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昭禾吃的实在不爽。
食不知味四个大字来回在她中萦绕,原因么……
楚淮南撑脸看着昭禾,连筷子都没动过,目光时而不悦,时而欣喜,很是复杂。
墨池干咳,实在是,实在是太明显了。
君乐是不在意这饭局上的波涛汹涌,只瞧着墨池咳的厉害,又瞧了瞧她刚刚下筷的那道菜。
“我刚刚尝了,不是很辣啊……”
墨池连忙养自己嘴里送了一口茶水,连连道,还好还好。
心里觉得这个叫君乐的傻姑娘,真可爱。
李安也停住了筷子,他谦谦有礼道,“还不知道阁下名讳。”
这句话自然是问楚淮南的,楚淮南不急着回答,他老人家终于肯执起筷子,在一众珍馐美味中夹了一块水晶蒸饺,而后四平八稳的放在昭禾碗中。
他仍旧单手撑着下巴,清俊的脸上泛着笑意,问向昭禾。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连神经大条的君乐都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了,这次墨池不再咳个不停了,换成了昭禾。她一口食物卡在嗓子中,咽不下也吐不出。
李安体贴的为她倒了一杯凉茶,塞手里。
“我……”昭禾话未说完,已经被人打断。
“我叫南淮,幸识。”
昭禾捧着杯子,讪讪道,“幸识……”
君乐见气氛尴尬的厉害,一心想救自己的好友脱离水火,放下筷子朗声道。
“阿昭,你饱了没有,我吃饱了。”
昭禾忙不迭失的推开碗,拉着君乐站起来,“饱了饱了,多谢款待,多谢款待。”
楚淮南端起面前的清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本无甚表情的一双眼睛,触碰到昭禾后生生溢出三分笑意。
“客气。”
昭禾头皮一麻,一手扯李安,一手抓住君乐,逃似的推开门。
“那我们有缘再见,有缘再见。”
墨池看着朝着自己飞速离去的小姑娘,有些替自家主子可惜,可拿眼偷瞧了一番,并没有看到楚淮南有丝毫不悦,甚至还……心情颇好。
楚淮南倚靠在窗栏上,自三人离去后就微微闭着眼睛,午后的阳光带着些许和醺洒在他一头乌发上。
当真是和神仙一般好看的人。
不过秀色可餐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墨池给自己夹了一块鸡腿,一边啃一边嫌弃,啧啧,满桌子的好菜,糟蹋了。
“主子您不去追?”
不去追?太不符合她们主子的脾气了。
她们主子一世清高自傲,唯独在追妻一途上死不要脸,不像狗皮膏药看齐誓不罢休。
楚淮南好整以暇,“不用,我等。”
墨池所有所思的啃着鸡腿,等…等啥?
她这边尚在疑虑,那边深深的巷口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
这哨声奇特,隔了百里她都能听出来,是主上给那小姑娘的骨哨。
墨池不敢耽误,刚要扔了鸡腿站起来,楚淮南的手搭上她的肩膀生把人按了下去,附赠一句,“接着吃。”
墨池刚要问为什么,楚淮南身影一闪,人已经不见了。
墨池愤愤的咬了口鸡腿,她约莫懂了,主上是怕她过去,抢了英雄救美的风头。
……
昭禾出了酒楼还一直沉浸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有余悸中。
她不知道为何,看着南淮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直让她想溜之大吉。
“这人却是奇怪,看他相貌堂堂,平白做了酒色之徒,倒是可惜。”
君乐还凑在昭禾面前瞎总结。
她自知自己,虽算得上有些姿色,但不热衷打扮一途,酒色之徒看她不上也属自然。
但昭禾就不一样了,生的一副好相貌,今日又穿了一身鹅黄衣裙,愈发衬得整个人皎若明珠。
难免会被登徒子盯上。
见昭禾还是怏怏不乐,君乐使劲浑身解数的逗她笑,只一手揽上她的细腰。
“小美人莫要发愁,以后跟在大爷身边,爷护你周全。”
昭禾还没来得及配合的发笑,一道利器破空的声音横空传来。
昭禾眼前闪过一抹黑影,人已经被李安推开了,李安修长的手指中正夹着一柄飞刀,刀口发着荧光,显然是抹着毒的。
君乐也被这种突发状况吓了一跳,不过毕竟是定北侯府的小姐,当即解了腰间的软鞭,步子向前一步,挡在昭禾身前。
李安沉声道,“哪位朋友,可否出来一见。”
四五道黑影自三人的各个方向齐刷刷划过,大有包围之势,她们走在的这条街道上人原本就不多,此刻见有江湖之人在这动手,零零散散的几个闲人也都散开了。
又是一道飞镖冲着昭禾射来,李安还未动手,君乐长鞭一卷,将飞镖打飞回去,她沉声斥道。
“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尔等竟敢当街行凶,不怕刑部来拿你们吗!”
那一鞭的威力非同寻常,看的昭禾在心中直呼帅气。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不愧是定北侯府的小姐,我等并无意冒犯,李掌门,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这声李掌门自然是唤的李安,昭禾皱眉,对方显然将她们三人的底细摸得很清楚,一个是定北侯府的小姐,一个是杏林掌门,这两个的身份想来他们都得罪不起。
那他们的目标是……
“我们只要你身后的那个小姑娘,价钱你说,绝不还价。”
果然是她。
李安又将昭禾往身后护了护,看着像是在考虑什么,实际上是在对身后的昭禾道。
“待会打起来,一旦有机会就快跑。”
“李掌门!考虑好了没有!”
李安面上甚至依旧还挂着温润的笑意,他朗声问道,
“阁下是哪条道上的,又是谁让你们来的?”那为首黑衣人竟真的报上自己的名讳,声音带着一股子孤傲。
“我们罗刹堂的规矩,李掌门应该知晓。”
罗刹堂,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门派,一旦接了生意,除非目标死亡,否则杀手就会一波接着一波的找上门,至死方休。
三个人里面除了昭禾,脸色都是一白。
是谁?这么大手笔请了罗刹堂也要致昭禾与死地?(未完待续)