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南没有理二皇子,径直抱着昭禾上了马车。
昭禾被这毒折磨的浑浑噩噩噩,说不出的难受。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楚淮南冷冷的看着她,说出来的话不自觉的阴阳怪气。
“你方才往刀上撞的时候,不是挺勇猛的吗?”
昭禾虚弱的笑笑,她摊开手,将手中的骨哨送到楚淮南面前。
“我既是要早登极乐了,这东西也还给你吧。”
楚淮南心中大震,面上却装的滴水不露,他装模作样的拍了拍昭禾的脸颊,“你疼糊涂了吧,我是南淮,你把我看成了哪个?”
昭禾窝在他怀里低低的笑,良久,竟笑出眼泪来。
“傻子,我闻到了你身上的檀香味,一早……”
楚淮南的脸变得阴沉沉的,似乎难以接受自己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昭禾被他低沉的气场威胁到,委屈的自言自语。
“后来我吹了哨子,你果然赶来救我了……多谢你,成蹊。”她早就看出了他的身份,所以酒楼上才会多方忍让。
楚淮南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凶巴巴的道,“你欠我的可多着呢,不还清楚不许死!”
他哪会舍得让她有危险,方才出手晚了些,害她撞刀,他已经心疼的不能行了。
昭禾还想说什么,楚淮南没有给她机会,他抓起她的手臂,对着她的伤口用力吸去。
昭禾目瞪口呆,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又力气大不过他。
“你是不是真的傻,这毒很霸道,搞不好我们都会……”
楚淮南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她不敢再说话了,任着他将毒血一口一口的吸到嘴里,再吐出来。
马车到了二皇子府的时候,毒血也被差不多洗干净了,楚淮南抱着昭禾跳下马车,还不忘用披风将昭禾裹了个严实,包括脸。
“找间干净的厢房,再去找燕都里最好的大夫。”
以他的受宠程度,还没有到请太医的资格。
忙着操办这一切的二皇子并没有发现,楚淮南抱着昭禾的双脚都在打颤。
楚淮南在心里默默的总结。
这毒,确实霸道。
只不过他的女人只能他来抱不是。
昭禾被放在床上已经昏死过去,楚淮南赶走了闲杂人等,普一关上了门,多日不见的百里玄机就从窗户外跳了进来。
“玄机,你来了。”他和昭禾身上的同心蛊皆是百里玄机一手养大,百里玄机想要找到他,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楚淮南笑着,感受到自己的虚弱,觉得自己现在脸色比起昭禾应该好不了多少。
百里玄机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他抓过楚淮南的手就要诊脉,却被后者躲开。
“你先去看昭禾。”
百里玄机皱眉,应了他,耐心的为昭禾诊了诊脉。
“毒血都被你吸了出来,她没事,再吃两付药清清余毒就好。”
百里玄机盯着楚淮南的右手,挑挑眉。
楚淮南乖乖的将自己右手奉上,自我感觉良好道,“那我也应该没事。”
百里玄机诊着脉,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楚淮南喋喋不休道。
“你这次回去,昭国上下还好吗?”
“我的**妓馆经营的如何?”
百里玄机忽然打断他,
“我有一事不明。”
楚淮南只好兴致缺缺的收了自己一腔疑问,“玄机你说。”
百里玄机瞧着他,像是瞧着一个稀罕物什,他沉吟着问。
“你应该知道,伤你们的人身上应该有解药。”
楚淮南点头,
这一点,他自然想到过。
百里玄机愈发不解,“那你为何……”
楚淮南收回自己的手,他觉得,自己约莫和昭禾一起喝两副清余毒的药就没事了。
“我为何偏偏选了最笨最危险的法子来救她?”
“你不懂风月,也不懂风月里的诡计。”?就如他每次都选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一般,他这般不顾自己安危的行事,不过是要她承他的一份情。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即便她最后没有喜欢他,他也要让她忘不了他,最好再也喜欢不上别人。
百里玄机素来清修惯了,如今看楚淮南这副样子,只觉得疯魔。
……
而墨池在桃花坞用了饭,直接蹦哒到谢府去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主子搞出了这么一番大动静,只就在她的印象中,她家主子是个很神奇的人,天捅出一个窟窿,也有法子重新修补好。
所以?她应该不用去瞧瞧了吧?
墨池倚在谢府后花园的一棵柳树的横枝上,看姿势,很是逍遥。
正逢谢府宴客,花园草长莺飞,一副风景正好的山水画,长公主也从凤仪阁里移了尊驾,陪着客人施施然坐了上首。
来的人墨池不认识,只听谢长仪唤她崔夫人,几个无聊的女人从园子里的景致再到长公主的品质再到长公主女儿的贤良淑德全部都夸了一遍,才切入正题。
“崔大人近日流连国子监,想来辛苦非常。”
谢长仪赶紧跟在自己母亲话后接了一句,“有如此能臣,方是我燕国之幸,母亲,您说是不是?”
崔夫人何等玲珑心思,见长公主将话题扯到国子监,便将自己知道的和国子监挨边的事尽数奉上。
“子桓既食君禄,为君分忧也是本分,实在不敢当长公主如此厚赞。”
她顿了顿,眉眼灵动继续道,“至于国子监……我近日听子桓闲谈时也有说起,虽大部分排名还待商榷,可案首和前十名的学子,已经定下来了。”
说这话时,她似有意似无意的将目光向着谢长仪瞟去,谢长仪正襟危坐,捧着茶水的手却不自知的顿了顿,一副要掩饰自己想知道的样子。
长公主坐在上方,慵懒而不失端庄的开口。
“哦?”
崔夫人面上忽然露出些喜色,她微微侧身向着谢长仪道喜。“说到这,还要恭喜大小姐,”
谢长仪眉梢涌上喜色,只是这喜色还没来得及蔓延到眼底,就被崔夫人的下一句话狠狠打碎。
“大小姐正是春试里前十名里面的,第十名。”
谢长仪抓着杯子的手忽然收紧,恨不得将杯子抓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