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舞,真的就如舞蹈。
只是,比普通的舞蹈,要夸张一些。
阿米尔与库库姆,近似乎失心。
摇头晃脑,脚下步子来回跳跃,身体摆动得十分疯狂。
翻滚摇摆,连壮硕的库库姆都表现出了与他身材不符的灵活。
这两人,哪里是在斗技。
分明,是在狂欢!
这舞蹈,虽是疯狂。
但,却看不出有何威胁。
面对这荒诞的一幕,张猛和马冲,却异常的严肃。
甚至,比面对二十五人的围攻时,还要严肃。
双枪未动。
可,那阿米尔却翻滚跳跃而来。
这速度并不快,看起来就似舞蹈中跳歪了位置一般不经意。
那,也只是看起而已!
只见,那纤细漆黑的身躯,灵活翻腾。
三根亮银的铁片,猛的卷了过来。
在这舞蹈动作的掩护下,帝山软剑出了招。
这出招的动作,在疯狂舞动的躯肢中,显得十分的隐秘。
张猛和马冲,死盯着对方。
却,也没见到阿米尔是怎么出手的。
出招隐秘,就意味着无法预判。
这帝山软剑袭来得,异常突兀。
好在,使铁枪的二人都不弱,应变的能力也超乎常人。
马冲见对面三道银光闪过,手上铁枪便突了出去。
可,这帝山软剑薄如丝绸,哪又挡得下来?
这一点,马冲心中明了。
铁枪迎上软剑,在触碰的一瞬间,上下旋了一圈。
直旋出圆锥形的铁枪,就地把那软剑绞住,缠在了枪杆上。
好机会!
制住了阿米尔的兵器,这时候只要张猛出枪,必能够将其拿下。
可是,张猛却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没空。
在阿米尔的软剑,被绞住之时,库库姆却也没有闲着。
这壮汉,侧翻了过来。
看起来这只是在翻滚,可库库姆那双翻起甩来的脚,却暗藏攻势。
侧翻之中,那双脚从上劈下。
原本要枪挑阿米尔的张猛,不得不回枪来挡。
嘣!
看似不经意翻滚劈下的双脚,砸在了枪杆之上。
这力道,不说千钧,也有八百。
震得持枪的张猛,把手往后缩了半寸。
一脚过后,库库姆翻滚势头未减。
趁着张猛缩手的一瞬间,这伯喇人压低双腿,整个从倒立的状态翻了回来。
借着这翻起的力道,库库姆手上的钉头圆锤,也顺势从上砸下。
只凭翻滚,攻出的双脚尚且如此有力。
那,在这翻滚之力下甩出的圆锤,又怎敢冒然接来。
张猛,急忙变换了脚下步法,后撤了一截。
那钉头锤,砸了个空。
哄的一声,圆锤击到了张猛先前站立的位置。
铺了石板的地面,竟被生生砸出了个坑。
这边,本是阿米尔的软剑被绞住,可这伯喇人却不慌不忙。
只见他手上发力,猛收软剑。
那柔如丝带的剑刃,拉着缠住的铁枪便退。
马冲,见这阿米尔,是想夺自己兵器。
他又哪肯放手!
这赤州百人长,马步扎稳,手上灌力,将铁枪拉了回来。
这一拉,马冲发现,那用软剑的伯喇人,并没有多大力气。
他,只用力了些许,便把自己的兵器拉回来了。
不过,那阿米尔,却也没有撒手。
这黑肤人,顺着拉力前翻而来。
阿米尔这翻滚,当然也是杀机暗藏。
那双脚,跃过头顶,在空中划了一圈,直袭马冲面门。
那赤州百人长,想要举枪来挡。
却发现,阿米尔在前空翻的同时,压低了持软剑的手。
这一压,加了他自身的重量和下压之力。
猛的这么一带,阻了马冲的枪势,使之没能及时举起。
施力受阻,马冲也没多停,脚下步法变换退了一截。
阿米尔前翻砸下的腿,没能击中目标。
不过,马冲的枪上,还缠着软剑。
他这一退,必定牵动了那软剑。
这一牵动,阿米尔又有力可借。
前翻落地,借拉力脚点地。
阿米尔,紧接着又是一个前空翻。
这续上的空翻,只在一点之间,看上去就像连续在空中转了两圈一般。
无缝连接的二次翻滚,让马冲也措手不及。
那双黑脚,再次砸下,马冲还是抬不起铁枪。
他,变换步法,又要退。
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退出半步,阿米尔至上砸下的脚后跟,便到了面前。
马冲,后仰脑袋,面门是躲过了,可胸口却暴露在了这双脚之下。
一声闷响,前胸被砸中。
马冲只觉胸肋欲裂,一股闷气憋到了心口。
生生憋住,顺势后退,同时手上铁枪旋动,将软剑甩掉。
接着,马冲脚下又加了几步和阿米尔拉开了距离。
另一边,库库姆灵动如猿猴,在类似舞蹈的身形之中,手、脚、锤攻得出其不意。
而他每一击,又力大无比。
张猛,一时间被这诡异而凶猛的攻击,逼得连连退后。
退了几步,竟和也在后退的马冲,撞到了一处。
“怎么样?”
张猛,用余光瞥了眼身后,见是自己人,便问到。
“咳!”
“和帝山兵打过几次,可每次遇到这种怪异的武艺,都不习惯!”
马冲,咳了一声,把憋在胸口的闷气,舒了出来,才回答到。
“我也是,完全看不准套路!”
“不管了,先发制人!”
张猛,咬了咬牙说到。
“走着!”
马冲,气顺之后挺直了铁枪。
“铁枪骤雨!”
张猛得了回应,大喝一声,却是喊出了铁枪营枪术的招名。
两柄铁枪,应声而出,招式一模一样。
一柄,直指阿米尔。
另一柄,取向了库库姆。
猛然间,枪影重重,虚实之间,如同两面枪墙陡然升起。
这,正是张猛秒杀杨得志那招。
正如招名一般,这招一出,铁枪如疾风骤雨,让人眼花缭乱。
一柄铁枪,仿佛幻化出了多个枪头。
这,是快速连刺,产生的视错。
那密集的枪影,有实有虚。
虚者,乱人双眼。
实者,伤人夺命。
枪雨席卷而来,那阿米尔和库库姆,却没闪躲。
两副黑漆漆的身躯,依然在疯狂的舞动,像是魔怔了一般。
很快,枪影便将这两名伯喇人淹没。
“好快!”
“阿米尔和库库姆也完了?!”
观众席上,看客们只被这暴雨般的铁枪,惊的呼喊了起来。
在众人看来,被淹没的两名伯喇人,必是成了筛子!
可,刺出这铁枪骤雨的张猛和马冲,却脸色微变。
继而,那骤雨枪影便收了。
枪墙散去,观众席上,又齐齐的发出一声惊叹。
因为,那被枪影卷入的两名伯喇人,还站在场中。
而且,两人漆黑的身躯上,没有一丝的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