就抓瞎了,总不能把下人都逮来拷问吧!”
“有了!阿星不是会开锁嘛,我摸摸他的头,岂不是就学会了?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也没有见到那小子,不知道他现在干什么。我不仅要学开锁,还要学学他的如来神掌呢!”
他刚刚有了点眉目,窗边却传来风铃撞击的“叮叮”声。
他一惊:“起风了?保镖和女仆会不会到院子里收拾东西?”
酱爆是个丢三落四的性子,经常半夜三更听到刮风下雨才起来收衣服。这样的生活场景也被江豹收在大脑里。
于是,他立即将壁灯关掉。
摸黑往下看,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
他思忖道:“我还是先回去吧,过几天再来!”
想到这里,他又打开壁灯,将房间里一切被动过的东西都做了还原。
虽然他做不到一切纹丝未动,但只要不是带着审视的目光还看,还是看不出异常的。
看看差不多了,他把壁灯也关掉,床单也放回、铺平。
下楼,悄悄走进院子,翻过栅栏,融入茫茫夜色。
此时,电车早就停了,江豹不准备回猪笼城寨,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小客店住下。
早晨起来,他一边吃早点一边想:“阿星现在能在哪里呢?这么大个香江,想要找到他却不容易!我不如请老牛帮帮忙,来找这个小混混!”
想到这里,他立即上了电车,来到伊西路巡捕房。
“豹子兄弟,你怎么来了?”牛千斤正准备带人巡街,看到江豹,十分高兴。
“牛哥,我想请你帮忙,给我找一个人!”
“谁?你知道叫什么吗?”
“我只知道他叫阿星,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人是干啥的?”
“就是个混混,小偷小摸最在行!”
这时,牛千斤身后的一个络腮胡问道:“豹子兄弟说的阿星,是不是有点瘦,有点弱,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叫阿骨的胖子撒?”
江豹惊喜道:“就是他!”
牛千斤问络腮胡:“叶正黄,你认识?”
叶正黄笑道:“不光我认识,兄弟们多数都认识他!”
牛千斤也笑了:“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好找了!兄弟,这个阿星是不是偷你东西了?稍安勿躁,我让人把他抓来,给你十倍吐出来!”
江豹连连摇头:“我只是怀疑,先不要打他!”
“你小子真是太心善,依着我们巡捕房的规矩,只要怀疑,就可以上刑了!”牛千斤冷笑道。
然后,他向着身边的几个人说道:“我兄弟说的话,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头儿!”几个巡捕齐声答道。
牛千斤开始分派任务:“徐明,你带几个人巡视乔治大道、玛丽亚大道、索菲亚大道!”
一个眼睛滴溜溜乱转,显得十分精干的巡捕大声称“是”,并且敬了个礼。
“叶正黄,你带几个人去明山路、东吴路、香兰街去看看,找到阿星,立即带到红磨坊见我!”
“是,头儿!”叶正黄也是立正敬礼。
大家分头行动,牛千斤拉着江豹:“兄弟,我请你去红磨坊喝咖啡!”
二人刚出巡捕房的大门,迎面就遇到了巡捕房的一把手,也就是被鳄鱼帮老大痛打的那个探长。
“小牛,你不去巡街,又要去哪里厮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